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縱使相逢卻不識
“我們之前關係有那麽好?”
那麽好?
昕月整個人都楞住了,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雪陽公主,而雪陽公主見昕月的表情,急忙出言解釋道,“我……我隻是……整天的事多,有些記不……不清楚了,要不,你……你給我講……講講之前我們的遇到過什麽事吧!”有可能我就想起來了,你看,怎麽樣?”
昕月都沒有聽雪陽公主所說的話,腦海中還是一片空白,她怎麽也沒有想到雪陽公主竟會忘掉她們之間的過往。
看著雪陽公主的樣子,昕月就知道,她是真的忘了,真的忘了………
是啊!她可是天之驕女!
我竟會真的以為,我們之間不會有隔閡。
哈哈
她竟也會相信之前雪陽公主說過的話,而且上官沐風費盡心思讓她與雪陽公主見麵,卻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忘了,這要讓昕月怎麽按照劇本兒走下去。
自己一直不舍得忘記的那些歡樂,以及兩人一起哭過笑過,一起在皇宮裏借酒消愁……
她都不記得了!
昕月心中一想到那些往事,便覺得可笑,可笑到想哭,自己剛才為了不想利用她而覺得心裏不安,而她卻忘了自己的存在似的………
雪陽公主見昕月一臉傷心的樣子,急忙又解釋了一番,“這……是我不對………你別太傷心,你………給我說說,我有可能就想起來,而且這個玉鐲,不是普通的玉鐲,我當時為什麽要把她給你的?”
昕月心中失落的厲害,她要怎麽說,若是說了,她就能記起,還是……
當昕月把之前的事,說了些重點,因她而受罰,見自己為她受的委屈,便將玉鐲送了她,雪陽公主聽此便急忙喊到,“哦,我想起來了,當初,我是不是在照香閣裏給你的,對不對?”
“你再多講點,我能想起來的,”雪陽公主還沒等昕月回答,便又接著說道,“快點說,還有什麽好玩的。”
昕月聽雪陽公主的話後,越來越覺得寒心了,自己說的時候,她並沒有覺得自己也參與其中,把這事當做一個故事來聽,這讓她怎麽說?
你可曾記得你說過,——有你在,不會讓我出事的!
你可曾記得你說過,——你是我上官雪陽的朋友,我與你會是永遠的朋友!
你可曾記得你說過,——我們能同苦,亦能同甘。
這話我能說嗎?
“公主,就這些了。“昕月語氣平靜,平靜到讓人不可思議。
“真的嗎?你真的說完了?你確定你沒有忘了什麽?”雪陽公主一不可置信的看著昕月。
“嗯,說完了。”昕月覺得你的臉上的表情不像笑,反而像哭了。
“好吧……”雪陽公主語氣有些低沉,好像有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你……要去哪?”
昕月心中一沉,自己能去哪?她現在連自由都沒了,她還能決定去哪啊!這些不是都是那軒王需要考慮的事了。
雪陽公主見昕月一臉呆楞樣子,有小聲說道,“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是京城督尉的女兒,名喚華顏,她會好好安頓你的,你放心。”
“但是,海月山莊你父親那邊……我……我也沒辦法,而且你……在京城也不……不要再出來了,要不然……華顏也會有……麻煩的。”
“平日裏,你就在院子裏待著,有什麽需要的你就給她說,我會安排好……她的,今日要不是我剛好路過,你可就……”
“我說了這麽多,也是為你好,我還是希望你……能……離開……京城……,這裏可是天子腳下,你還是小心……”
昕月被奚兒喚回神來的,“小姐啊,你怎麽了,公主她……”奚兒一臉著急的樣子。
昕月沒有理會奚兒說的話,隻是朝客棧外看了一眼,見外人來人往的樣子,急忙問道,“奚兒,有沒有一個華顏的女子來過?”
“有,怎麽了小姐?”奚兒見自家小姐一臉急切的樣子。“小姐說的可是那個京城督尉的女兒,祝小姐?”
“嗯,她現在可在這裏?”昕月心中想著要去找她,竟不自覺的說出了口,“我需要找……”
那個京城的督尉之女祝華顏沒想到昕月會如此直接的給她說,她缺銀子,而且還要很多,這可讓祝華顏為了難,他一時半會兒上哪兒去弄那麽多銀子呀。
祝華顏覺得昕月太過愛慕虛榮,想起她提的時候竟沒有一點覺得不好意思,反而有些理所當然,這讓祝華顏更不喜她了。可雪陽公主的話都說出來,她也不得不幫昕月,隻得將自己有的銀子都給了她,昕月見這些銀兩和雪陽公主給她的,差不多有八千兩。
昕月現在心知銀兩的重要性,貼身的將那些銀票常在奚兒和自己身上,隻留了些散碎的銀子放在包裹裏。
祝華顏見她們主仆二人把銀票都放在身上,真是不喜,卻也好心的提醒道,“你們兩個女子行路,還帶這麽些銀票,怕是會遇到麻煩,要不我替你把它存到錢莊裏,你看怎麽樣?”
昕月一臉笑意地婉拒道,“有勞祝小姐了,我們主仆二人在此謝過。
祝華顏見昕月和奚兒皆向她行禮道謝,心中還不喜二人,便草草客套了幾句,便離開了。
奚兒見祝華顏走了,這才小聲問道,“小姐,我們為什麽不留在這裏?”
“我們為什麽要留在這裏?”昕月反問奚兒,還在忙著裝銀票。
奚兒想了好一會,才斷斷續續的說,“我們……在這可以……不用受苦,而且……還…”
“奚兒,我們現在在這裏隨時有生命危險。”昕月語氣平淡的給奚兒說著。
“什麽?小姐,誰要害我們?”奚兒一聽生命危險就激動的提高了聲音,心中越是慌張也就越是激動。
“咳咳……,奚兒你小聲點,有些平靜隻是表麵上的,有可能裏麵波濤暗湧。”
“小姐的意思是?奚兒一臉質疑的看著昕月,她不敢相信雪陽公主會想要害她們。
“奚兒啊!”昕月心中有些無奈,“你說,我們今天的目的是什麽?而現在雪陽公主已經回宮了。”
海月山莊現在已經空殼了,而且她的父親千雄嚴也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她姐姐千昕爽肚子裏的孩子也沒了,昌陽王節節敗退,你說我們現在為什麽活著?而且現在雪陽公主也不會再管我的死活了,現在我們不跑,難道還要在這裏等死?”
她現在也向她的父親千雄嚴一樣沒了利用價值,她會被怎樣?
怎樣?隻有死路一條罷了。
現在,她隻能趁著軒王府還不知道雪陽公主與她的事,她還有一線生機,可天下之大,莫非皇土。她又能跑去哪裏?
“那小姐,那我們現在又能去哪啊?”奚兒原以為她們熬到見了雪陽公主就會安全的,可沒想到就連雪陽公主也不能保護她們。
“沒事,奚兒你跟著我走就好了。”昕月沒有給奚兒說透她們要去的地方。
“好,我聽小姐的。”奚兒雖不知自家小姐有什麽打算,可心中卻很信任她。
“嗯…”昕月也有些不確定,那裏真的可以救她一命嗎?而且,她可以順利到達嗎?若是進不去呢!
可是,除了那裏,她也無處可去了。
這次,就拚了,就像今日為了見雪陽公主一樣賭,反正都是一個死。
以前的她,不怕死,而現在她不想死,她想要與顧竹生在一起,她還想去看遍塵世間的風景,她更想與顧竹生白頭偕老,而且她現在雖是他的人了,卻連個名分都沒有,她不想………
若是軒王知道雪陽公主把自己忘了,他會不會後悔如此利用自己,卻也沒什麽收獲,她現在知道的,他們也都不會知道了。
我不想死,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活著才有可能。
“小姐,我們………這是要去……去哪啊!”奚兒越走心中越害怕,說話都帶有哭腔了。
“走就行了,到了你就會知道。”昕月心中也很忐忑不安,可她隻能搏一搏。
看著離那東宮越來越近,奚兒腳都不敢抬了,伸手拉住自家小姐,一臉恐懼的搖頭,可昕月卻不顧奚兒的阻止,直直的向那東宮走去。
昕月抬頭看著那威嚴的匾額,咬了咬牙,便抬步向上走去。
奚兒卻被嚇的目光呆滯,見昕月抬步向前走去時,便被嚇的癱軟在地,昕月回頭看了她一眼,“不進,便死,你說,我們進不進?”
守門的侍衛見有兩個人影向這東宮而來,便把手中的利劍對向昕月二人,他們二人沒見過昕月,正打算出口問時,卻被昕月一跪而驚到了。
“奴婢,千昕月有事稟告,求見太子殿下。”
周總管近日總感覺到有些心煩意亂,而且左眼皮一直在狂跳,而且這些日子便一直總感覺不太平。
聽說軒王爺從北方帶著捷報班師回朝了,上官沐塵身為太子,自然多少會受到些影響。
他在外麵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樣,可是等到回了宮,態度卻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說的好聽點就是發怒,說的不好聽點那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幸虧那周總管做事向來圓滑,雖然如此,但是每日還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就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出了什麽紕漏,惹得太子殿下不痛快。
還有就是,近日東宮的一位姬妾懷有身孕,久久沒有誕下小皇兒的東宮,也算是有了喜事。
本來是件好事,可是那位姬妾也不知怎麽的,在例行每日去太子妃那裏參拜時,一不小心滑倒就了,居然見了紅。
這下可是壞了事,一直平靜的東宮頓時炸開了鍋,竟然驚動了歐陽皇後,她可是從未踏足過東宮的主,可想而知,這件事有多麽嚴重。
得知那個姬妾流了產,歐陽皇後便大發雷霆,愣是劈頭蓋麵的,把太子妃數落了遍,上到治理不力,下到德行有失。
這樣還不算嚴重的,那歐陽皇後還親自留下來,說是要對太子妃教導一番,而她的貼身總管太監曹公公,也是一並留下,說是讓東宮的奴才們長長見識。
且不說,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己平白無故的受了牽連,沒日沒夜的看著曹公公的臉色辦事,更倒黴的事還在後麵。
前些日子,駐守在邊疆的五王爺回了盛京,這本身也沒什麽,但是沒想到,他回來後的第一件事沒有來東宮,而是去了軒王府。
得知此事後,周總管還專門偷偷看了一眼太子殿下的表情,還是不悲不喜的,似乎感覺並不在意的樣子。
但是就在第二日,太子殿下在往書房的路上,遇到一個當值的宮女,看到太子殿下後,趕緊讓了路,太子殿下暼了她一眼,那宮女便下意識緊張兮兮的看了一眼太子殿下。
可是說真的,最近東宮的空氣一直凝結,誰見了太子殿下,不都是抖三抖的,周總管倒也是能理解那宮女的心情,畢竟是迎麵撞上來的,心裏多少有些恐懼。
可是太子殿下可不是這麽想的,他開口問道。
“你不高興。”她說是問,倒不如說是恐嚇,隻見那小宮女急忙跪倒在地,連連說了幾句奴婢知錯了,但是還是被太子殿下喊來的人,給拖了下去。
周總管心想這下完了,免不得一陣毒打,隻聽到太子殿下張了金口,五十杖,還沒打完便香消玉殞了。
就在前天,一個小太監去給太子殿下奉茶時,太子許是在想什麽,於是眼神瞟了那小太監一眼,小太監立馬嚇得一個激靈。
不過也不能怪那個小太監,畢竟最近太子殿下的性情真的是陰晴不定,實在讓人難以捉摸,猛不丁的被他看了一眼,沒有被嚇得腿軟,已經算是不錯了。
可是咱們的太子殿下,隻問了一句,“你為何心虛?”
那日宮女的事,早就傳遍了整個東宮,小太監立刻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闖了大禍,這次真的癱軟在地,連連說了幾句饒的的話。
後來,五十杖,那小太監也算是命硬,今早才真真斷了氣。
現在東宮真是人人自危,鬧的人心惶惶。
周總管心裏也是害怕,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於是抬頭往天上看了看。
他正思考著該如何安穩度日,突然,聽到有人急切的喊道。
“周總管,周總管,有人求見太子殿下。”
“什麽?”周總管覺得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這個時間還敢有人求見太子殿下,這不是要往槍口上撞嗎。
“你這麽大聲,是活膩了嗎,被太子殿下聽到了,你還有命在這裏呼喊?”
“但……”那個太監有些欲言又止,“好像之前的文吏女官,後被貶到玲瓏殿的………”
周總管聽到文吏女官的時候心中一驚,急忙問道,“你說什麽?被貶的?既已送出了宮,又為何讓她進來?”周總管心中有些忐忑不安,“還不趕緊給我退下,把她給我攆出去,這東宮是什麽人都可以進的麽?”
“可……周總管,她……她手裏有令牌,而且還是……是皇……皇後娘娘的……”那個太監心有餘悸的看了周總管一眼。
隻見那周總管一臉訝異,這人怎麽會有皇後娘娘的令牌?而且這人現在是覲見太子殿下,那她難道是皇後娘娘的人?在這東宮,是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