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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落花無情河邊骨

  周總管安排好讓門外的人與歐陽皇後碰麵的準備後,心中有些得意的打算離開時,一個轉身就讓它猶如入了地獄般的可怕。


  映入眼前的便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那一身正裝的高貴男子,以及身邊站著的正是他口中的曹公公,一臉那個人的表情,卻讓他覺得渾身發顫……


  “太……子……殿……下”周總管斷斷續續的吐出幾個字來,他腦中一片空白不知怎麽解釋。


  曹公公一臉笑意的的說,“怎麽,周總管有事找咱家?”


  “等著吧!”太子殿下一臉嚴肅的說出這幾個字後,甩了甩衣袖轉頭離去了。


  昕月還不知,今日所發生的事會讓她如此難忘!

  原以為會費盡波折才能進這東宮裏來,可沒想到,被一個小太監和顏悅色的領了進去,可誰知進來的不是太子殿下,而是幾個麵相有些猥瑣的太監。


  “你們還真有膽量來獨闖東宮,竟然還拿著皇後娘娘的令牌。”帶頭的那個太監滿臉奸笑,盯著昕月她們主仆二人,“這個東西,應該認識吧!這可是宮裏的“旋夏花”,這個量應該不會太痛苦的。”


  昕月剛想反抗,卻被另外幾個太監按到在地,奚兒已經被這些人嚇得暈了過去。那個帶頭的太監捏著昕月的下巴,硬是把手中的藥水灌入昕月口中,“不……”昕月剛想出言阻止,可那個帶頭的太監手死命的捏著她的下巴,她怎麽掙脫的了那隻手。


  那帶頭的太監見昕月怒瞪雙目,卻是把那藥水含在嘴裏,“還真是個倔性子……若是今日不死,必定後患無窮。”說完便要去掐昕月的脖子,昕月見此,這才感到絕望,自己真的要死在這了嗎?

  她剛一閉眼,便聽到腳步聲,想要睜開眼,卻被刀劍出鞘的聲音驚住了。


  “住手!”一聲響亮的聲音,“太子殿下有令,傳他們二人覲見。”那些個太監也被嚇的匍匐在地,也放開了壓製昕月的手腳。昕月急忙吐出了嘴裏的“旋夏花”,還用手指把自己弄的幹嘔,就怕那“旋夏花”會進到體內。


  “多謝救命之恩,為了活命,讓各位見笑了。”昕月當時隻想著趕緊把那“旋夏花”吐出來,並沒有在乎別人的目光。


  “我隻是奉命行事。”昕月一聽這冰冷聲音有些耳熟,那人又接著道,“太子殿下宣你覲見。”


  昕月抬頭的一瞬間,嚇的花容失色,“你……你……是……“這人就是昨日救她之人,那人還是一臉冰冷的看向昕月,隻是眼中有一絲不解。


  “多謝恩公……屢次相救。”昕月心中也很是疑惑,沒想到這人竟是東宮的人。


  昕月再次來這天德宮。


  剛到宮門處,她就小心翼翼的人朝那個位置看了一眼,一身宮裝的端坐在那裏,有兩位藍靛色衣衫的太監一臉恭敬地站在兩側。昕月心中有些好奇,這太子殿下為何不用女官侍候筆墨了。


  昕月還像之前那樣,對著太子殿下行跪拜之禮。跪了約莫半刻鍾,太子殿下才出言道,“曹公公,看來現在東宮的確需要整治一番了,有勞曹公公了。”


  曹公公還是一臉微笑,處世圓滑的說,“太子殿下這東宮管理有加,老奴實在無能,今日我有些病了,耳疾犯了,還請殿下見諒。”


  太子殿下淺淡一笑,語氣溫和的說,“看來周公公有要事處理了,不用在意本宮。”太子殿下往後一靠,微眯著眼,享受著背後小太監的揉捏。


  周總管看著太子殿下的笑意,心裏更是忐忑不安,此事若辦不好,想來後果很嚴重,這可是有關東宮的名譽,思慮過後,語氣嚴厲的訓斥道,“你是何人?竟敢假冒皇後之名亂闖東宮,你可知罪!”


  昕月聞言心中一抖,這周總管竟不問她是何人,而且直接說她假冒皇後之名入此東宮,這罪名她怎麽敢認,這可是死罪,想起那些猥瑣的太監灌自己“旋夏花”時的場景,看來這是想要自己死………


  昕月還沒想到該怎麽接話時,那周總管提高聲音喝道,“是不是沒話了,這東宮是可以隨意進出的嗎?還敢在此滋事?我看是誰給你的膽子?還不趕緊交代清楚。”


  昕月這才明白,她又被利用了,而且還是要死……


  為什麽她總是被別人利用?為什麽每次都是她?“奴婢並沒有假冒皇後之名,更沒有亂闖東宮,奴婢冤枉。”昕月現在隻是說明了真相,連求饒都失去了心思都沒了。


  “看來,是不打不招了。”周總管看了一眼昕月,眼中露出殘忍之色,“你,去拿刑器。”他伸手指向一個小太監,昕月見那小太監急忙向外跑去。


  昕月向太子殿下看了一眼,隻見那太子殿下還是一臉享受的眯著眼,而那曹公公也是一臉漠然的樣子。


  她心中一狠,這樣自己隻會被他們施刑致死的,便張嘴朝周總管喊道,“我沒被“旋夏花”毒死,卻要在這裏受刑致死,昕月寧被毒死,也比帶著一副破碎的身子,死去要好。”


  “什麽?你說什麽?”太子殿下也被“旋夏花”給驚到了,那曹公公也突然盯著昕月看道,小聲喃喃自語道,“它怎麽可能出現在東宮?”


  “你這賤婢,還敢胡言亂語,把她的嘴堵上。”周總管被昕月驚到了,那想這丫頭竟然什麽都說出來了。


  “讓她說,”太子殿下直起身子來,抬手讓捶背的小太監下去了,昕月見太子殿下果然不知道“旋夏花”的事,急忙向前跪走幾步道,“太子殿下明鑒,奴婢定一五一十的將原情說出。”


  “說,”太子殿下手緩緩的放著扶手上,“本宮要聽實話,若有造假,你……”太子殿下話裏也有威脅之意。


  昕月這才敢稍微將頭抬了起來,這時,周總管,仔細看了看昕月,有想起之前那小太監說的海月山莊千昕月,這才想起,她是之前皇後娘娘派曹公公送來東宮的女官……想起昕月的身份後,他悄悄看了太子殿下一臉,可卻沒看出如何如何波動,而曹公公隻是看了一眼昕月而已。


  “你……把頭抬起來,”太子殿下覺得這個奴婢的聲音自己好像聽過。


  昕月也不敢直視太子殿下,可也不得不抬頭,隻得抬頭看向太子殿下後麵的木質書架。


  這會氣氛特別安靜,太子殿下才看出昕月,“你……你不是應該在……玲瓏殿?”想起後,便輕皺眉頭,“怎麽跑去宮外,又怎麽會有本宮母後的令牌?”


  昕月聽太子殿下話裏有話,並刻意避開“旋夏花”就知道有可能會逃過一劫,語氣悲痛的說,“奴婢原是在玲瓏殿任職,隻是被身染瘟疫,被送出東宮,奴婢也隻得回到家鄉,可感念太子殿下的恩典,心中覺得不安。而奴婢已沒了病樣,這才想入宮替太子殿下辦事,這才門外跪求覲見太子殿下。”


  昕月又接著說,“奴婢並沒有皇後娘娘的令牌?“太子殿下在思考她話裏真實性,而周總管卻嗬斥道,“在太子殿下麵前還敢謊話連篇,誰給你膽子?”


  昕月心中一冷,這周總管還真急著人自己死啊!語氣平淡的說,“奴婢哪有說謊話,那令牌是皇後娘娘的,可不是奴婢的。”


  昕月也抬頭看了太子殿下一眼,見他麵色未變,又繼續說道,“奴婢在宮外跪求,卻被幾個太監來回推趕,在混亂中才將這令牌掉了出來,不得已才說出令牌。”


  昕月想到那些太監逼迫自己時的模樣,心中一狠,“那些太監見令牌後,想必心中懼怕,這才將奴婢騙進宮那,逼迫奴婢喝下毒藥,若不是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奴婢今日便死……”


  周總管聽昕月的話後,心中一橫,沒想到這丫頭竟如此能說會道,還在太子殿下麵前搬弄是非。她說是那些太監,並沒有提他隻言片語,心中恨不行,可太子殿下在,也隻得壓住恨意,“姑娘口若懸河,怕是會混肴視聽。待今日那些個太監來了,當堂對質。”


  曹公公也是個人精,他也聽出事情裏的隱晦,看來自己留在這,有些人心裏很是不安呢!看來,這個東宮的水也不淺啊!有好戲看了。


  周總管這話一出,昕月現在就算是略占上風,她此時更加全神貫注,“若是周總管想要當堂對質,昕月自然是願意的,可昕月在這宮中人微言輕,周總管你說,這些個太監會不會………”昕月心中也有些底氣不足,在宮外時,她雖是被逼去也是自己主動把令牌拿出來的,剛才的話裏半真半假,隻希望不會露餡,若是真的當堂對質,想來吃虧的定是她。


  昕月又磕了一個響頭,“奴婢,來這東宮才寥寥數月,對這東宮的人還不熟悉,那些個太監,在並中,奴婢沒有看清,那時一心想著保命,這讓奴婢怎麽辨別呀!而且那毒藥……”她隻想再利用“旋夏花”,這個東西應該是不應該出現在東宮的。


  太子殿下目露寒意,見昕月一臉平淡的說著,竟然還讓身處東宮的周總管覺得棘手,看來自己之前小看她了,她肯定不光是普通的文吏女官而且之前還是母後送來的,不過現在的她,還沒有能力。他阻止了那些太監進天德宮出言道,“你覺得你的命很重要?”


  昕月聞言一驚,麵上卻故作淡定的說,“奴婢被救下時,嘴裏還有毒藥,必是惜命的。”


  昕月話音剛落,天德宮內氣氛一片死寂。


  太子殿下手指輕敲打著桌子的聲音,格外刺耳。


  “你當初是怎麽來的東宮?”太子殿下臉上有一絲疑惑。


  “奴婢是曹公公從照香閣送來的。”


  太子殿下看了昕月一眼,語氣帶有一絲責備之意,側頭像曹公公說道,“原來如此,那就不用當堂對質了,曹總管為何不早些提醒本宮?”


  “太子殿下,見笑了,”曹總管麵帶歉意,“老奴現在有些不中用了。”


  “曹總管還真是會說話,”太子殿下麵帶笑容,“看來母後還真是能人善用,這東宮還真的需要好好整治一番了,你覺得呢!周總管?”


  “太子殿下英明!”周總管急忙應承。


  太子殿下說完後,便轉身向偏殿走去,帶有一絲冷意,“這皇家最重的便是子嗣,想來,各位都知道。”


  周總管知道太子殿下,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也是對他的警告,他也隻得訕訕一笑。


  “今日起,曹總管會好好教導你們的,都好好學著點兒。”太子殿下從偏殿裏拿出一本書來,翻開了兩頁,輕皺眉頭說道,“怎麽?聽不懂?本宮說話有這麽難懂嗎?”


  “老奴知錯,請殿下見諒!”周總管一臉惶恐,心裏對昕月有了一絲記恨。


  奚兒醒來後,便一直跪在天德宮外,這段時間又是害怕,又是擔心自家小姐。當看到周總管從天德宮裏出來,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周總管說,“壓下去。”那幾個太監便硬拉了出去,奚兒聽到他們的求饒聲後,渾身發抖的盯著天德宮裏的小姐,耳邊傳來那些太監們淒慘的痛苦聲,還有刑器打在身上的聲音,有板子……有皮鞭抽打的聲音……


  奚兒在這些聲音終於撐不過去了,對這天德宮的方向暈倒在地……


  奚兒醒來時,見自己躺在床上,驚的急忙坐起身來,扭頭便看見自家小姐正入神地看著書,窗戶微微開著,一抹月色從窗戶射進來,照在昕月臉上,更顯得她膚如凝脂、美目生輝,高雅不失大氣。


  “奚兒,你醒了,”昕月餘光見奚兒坐了起來,便手中的書向她走去,“可有什麽不舒服的?”


  “小姐,奚兒沒事,我們沒事太好了。”奚兒激動的看著昕月。


  “嗯…”昕月現在身心俱疲,今日裏經曆了大起大落,而現在又回到了玲瓏殿。


  “小……姐,這……這裏……是玲瓏殿?”奚兒從床上下來後,將昕月扶坐床上,朝四周看了一眼,這才發覺這裏好像是玲瓏殿,還有些不相信的問著昕月。


  “小姐,我們是不是就安全了,我們又回來了,哈哈……”奚兒一臉興奮,她們終於可以不用吃苦受罪了。


  昕月心中哭不堪言,在這東宮怎麽會有安全二字?她一臉惆悵的看向窗外,那些美豔的花兒在夜色下更顯魅惑,想起今日為了活命,她得罪了東宮的周總管,想必這之後的日子也是多災多難……


  一輪涼月高掛,不禁喃喃道:

  碎剪紅綃間綠叢,風流疑在列仙宮。


  朝真更欲薰香去,爭擲霓衣上寶籠。


  忽驚錦浪洗春色,又似宮娃逞妝飾。


  會當一遣移花根,還比蒲桃天上植。


  經曆了這麽多,我現在隻是想活著,自由前,一定要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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