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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鴻雁無信君不念

  昕月一直在屋裏踱步,奚兒看著自家小姐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


  以前喜愛安靜的小姐竟然會每天在呆在賣場,就算有時回到後廳,也是立馬坐到梳妝台前細細打理一番,不滿意就足不出戶。


  敏兒在低頭淺笑,看來自己猜果然的沒錯,自家小姐一定是和顧竹生見上麵了,不過,感覺自家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相思成災……顧竹生還也有會可能不來啊,奚兒也隻得無奈的歎了歎氣,便著手去忙別的事了。


  一別好幾日不見,昕月有些耐不住性子了,到了第五日實在按耐不住了,到傍晚時分將最後的商戶送走之後。昕月暗暗地在心裏將黃陽罵的狗血淋頭,原本對這人就沒什麽好印象,就更心生不滿了。隻是讓他傳句話罷了,這點小事都做不好,昕月心中暗自想到,對於這樣的人的要他何用。


  等整理完東西後,昕月有些心情低落的回到閨房。剛打算坐下時,就突然聽到玲瓏殿主管的聲音,說是今日有位年長的趙公公生辰,他們要去替趙公公祝壽,讓昕月也一同前去,她現在與這些個太監們相處的不錯,這讓她也不好拒絕,心中卻也不願答應。


  她還在思考時,就被主管向外推去了,她這才抬頭看了一眼那位今天的壽星,隻見他滿麵笑意,這段時間他們這些個主管們都賺了一筆,今日這一桌雖不是山珍海味,卻也是樣樣俱全,而且這酒樓的雅間皆被那位壽星楊主管給包了,而且他還一臉得意的說,“我自小便被送進了宮,從未像今天這樣開心過,我們大家要吃好喝好玩好!”


  昕月還是有些不悅,她心中有事,可還要應付這些個向她搭話的太監,即使還有那絲竹聲入耳,可這些個樂師還有戲子皆是初入門的樣子,彈奏的那些聲樂竟有些刺耳,想來,這些太監想要附庸風雅卻還是低到世俗之中去了。昕月正在千思萬慮時卻被一首曲子驚回神了,隻見那戲女想以悲涼的聲音唱,“憶得舊時攜手處,如今水遠山長……羅巾浥淚別殘妝.舊歡新夢裏,閑處卻思量……”發出來的聲音卻是如此難以接受的音調,而且那戲女的動作還隨著樂律擺動開來,昕月實在不想看此場景便起身向外走去………剛走幾步便聽到後麵又傳來“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是啊!幾多愁?他可能是有公事煩身,一時半會抽不開身。


  昕月心中這樣想之後,又覺得有些安慰了,又打算去外麵打聽打聽顧竹生的消息。她找到對京城相對熟悉的張公公,向他詢問起安平街附近有那有玉器坊的事,那張公與昕月說過後,她謝過張公公後便光明正大的向安平街走去。


  昕月一邊走著,一邊想著張公公說的話,心中便不由得想到,她與顧竹生是有著天定的緣分的,不然,怎麽會一打聽便得到他的消息呢!不過這也要感謝太子殿下的慷慨大方,若不是他主動把玲瓏殿裏的奇珍異寶捐獻給西燕賑災之用,她也沒有這好的條件可以在街上來來回回了,而且現在那些個太監對自己也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知無不言了,她現在過得也算是逍遙自在。


  昕月偷偷換了身便裝,這個便裝也算是是她的偽裝,她這樣出門時才覺得安全些。昕月剛路過那家天福客棧時,她悄悄的低頭向長樂街走去,因為怕被天福客棧裏的人看到,卻差點撞到別人,她這一抬頭被眼前的人嚇了一跳,隻見這人一頭亂遭遭發絲貼在臉上,臉白如雪,隻是衣著襤褸,而且一雙老眼卻又有著光亮。


  昕月就被這人的嚇了一跳,想要避開他時,卻被那人擋在麵前,雙目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喃喃道,“啊!是你啊!你為何在此!哦,原來是因為……”昕月被自己盯著很不自在,而且這人還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她想出言責怪這人裝神弄鬼時,昕月卻被一個路人撞到了,她卻不由得喊道,“請……你走路時小心點。”見那人頭也沒回的就走了,昕月這才想起身邊這個奇怪的人,卻見他楞住了,那炯炯有神的眼也失去的光亮,眼中透著混沌之色,“情?自古情字最傷人,若是做不到擁有廣闊的胸懷,堅定的意誌,在任何情況下,堅定自我,不拋棄,不放棄,隻有這樣所擁有的情才最為長久……”


  昕月越聽就覺得這人太可怕,有些失態的從這人身邊逃走了。


  跑的氣喘籲籲的昕月這才停下來,抬頭看去,自己卻到了長樂街,心想京城之大真是無奇不有,轉頭像後看了一眼見那人沒了蹤影。他這才對這長樂街細細看來,隻見有家茶樓格外熱鬧,昕月理了理衣服,深呼一口氣便向茶樓走去,她之所以會進這家茶店,隻是因為她記得顧竹生說過他喜歡喝茶。昕月進去後買了店裏最好的茶葉,這才心滿意足的從那茶店裏出來。


  看著手中的茶葉,昕月這才意識到自己與顧竹生之間的差別,這一點茶葉就需要一百兩銀子,而她隻是普通的閨閣小姐………


  終於到了玉質器物坊,昕月竟有些緊張,若是見到了顧竹生她要怎麽說,他有沒有想自己?昕月一邊猜想一邊看店內的物件,這玉質器物坊還真的全是玉質的,為何顧竹生如此鍾愛玉質?這些玉質器物裏有大多昕月都叫的上名字,猶記得當初對玉質物件了解甚少,現在因為顧竹生才學會識別玉器,她心中暗暗自喜,她感覺這樣離顧竹生越來越近了。


  昕月在店內轉來轉去,店裏的夥計見她穿著平常,也就沒人過來招呼她,沒想到他招的夥計與那些朋友倒也相似。這種玉質器物坊也不是一般人會來的,平常人來這種地方又買不起,別人不待見也是理所當然。又想起之前,初次見顧竹生時他腰間佩戴的玉佩,她突然想知道詢問哥和那個有些相似玉石的價值,不看不知道,雖然知道他肯定不會帶些一般的玉佩,隻是沒想到會這麽的價值連城,還好詢問下價錢,不然又要鬧出笑話了,而且還有可能會被顧竹生那慣用的表情嘲笑。


  腦海中浮現出顧竹生的表情,昕月就有些開心不起來了,雖說自己也可以湊夠銀子啊,可……那就要把從雪陽公主和祝華顏那裏要來的銀子全部花掉了……可……她還需要銀子生存下來……她多希望自己像雪陽公主一樣,那樣她就可以把這些個玉質器物全部買下來,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能力,但……她不是雪陽公主,她現在也隻能去攢的一輩子的銀子才可以換這一塊玉石……


  昕月有些灰頭喪氣的從裏麵走了出來,她現在覺得自己在這世上這麽的渺小,而且沒有什麽能力。現在她隻好先放棄找他的想法,雙腿如鐵般沉重的向前走著,不知現在要做些什麽?

  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就連街道也變得的燈火通明了,恍惚間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她以為就看錯了,待她定睛一看時,竟會是顧竹生,昕月被這場麵驚的楞在原地了。


  顧竹生早已見慣了昕月呆楞的樣子,他主動向昕月走去,一臉溫柔的說,“你這是有事?我找了你好久。”


  一句找了你好久讓昕月欣喜若狂,都忘記了手中還拿著的茶葉,一個不留神茶葉便掉到地上了,昕月急忙從地上撿了起來,麵帶笑意的遞給顧竹生。


  “這個給你,看你喜不喜歡。”昕月有些驚慌失措,她可是剛出他的玉質器物坊裏出來,可自己什麽都沒買,又怕他那慣用的嘲笑……


  顧竹生嘴角帶有一絲邪意,語氣輕浮的說,“嗯,月兒,真是越來越貼心了,要不去我府邸坐會吧!”


  昕月怎麽會聽不出他話裏的意思,臉上潮紅彌漫開來,低著的頭聲音有些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奚兒……還在等……我,我……一會……就來,你……等……等著……我。”說完便急忙轉身走了。


  她回到宮中後便去找了主管,昕月好聲好氣的和他說了說便說通了,她覺得自己為了顧竹生說過好些謊話,可一想到可以與顧竹生在一起,就什麽都不重要了。她想到一會要與顧竹生待在一起就有些臉紅,就隻聽主管一開始說的那句,出了玲瓏殿要小心謹慎,不然出了事他也管不了,她的心已經跑出去了,也沒在聽主管在她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著些什麽了。


  昕月看著身邊的顧竹生,神采飛揚地講述著他在生意上所遇到的奇聞異事,這種氛圍讓她覺得有些仿佛身在夢中。他覺得顧竹生真的是一個完美無缺的人,他真的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當來到七裏街後,昕月心中默默想到,沒想到顧竹生竟然住在安平街的旁邊,而且離她不遠,這樣她就可以………


  “你剛來的那個方向就有我名下的一家店鋪,你有時間可以去看看。”顧竹生一臉溫柔的看著昕月。


  昕月一臉欣喜的看著顧竹生,他這是在像她介紹自己的事,之前他從來沒有提過自己生意上的事。


  “你是不是很喜歡玉石?”


  顧竹生一臉風輕雲淡,語氣輕柔的時候。“嗯,做生意也可以活的自由些。”


  昕月知曉他的意思,錢有的時候的確很重要,也知他對女子有一定的成見,便低頭不語,向顧竹生的宅院走去。


  看著眼前的庭院,昕月心中不由得的讚歎這顧竹生的品味真的很不錯,庭院雖不是大氣恢弘,卻也是費盡心思,她正誇讚著顧竹生時,卻突然聽到走在前麵的顧竹生語氣有些張狂的說,“這是屬於我的庭院。”


  隻這一句便讓昕月再度陷入沉思,猶記得顧竹生之前因戲中的悲劇而落淚,她想要去了解他,又不怕自己一不小心會傷害到他,便又不敢出言詢問了。


  “月兒,今日便在這裏休息吧!”昕月被顧竹生的話驚回了神,聽完話裏內容後便有些臉紅的被顧竹生拉到了大廳裏,昕月又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門口處,顧竹生轉頭看了昕月一眼,麵帶微笑的轉身去給昕月倒了一杯清茶。


  “麻…麻煩你了。”昕月有些不好意思的低著頭接過顧竹生遞來的清茶,手不小心碰到了他,臉色更紅潤了。


  顧竹生看著昕月這個樣子,聲音都有些沙啞了,“月兒,我想……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顧竹生看著昕月眼神裏有著挑逗,語氣曖昧的說著,“月兒……”


  昕月自然是受不了心上人這樣的話,自然也是有點半拒半迎的隨了顧竹生,一番風雨後,“顧郎,我記得你說過,不喜那些阿諛奉承,可你現在身處朝廷之中,又怎麽能如意?”


  顧竹生看著躺在昕月,有些逃避的說,“月兒,我知你心意,你又可知曉心意,我身為男子不像女子一樣,我的責任………”


  “可是……顧郎你不是……”昕月還沒說完便被顧竹生接了過去,“你放心,我肯定不會輕易出事的。”


  “嗯,顧郎,你腰上的玉佩,怎麽從未換過?”昕月看著從認識到現在,那個玉佩他總是貼身帶著。


  “這個玉是碧甸子,特別受萬花樓的女子喜愛,就連寶全齋的掌櫃的都說這碧甸子特別襯那些女子。”


  昕月一聽萬花樓這幾個字心裏就不舒服,那些過往說不在意怎麽可能,那之前他喜歡的那個風塵女子,這件事一一樣壓著心底,他還一直替那些風塵女子說話,這讓昕月能不吃味嗎?

  “我一點都看不上這玉,而且沒發現任何美感。”昕月語氣中透露著不屑和任性。


  “看不上,月兒,你可知這玉的出價有多高,而且有………”顧竹生沒發覺昕月的表情有變,隻是因為不知道這玉來著之不易,這才出言解釋,“你從來沒考慮過我的感受,我說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昕月語氣有些堅決,她現在對這碧甸子充滿了厭惡之情。


  “那……月兒,你是不喜歡玉質器物?”顧竹這才發現昕月與語氣裏的不悅,隻得無奈的換了個話題。


  “不是,我隻是不喜歡碧甸子,並不是討厭玉質器物。”昕月見顧竹生有意避開這個話題,便也沒有糾纏不休。


  昕月心思百轉,自己若是說了比較俗氣的種類,會讓他覺得自己沒見識,若是不說,他可能也會覺得自己對玉質器物一點都不懂,“綠鬆玉,我喜歡……這個。”


  “你竟然會喜歡綠鬆玉?”顧竹生聽完昕月的話後,有些不可置信她會知曉,一般女子皆是喜歡些羊脂、白玉。


  “那…你為何喜歡它?色澤?寓意?又或者物以稀為貴?”他有些好奇昕月喜歡綠鬆玉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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