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來者可追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看著她一副傷感的樣子，他有點心疼，他抱住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緊緊地抱著她。
“當然有藥可救啊。隻要不死，當然還有藥可以救。”他忽的就蹦出這麽一句，不知道是在安撫她，還是在安慰自己。
“救了他又有什麽用，他還不是一樣寂寞。”她記得他說過Angel很寂寞的。
他親吻著她的側顏，說道：“或許……”才說了兩個字，他就沒有繼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或許什麽？”她問道。
“緯蘭，我覺得我現在好幸福啊。”現在她在他的懷裏，在這秋日的午後，他們窩在沙發上，喝著她最愛的茶。空氣裏都是淡淡的茶香，暖暖的陽光和懶懶的愛情的味道。
真想就這樣讓時間靜靜流淌，好想把自己人生中的那些過程全部都去掉，直接跳到若幹年後，等他們都白發蒼蒼的時候他們才能在這秋日的暖陽裏閑話家常。
那到時候他們談論的話題一定不是今天這樣傷感，那會是什麽呢？應該是談論兒女好久沒來了，孫女要上大學了，外孫什麽時候才能叫外公外婆這樣的話題吧？
他不禁笑了起來，看著蜷縮在他懷裏的人兒，覺得這一刻太不真實了，他都有種是在做夢的感覺。
“你笑什麽？你來沒說剛才的問題呢？”
“什麽問題？”他剛才思緒都飄到幾十年後去了，哪裏還想得起來。
“你以前說你的鋼琴師很寂寞，剛才你說或許，然後又沒有說。或許什麽？”她這回倒是挺有耐心的，還耐著性子跟他解釋。
“我在想，或許他要是有個女朋友就好了，到時候他就像我們這麽幸福，他就不寂寞了。”他笑了，在她嘴上親了一下。
她也笑了。
“你怎麽知道他沒有女人？”她笑他太天真，“你以為他這樣的人有個女人就不寂寞了？或許就是因為女人太多，他才寂寞的。”
“他有女人？”他有點感到不可思議，“沒有聽說過啊，他不都同性戀傳聞了嘛，他要有女人怎麽不出來澄清啊?”
“你沒聽新聞嗎？不是他的女學生要去他家過聖誕節才發現他自殺的嘛，也是他的那個女學生接他出院的，這一個新聞還是從他的女學生那裏得到的證實。”她那兩個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他有一個女學生？”他覺得有些不可置信，他之前根本就沒有留意到這裏。
“他是有一個女學生，跟了他很多年了，”她枕在他的大腿上，看著有些錯愕的他，“有時候我覺得就是因為這些女人他才這麽寂寞的，或許沒有這些女人他可能還會開心一點。”
那個女學生，那個姓解的女人——解良珠。
不知道是因為女人之間天生的敏感還是因為最近幾年Angel爆出來的負麵新聞太多，她對解良珠一直都沒有什麽好感。
這個女人也是小家碧玉，據說父母都是知識分子，從小也是千嬌萬寵地養大的。或許就是因為小戶人家出生，父母從小太過保護，這個女人總是給人一種溫室花朵，不能保護自己的感覺。
這個女人也是從小彈鋼琴的，但是資曆平平，對於這樣的人她通常都是建議把鋼琴當做興趣愛好的，對於收這樣水平也自己也不夠勤奮的人，她和媽媽是不會有什麽興趣要收做自己的學生的。她相信以Angel的水平也是看不上她的。但是她偏偏就成了他出道這麽多年來唯一的學生。
他們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Yvonne曾是歐洲極富盛名的鋼琴師，曾經有很多年輕的後生都想入她的門下，可是媽媽這一輩子隻傳了兩個人，一個就是她自己的女兒。還有一個就是天賦平平的Angel。好在Angel雖然沒有什麽天賦，但是好歹也是勤奮好學，一個很不服輸的人，拋開私生活，就他現在的事業發展而言，也不算是辱沒了媽媽當年的名聲。
但是那個女人卻純粹就是一個玻璃心。她沒有過人的天賦，也不夠認真刻苦，明明一個業餘的水平，卻又心比天高。那自己業餘選手的態度去跟專業鋼琴師比成績。別說是她，就是圈裏那些人也都不知道他那時候怎麽就鬼迷心竅收了她做自己的學生。
據說是在一個鋼琴的比賽中，她前八都沒有進，然後一時氣不過就哭得梨花帶雨，正好讓擔任頒獎嘉賓的Angel無意中看到，心中頓時就被激起了一種想要保護弱小的正義感，然後這女人就成了他現在唯一的學生了。
身為現在最火的鋼琴師唯一的弟子，憑著她那不入流的技術，她連一個像樣的演出都接不到。據說現在都已經沒什麽心思在鋼琴演奏上了，基本就是在擔任一個他的經理人的角色。
其實做他的私人秘書也沒什麽不好，要是能把他照顧好也算是一番事業，但是偏偏這幾年一直就有這些負麵新聞傳出來，弄得他現在的事業都開始走下坡路了。
她有時候在想，這個男人怎麽就這麽讓人難懂呢？Yvonne，Vera，Monica，三個女人，為什麽她們都不懂他呢？為什麽她們三個人都被他傷害了呢？
照這樣看，這個解良珠倒是很聰明，最起碼現在要死要活的人事Angel而不是她。她還是一個很懂得自愛和自保的女人。
他們三個女人才真的沒用呢，守住了他的人，卻被他折磨成這樣。她和媽媽離開了舞台，Monica帶著身孕香消玉殞，一屍兩命。
看到她又陷入了沉思，他就推了一下她，看到她回過神來才問她:“這話怎麽解釋啊？怎麽有了女人倒還寂寞了？”不知道她今天又會搬出什麽歪理，反正他都會洗耳恭聽的。
“三個女人一台戲，女人多了容易生口舌是非，所以一個男人最好還是隻愛一個女人比較好，女人多了可不見得就是什麽好事。”她捏著他的小臉蛋兒，調·教他。不對，不是調·教，是馴服。
原來是這麽一個理兒，他竟然還真的挑不出錯來。
“千萬別學那些渣男，以為可以玩女人，最後玩火自焚。”她又想起了某個人，心裏就有點憤憤不平了。“你看那個郭敏熙就仗著自己有幾個破錢，以為自己可以多玩幾個女人，最後還不知道是誰玩了誰呢？死無葬身之地。”
“我知道，我不會學那個壞人的，那個壞人現在都死無葬身之地了，緯蘭，你不要再想那個人了，你想我，你多想想我，好不好？”他抱著她，在她額上烙下一吻。
看到他這麽乖巧的模樣她笑了，一直到看到她嘴角的笑容他這才終於有些放鬆，她就怕她受這條新聞的影響，又顧影自憐，成天胡思亂想。於是就乖乖地被她馴服了，“緯蘭，我這一輩子就隻愛丁緯蘭一個人。小狐狸一輩子隻被丁緯蘭一個人馴服。”
看著他那麽認真點頭賣萌的樣子，她的心裏老高興了。嘴角的笑容也更加甜了。
他胡亂翻著手機，忽然看到了她發的朋友圈。
她把那一罐子茶葉拍了照，還發了朋友圈。配文：好久沒有吃到這竹葉青茶，這下有口福了。
“哎？緯蘭，你發了朋友圈啊？”
“嗯嗯。”她點了點頭。
“那我要去點讚。”他立刻討好似的。
剛才看到那罐子其實還挺好看，還裝了那麽多的茶葉，就忍不住手癢，要發一下朋友圈。
其實也就是一罐子的茶葉，但是剛才了兩個人一起裝茶葉，他還那麽認真，因為她說茶葉最好不能弄碎，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忽然不知道心裏的某個地方就被觸動了。其實兩個人在一起不一定就非要做一些驚天動地的事情，就這樣，喝喝茶，弄一下茶葉，窩在沙發上看看電視，曬曬太陽，兩人一起說一些無聊的話，很懶散，也頹廢，也很美好。
兩個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幸福的時光總是過去的很快，一下子又過去了一個小時了。她也該去上課了，他也該去咖啡館看看了。於是他決定還是要先送她去公司，然後自己在去咖啡館。想到這兩個地方離這裏挺近的，就打算走過去。
“緯蘭，這茶葉怎麽辦？你現在拿去公司嗎？”他問道。
“公司？不用吧。我一般都不在公司喝茶的，一般都是在家裏才喝的，我還是拿回家裏去吧。”她解釋道。
“哦，”他點點頭，他掂了一下那個罐子，玻璃的，還有點重，她拿著時間久了她也累，於是便道：“要不我們現在把她放車裏吧，晚上我送你回家，你就拿走。這樣你也不用現在拿到公司去了。好像還有點沉啊。”
“好啊。”她也覺得這樣挺不錯的。
“嗯嗯，那我今天就能送你回家了。”哈哈，他開心得笑了起來。
哎，她忽然有種拿他沒有辦法的感覺。他們兩又不順路，他幹嘛還非要送她回家？中國治安這麽好，他擔心什麽啊？不過想想也對，他們才在一起幾天啊，現在要是就連這點殷勤都沒有，以後可怎麽辦啊？
她心下一愣，她竟然開始想起他們的以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