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的小箏兒
白箏收了剛才的不耐放,僵硬的笑了一下,“王爺,你怎麽沒有戴麵具?”
季審言愣了一下,摸了摸臉上的傷疤,“箏兒,你很介意這個疤痕?”
“不是啊!哪裏的話,我怎麽會介意!”白箏忙擺手,她幹嘛要介意,管她什麽事!
季審言彎了腰,推開木門走了進來的時候,白箏才發現,那十幾歲的獄卒竟自作主張地把要是給打開了!
“箏兒,這些都是我親手做的,你先吃。吃完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季審言想著自己為白箏做的那件事,不免笑得有些得意。
“你親手做的?”看著季審言將一盤精致的花色點心端出來,白箏有些驚訝。
季審言頓了一下,並沒有正麵回答,而是拿起一塊點心,遞到白箏嘴邊,“你先嚐嚐,看好不好吃。”
其實,季審言哪裏會做點心。這些點心,是陶兒送來給他吃的。
季審言本來非常嫌棄,放在那裏都不願意動,但想到要來看白箏,就順手帶過來了,無非是想借花獻佛,在白箏麵前討個好。
畢竟,他之前幾次懷疑白箏的品行,總得找盡各種機會彌補彌補,挽回他自己在白箏心中可能岌岌可危的地位。
白箏勉強笑了笑,自己用手接過點心,象征性地咬了一口,“你手藝真不錯。對了,你要告訴我什麽好消息?”
季審言一聽白箏問他這個,神秘一笑,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在白箏對麵坐下來。
白箏確實有點餓了,又接連咬了幾口,這才嚐到味道,“不過……這點心怎麽有點苦?”
“哦,忘了告訴你,這裏麵加了補身子的藥材,所以味道較之平常的點心會有些怪,不礙事的。”季審言又拿起一塊點心遞給白箏,想起之前陶兒送點心來給他時,是這麽說的。
“王爺,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白箏低下頭,又咬了一口,突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
對季審言,白箏幾乎沒付出過什麽。
而季審言呢,對她有一次救命之恩,一次因她受傷。甚至,他臉上的傷,還是她親手造成的。
對於身如浮萍的白箏來說,季審言對她的恩情是關乎生存的。
而季審言對她的那些懷疑,跟這些一比,實在算不上什麽。
如今,季審言不但沒有與跟她計較這些,還主動討好。
在北赤,季審言的身份是尊貴的高高在上的皇家人。如今為了她白箏一個無名無分無權無勢的女子,卻親手做起了點心,還親自送到她手上。
隻是,季審言的性格,最近真的有些奇怪還出爾反爾……
“箏兒,隻要你開心,我什麽都願意為你做。別說是一盤點心,就算是天上的月亮,隻要你想要,我也摘給你。”見白箏對他態度好轉了,季審言心下一喜,趁勢雙手捧住白箏的手握住,含情脈脈,深情滿滿。
觸碰到季審言光滑的掌心,白箏被驚得一抖,拿在手上的點心也滾了出去,連聲音都有些尖了起來,“王爺!”
同時,白箏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勁,但眼下的情況,並沒有容許她去細想。
季審言似乎預料到白箏會掙紮,早就緊緊握住了拳頭,沒讓想逃離的白箏如願。
“箏兒!叫我阿言,我希望你叫我阿言。”季審言將白箏一拽,使她離自己的臉更近了。
被季審言陡然變得有些急促的濕熱呼吸打在臉上,白箏剛才對他的好感和愧疚頓時蕩然無存,甚至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嫌惡,“王爺,你弄疼我了!放手!”
季審言無聲看著白箏,絲毫沒有放手的打算。
白箏被季審言的行為惹得非常不耐煩,她把臉瞥向一邊,皺眉吱了一聲,才轉過頭正視季審言。
“您貴為王爺,而我不過是一個可能連家世都沒有的孤女,怎敢對你直呼其名!我也不配!至那晚過後,王爺您就該與我徹底撇清關係!我以為王爺您會一言九鼎,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出爾反爾!我再說一次,請王爺放手!”
白箏的一席話,其實季審言並沒有聽懂多少,什麽那晚過後一言九鼎?難道是說成親那晚?或者說是婚約那件事?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季審言是絕對不會和白箏撇清關係的!
季審言甚至差點告訴白箏,他不是什麽王爺,而是一個被送出來當人質的庶子。而白箏,也並不是無名無分無權無勢的孤女。
但僅僅考慮了那麽一瞬間,季審言就放棄了所有想說的話:如今白箏對他的態度,已然如此惡劣,如果再告訴她這些,對他季審言一點好處也沒有!
“箏兒,我是不會放手的!你既然已經嫁給了我,那麽你這一輩子都是我的女人!是我季審言的女人!”
季審言見白箏對於他的體貼並不感冒,一時心急,直接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白箏怔愣了一下,隨即嗤笑,“王爺,你沒開玩笑吧?誰是你的女人?!嗬……”如果沒開玩笑,那就是腦子有病!
真想叫他有多遠滾多遠!
撇開沐浴那件事不說,當時季審言在婚約上按下手指印的時候,明明說的是不愛她白箏,完成婚約也隻是幫助他完成大計劃!
“季審言,我叫你放開!”白箏一時被惡心得不行,掄起另外一手就去捶打季審言的手背。
“我現在就讓你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女人!”
季審言擰眉,額頭青筋乍現,他猛地跪直身子,狠狠將白箏往後一推,就勢騎到白箏身上,將她的兩手壓在她的身體兩側。
“箏兒,這可怪不我。我也不想這樣。”季審言吐了一口氣,語氣有些怨懟。
“救命啊!秦柯!救命……嗚嗚……嗚……”看見季審言的眼神後,白箏自知這個男人已經失去理智,她趕緊高聲尖叫,祈禱秦柯就在附近,或者有其他人聽到,也好來幫她解圍。
隻是,白箏一句話還沒喊完,就被季審言捂住了嘴巴,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但是季審言捂她嘴巴的同時,也無意識地放開了她一隻手,所以白箏趁勢揚手,在季審言還沒痊愈的傷疤上狠狠一抓,一縷血瞬間順著她的嫩白纖指留下來,形成觸目驚心地對比。
季審言吃痛,趕緊去捂自己的臉,白箏的身體用力一拱,想要逼出自己潛在的武功,卻失敗了!
無奈之下,白箏隻得再次高呼,“救命啊!殺人哪!殺人哪!”
季審言一驚,想要再次去捂白箏的嘴巴,卻聽見地牢出口處鐵鎖被打開的聲音,他連忙驚慌失措地往後一坐。
白箏也迅速站起身,往門口跑去!
之前給季審言開門的那個黑黝黝的少年獄卒飛速跑過來,“發生什麽事了?”
“快把他趕出去!立刻!”白箏不好意思直接說被季審言非禮了,隻好憤怒地要求獄卒將季審言趕出去。
由於正值下午,秦柯又在衙門上,幾乎所有年長的獄卒都偷懶去了。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哪裏見過這種場麵,一時愣在那裏,不知所以,隻是狐疑地去看季審言。
季審言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手掌心立馬染滿了鮮血,他心下一動,可不想這這麽快就離開白箏,於是往地上一跪,可憐兮兮地,“娘子,我錯了。你打也打了,就不要趕我走了好不好?”
“季審言,你!你……”白箏怒極反笑,真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語來表達自己的心情。
而那少年獄卒,看到這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副你們夫妻間的事情,我哪裏管得著的樣子,“姑娘,你也該對你夫君好些。我就先走了,你們好好聊聊。”
“喂!你回來!小夥子!回來!”白箏一下傻了眼,看了一眼季審言,急忙朝著那少年的背影高呼。
而桐縣縣衙門口,已經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黑壓壓的一片將門口堵得水泄不通。
秦柯坐在高堂之上,拍了拍驚堂木,高喝一聲,“大家都安靜點。”
待眾人都慢慢靜下來,秦柯才再次望向殿中的一老一少。
裴中潛在眾人的注視中,終於下定了決心,一橫心,彎腰將身旁的少女拉了起來,並且逼迫她抬起頭來。
秦柯定睛一看,握住驚堂木的手驀然一緊。因為那名少女竟和白箏的容顏一模一樣!但秦柯不動聲色,隻等裴中潛開口。
短暫的沉默過後,裴中潛捉住少女的手,陪著她緩緩轉身,直麵圍觀的所有民眾。
有知情的民眾當即驚呼,“那不是殺了秦媒婆的王妃娘娘嗎!我不親眼看見她被送進大牢的,怎麽會從外麵進來?”
“難不成是同胞妹妹?”
“不是說代首嗎?我看是這個男人將她劫走過後,礙於秦大人的威嚴,又將她送回來了!”
在眾說紛紜中,裴中潛緊緊捏了一下少女的手臂,心一橫,在少女臉上一撕。
陶兒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麵容就這樣暴露在眾人眼中。
圍觀的民眾自然免不了一頓驚呼,嘖嘖驚歎,也有些懵,不知今天又要看到什麽值得論道的新聞。
而人群中的一個中年瘦婦,在看到陶兒和裴中潛的臉後,差點暈厥,幸虧她身邊的人及時扶住了她。
麵對眾人探尋的尖利目光,陶兒抬手去遮自己的臉,望著裴中潛乞求,聲音顫抖而沙啞,“爹,我錯了我錯了……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求您……我真的知道錯了。”
裴中潛一把將陶兒拽過來,麵向秦柯而站,而後拱手抱拳,“大人!小人裴中潛,教女無方,做出有違常德之事,請大人責罰!”
縱然是今生唯一的一根苗子,裴中潛依然不露痛色,身量筆直,朗聲而稟。
秦柯握了握拳,“裴中潛,本官不懂你的意思。你且將具體事由細細說來,本官才有定奪。”
“小女名裴陶,今年十六。一直是王妃娘娘白箏身邊的侍女。”
裴中潛抿緊唇,下顎止不住顫抖了一下,才繼續道,“豈料她覬覦王妃之位,竟然三番五次地加害王妃。小女甚至……利用這張人皮麵具偽裝成王妃娘娘的樣子,殺了秦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