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皇帝急急不死太監
A Tale of Two Cities
——Charles Dickens
It was the best of times,
it was the worst of times;
it was the age of wisdom,
it was the age of foolishness;
it was the epoch of belief,
it was the epoch of incredulity;
it was the season of Light,
it was the season of Darkness;
it was the spring of hope,
it was the winter of despair;
we had everything before us,
we had nothing before us;
we were all going direct to Heaven,
we were all going direct to the other way.
……
……
我們都將直升天堂,卻又墜入地獄?
查爾斯·狄更斯的《雙城記》才隻看了一個開頭,她就沒有了接下去看的耐心了。
聽到她‘啪’的一下不耐煩地合上了書,他抬起頭來,“怎麽了?”
她苦笑了一下,搖搖頭道:“現在真的是心浮氣躁,都靜不下心來看書了。短篇閱讀還可以,長篇的還真的不行了,看了開頭就不想看下去了。”
“看不下去就不看嘛,”他也把自己手裏的書一扔,然後就上來纏著她,抱著她,她不樂意,便推開了他,他索性就往沙發上一躺,把頭枕在她的腿上,看到他這副樣子,她倒是也沒有再推開他,他的這點小心思得逞了,就憨憨地朝著她笑。
他聞著她身上香香的氣味,窗外的陽光透過偌大的落地窗照在他的身上,照得他的心頭都暖洋洋的,他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緯蘭,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他發自內心地說。
他已經對她說過好幾遍這個話了,她對這句話不置可否。他總是有事沒事地纏著她,她一不見了他就著急,她一點都不喜歡這麽黏人的男人,所以也沒怎麽給他好臉色,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還會覺得開心。
但是重複是一種力量,謊言重複一百次就會成為真理。二戰時期,希特勒的宣傳部長如是說。
她有時候也不禁懷疑起來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真的是開心的嗎?
他對她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今天早上她一覺就睡到了中午,等到窗外的大太陽曬進屋子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看到床頭的白色玫瑰她有些錯覺,放佛又回到了童年時光,隻是這次沒有了咖啡的香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茶的清香。她這才意識到時空已經變換,她已經老了,不再是當年那個名噪一時光鮮亮麗的小公主了。
她正發愣呢,他也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來,上來就吻她,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讓他得逞了。他還想要乘亂撬開她的牙齒,便被她一把推開了,“還沒刷牙呢,你這是幹嘛啊?”
“這是早安吻啊。”他把頭靠在她的肩頭,笑得就像外頭那冬日裏的陽光一樣暖。
“都大中午了,還早安。”她推開他便去洗漱了。
中午吃的是牛排,她覺得好奇便問他,才知道這些牛排和玫瑰都是他昨天準備的,原來他想跟她一起跨年,還特意準備了,結果她卻請假去了F市,還關了機。
“我難過的不是你請假關機,而是你在請假和關機之前都不跟我說一聲。”他說道。
他這是什麽話,他又不是她的什麽人,他是想打探她的行蹤嗎?
雖然她沒有說話,但是就是看著她這副不屑的表情他就心領神會了。
“我不是想要打聽你的行蹤,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空間,有些事情如果你不想讓我知道的話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下次有事情你可以先告訴我一下,這樣我也就不會擔心到半夜還給你打電話了嘛。”說道這裏他就忍不住在心裏吐槽她。每次她鬧脾氣忽然關機不理他的時候他就會著急上火,然後就是擔心害怕,再然後就開始有點絕望了,然後在他都不抱希望的時候他最後忍不住再給她打一個電話或者發一個微信的時候她總是秒回。
都好幾次了,每次他都絕望的時候,覺得她一定是拋棄了他的時候,她就馬上秒回了。她是不是有什麽神通啊,每次都這麽欺負他,他想想都覺得委屈。
看著他這副小模樣,明明好似挺委屈的,但是又裝出一副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樣子,她還真不知道該拿這隻小狐狸怎麽辦了。
“你昨天都到了門口了,怎麽就不進來呢?還站在門外給我打電話。”他有些好奇,昨天要不是後來他腦子靈光,察覺出她話裏的信息,她隻怕是就這麽回家了。
“我怎麽進來啊?”她沒好氣。
“你不是知道密碼嗎?而且就算是你忘記了,不是已經錄了你的指紋了嗎?”他還是真的就沒有想明白這件事。
確定了他不是在裝糊塗之後她才開口道:“這大半夜去別人家裏,也不敲門,直接就開門進去多不好啊。有時候弄不好這可是要挨揍的。”
“我怎麽可能會揍你啊?”他真是搞不懂她的小腦袋裏再想些什麽。
“我怎麽就知道這房子裏就你一個人啊,你不打我,誰知道別的什麽人會不會拳腳相加啊?”
“你又說道哪裏去了。我在S市就一個人,這大半夜的,除非我的女朋友來過夜,不然還能有誰半夜還在我家啊?”這個人真的是讓人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我在門外我怎麽知道你女朋友有沒有在你家過夜啊?”她索性就直接把話都撂在這裏了。
他生氣了,停下了手裏的刀叉,“你這是什麽話嘛。我的女朋友不是你嘛,你自己難道還不知道我的女朋友有沒有來過夜嗎?”這女人就是不怕死,非要這麽慪他。
“那我怎麽知道你有多少個女朋友嘛。”
“你混蛋!”他也學起她來,他也是被她氣瘋了,什麽話都說了出來,“你自己遇見了一個渣男就什麽都把那男人的壞毛病都按在我身上。正常男人當然都是隻有一個女朋友的啊。我就你一個你還嫌我沒買房呢,我哪裏有這閑錢去弄幾個女朋友啊?”
“真的隻有我一個?”她有些不太確定地問了一遍。
“隻有你一個。”他很鄭重地對她說,“我保證!我是你的小狐狸,小狐狸隻愛丁緯蘭一個人。”他發誓。
看著他一臉的正色,她都快要相信了,隻是心裏還是不安。
“誰知道哪天你遇見一個姑娘對你說自己已經很累了,你會不會說出我們要休息一張床都夠了這樣的話啊?”說罷還給了他一個很鄙夷的眼神。
“怎麽可能啊?你當我白癡還是弱智啊,這種話我怎麽可能會對別人講嘛。昨天是因為那是你我才這麽說的。”他知道她是沒有安全感的,但是這都不是安全感的問題了,她這簡直就是拿他當弱智嘛。
“我說錯了,我的小狐狸怎麽是弱智呢?”她趕緊就跟他道歉,隻是她這傲慢的神情他怎麽看著都不覺得她是在道歉。這不她又在後頭意有所指地補了一句:“狐狸都是很狡猾的。”
一頓飯就在他們倆的唇槍舌劍中吃完,飯後兩個人就在沙發上窩著,一邊喝著茶,一邊看著書,很是愜意。
他枕在她的腿上,似乎是睡著,她推開了他,起身便要走開。他其實沒有睡著,不過是裝睡而已,看到她推開他要走,便立刻就坐了。
“緯蘭,你要去哪裏?”他有些緊張地問。
她一愣,還以為他睡著了呢。
“我該回家了。”
“回家?”她要回去?他又不安起來,伸手就拉住她的手,一用力便把她拉回自己的身邊,讓她坐在自己身邊。“你陪陪我嘛,不要回去了。”
“我不回去留在這裏幹嘛啊?”她本來就是要走的啊,昨天留下是因為昨天真的鬧得很晚,而且她也是真的很累了她才留下的,現在沒事,她自然是要走的。
“你留下來陪我嘛。”他撒嬌著。
“哎,我就納悶了,你不是咖啡館的經理嗎?今天是元旦,你們應該生意會更好啊,你不用去店裏嗎?”她有些好奇,他怎麽總是有那麽多的時間來粘著她,他不用做生意嗎?
“店裏的事情讓小祥他們去做就好了啊,我又不是沒給他們工資。”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你啊,一點都不像是做生意的人,自己的生意自己不放在心上。”她不喜歡他這樣一幅不務正業的樣子,也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咖啡館生意還這麽好。在辦公室的時候就挺好幾個同事說起過這家咖啡店,口碑都還不錯呢。
“哎,你這就不懂了啦,”他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人呐,“真正會做管理的人就是選對合適的人,把每個人都放到合適的位置上,讓每個人都發揮所長,然後自己當然就清閑了。”
“是嗎?那怎麽還有那個小張啊。”她調侃道,“再說了,雖然你可以發揮每個人的所長,但是他們畢竟是員工,和老板的心態是不一樣的。他們一個打工的,誰會站在老板的角度想問題啊?誰會想著如何維護客戶,維護企業形象這些宏觀的事情啊?”
“他們怎麽就不想了。我都鼓勵他們想了,他們想的話我都是會給錢的。”
“你以為他們員工稀罕你那點錢啊?你以為你是誰啊?你是皇帝啊?”她就是看不慣他的浪樣兒,“我自己就是替別人打工的,打工者的心態我了解還是你了解啊?這年頭就算你是皇帝都隻怕皇帝急急不死太監!”
“皇帝急急不死太監?”這都是什麽理論,他還是第一回聽到。
“是啊,這都二十一世紀了,皇帝也不能殺人打人了,這些太監幹嘛還要急皇帝之所急啊。皇帝被急死了,跟他有什麽關係,反正誰做皇帝他都是當太監的命,說不準他們還指著現任皇帝早點急死呢,他還好看個熱鬧。”一派歪理,被她說得頭頭是道。
他被她的歪理給圈懵了,好像聽著還是這麽一個理兒,但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看到他一臉懵逼的樣子,她便又要走開,他才不肯鬆手哩。
“你幹嘛?你不想去工作,我才不想成天悶在這裏呢。”
“那我們出去走走?”他建議道。隻要能跟她在一起,在哪裏都一樣。
“那要去哪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