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有力的證據
羅勝男之所以想再找秋歌,其實並不完全是為了道歉、解釋上次的事情,她也是一個有心機的人,也是一個在政府部門呆了七八年的老人了,學會了很多的為官之道、處世哲學。
在她提出要撤換呂曉東這個敬老院院長被否決之後,她就知道,想要實現自己的想法和抱負,那就必須站穩腳跟,要在三道崗鎮先掌握一些人馬、人脈,沒有人幫助自己,那自己不會有話語權,而且早晚會被排擠掉。
自己從市團委下派到三道崗,已經搶了別人的既得利益,所以很多人對自己是心裏有恨的,再加上自己不是本地派,所以必然是被孤立的那個人。
想要改變這種情況,那就要有一批人支持自己,除了鎮裏的領導、工作人員之外,她還需要想杜秋歌這樣的人,這是她能夠快速拿出成績的好幫手。
鄭邵武告訴她、杜秋歌的人品、杜秋歌的能力、杜秋歌的成績和未來發展,這讓羅勝男不得不另眼看待杜秋歌了。
一個孝子、一個才會來半年就打開了大局麵的能人,這對哪一位領導都是寶;更何況人家幹的事業還是很能出彩的養老助老事業和幫農民生產自救,自己要是不搶先和他建立聯係,那自己就會失去難得的時機和重要的助力。
秋歌當然不知道羅勝男的想法了,他現在就是琢磨怎麽能解決養老院被管理部門盯上的事情,那個呂曉東一定是找了關係,不然管理部門不會這麽鍥而不舍的蹲守在這裏的。
可是自己有什麽辦法解決呢?難道也去賄賂管理部門的官員?這不太好吧?而且自己也沒有這個門路。
另一個解決辦法就是找呂曉東聊聊,讓他不要針對自己;但是這也不好操作,第一自己和呂曉東不認識,人家不一定見自己;第二萬一見麵後呂曉東獅子大開口、而自己又不願意滿足他,那可能會讓他更恨自己、更瘋狂的報複自己。
不過就在秋歌焦躁的又過了僅一天之後,一大早,胡永利給他打來電話,一個好消息來了。
“兄弟,你最好來一次縣城,我有重要的消息和東西給你,關於你養老院的,來了你就清楚事情的經過了。”胡永利還賣了個關子。
秋歌感到問題解決的契機來了,於是他立刻帶上老爸,火速的趕到了縣城的一家賓館。
“胡大哥,怎麽約這見麵呢?”見麵後秋歌問道。
“我們昨晚就住在這裏了。”
“怎麽還跑縣城住呢?”
“來幫人辦件事,也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秘密;你先看看這個。”胡永利把自己的手機遞給秋歌,上麵正在播放一個視頻。
秋歌仔細的看起來;視頻中是胡永利和李勝利兩個人抬著豬肉,正在上樓,前麵還有一個人領路。很快他們就到了一家門口,敲門之後一個女人開了門。
前麵領路的那個人見門開了,立刻說“穆局長在家嗎?我們是平山敬老院的,是呂院長讓我過來的。”
女人沒說話,放他們進了屋,並讓胡永利和李勝利直接把豬肉送進了廚房,還讓他們幫著分割後放進冰櫃;然後女人就去了客廳。
胡永利就按照女人的要求開始分割豬肉,而李勝利則偷偷地來到廚房門口,繼續偷拍客廳的情況;這個時候先前領路的那個人,正在往女人手裏塞一遝錢,看樣子最少也有兩萬,女人並沒有拒絕,而是直接就收了。
“穆夫人,我們院長沒別的意思,就想讓穆局長好好地檢查一下淩渡河養老院,他們給老人吃的東西確實不幹淨。”送錢的人說道。
“這事我知道,不是已經讓小何他們去調查了嗎?”女人說。
“唉,何主任太死板了,幾天都沒能調查出問題;我們呂院長著急啊,怕有老人因為這個出事,所以才請穆局長幫著推進一下進度。”
“哼哼,你們可真有意思,自己的敬老院不管,竟然操心到人家淩渡河養老院了。”
“呃、他、這不是怕出事嗎?萬一出事,對我們誰都不好,我們敬老院到時候也要檢查整改的……”
“行了,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告訴我們家那口子的。”
“謝謝、謝謝,穆夫人。”那人說完也向廚房走來。
李勝利趕緊又退回到廚房裏,視頻也就結束了。
秋歌心裏早就不平靜了,有了這個證據,那就坐實了呂曉東在陷害自己了,自己的事情可以平反了。
“胡大哥,你能把這個視頻傳給我嗎?”秋歌問道。
“手機就在你手裏,自己傳嘛;我叫你來不僅是給看著視頻的,要是那樣直接傳過去就行了,我們還有其他的發現呢,找你來商量一下。”
“哦?還有什麽發現啊?胡大哥,這次我真是謝謝了。”
“哎呀,先別說這個,我們也是看不慣有人陷害人,所以就拍了這個視頻;那個送禮的叫楊忠濤,是平山養老院的一個管理員,也是呂曉東的忠實走狗,現在他正在隔壁睡覺呢,勝利在看著他,昨晚上讓我們給喝多;然後這家夥就又說出一件事來。”
“是嗎?那他又說啥了?”
“他說呂曉東每年都克扣老人的夥食補助,這些年少說也有十幾二十萬了;我們聽了更氣憤,你說這還叫人嗎?竟然從老人嘴裏搶食;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直接把呂曉東也給弄掉。”
“嘶,這、這對我來說是好事,因為把呂曉東收拾了,這就等於把仇人連根拔起了;但是我們沒有直接證據啊?”秋歌想了想說。
“這也是我找你來的原因,你看能不能從楊忠濤身上想想辦法?”
“你想用視頻威脅他?這還真不一定起作用;萬一他死扛著說是他自己來行賄的,那呂曉東就什麽事沒有了,克扣老人補助這事根本查不出來,因為他可以在賬目上造假,說錢都花在老人的食物上了,那就沒證據了。”
“唉,確實啊,這個楊忠濤對呂曉東那是相當的忠誠的,不然也不會是他來送禮;這個人還真沒準替呂曉東抗事呢。”胡永利也沒底了。
“胡哥,楊忠濤家都有什麽人啊?”秋歌想了解一下這個人,看看有沒有突破口。
“昨晚勝利告訴我說,楊忠濤的兒子是個腦癱兒,還一個女兒已經結婚了,和女婿在平山種地,生活一般;他媳婦在家照顧那個腦癱的孩子,家裏也就隻能依靠楊忠濤的收入生活。”
“還挺讓人同情呢啊。”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可憐不假,但是也很可惡。”
“要不我們就和這個楊忠濤談談?能夠爭取他更好,不行的話我們也沒損失,反正有這個證據了,他是跑不掉的。”秋歌想接觸一下楊忠濤。
“也行,那我們去找他。”胡永利說著起身帶著秋歌和老頭到了隔壁。
李勝利打開門,示意楊忠濤在廁所呢;秋歌他們一起進來等著,沒多久楊忠濤出來了。
“喲,怎麽勝利、這是你朋友?”楊忠濤指著秋歌父子問。
“不僅是朋友,他們是我家親戚,老爺子是我舅舅,這是我表哥。”李勝利撒了個謊,因為要是沒有關係,自己幫助秋歌收集證據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親戚啊,你們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是有事,不過不用走,是想和你談點事。”
“跟我談事?啥事啊?”楊忠濤警惕的問。
“你先看看這個,然後我們再談。”李勝利把手機裏的視頻調出來,然後遞給楊忠濤。
等楊忠濤看完視頻後,他的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了,不過他強撐著說道“你們啥意思,想要敲詐我嗎?”
“我們沒有你那麽齷齪,不會幹這種下三濫的勾當。”李勝利說道。
“那你們啥意思?”
“我是淩渡河養老院的負責人、杜秋歌,這回你知道我找你幹什麽了吧?”秋歌盯著楊忠濤說道。
“你就是杜秋歌?那明白了,你想怎麽樣?”楊忠濤頹廢的坐到了床上。
“送你去監獄,也送那個局長進去,然後找人砸了你的家。”秋歌故意嚇唬楊忠濤。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做呢?禍不及家人,我犯的錯我來承擔。”
“你管我怎麽辦呢?我很生氣,隻收拾你自己我心裏不痛快。”秋歌盡量裝的狠一些。
“杜老板,這件事也不是我願意幹的,上指下派的,是呂曉東讓我做的。”
“你少跟我說這些,我心裏清楚;但是我沒有呂曉東的把柄,收拾不了他,所以隻能拿你出氣,誰特麽讓你替他辦這事來著?敢坑我、那我還不往死裏整你們?”
“可我的家人也沒得罪你們啊?你憑什麽傷害他們?”楊忠濤激動地說。
“我特麽得罪你們啦?你們憑什麽整我啊?特別是你,我招惹你了嗎?你特麽這麽積極主動地陰我?”秋歌大聲的吼道。
“對不起啊、杜老板,我錯了。”楊忠濤哭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兒子,也想到了整天愁眉苦臉的老婆,這要是自己進了監獄,他們可怎麽過啊?再被砸了家,那還不逼死她們啊。
秋歌覺的差不多了,就示意胡永利說話。
“楊忠濤,其實我們也不想整你,你就是個替罪羊;如果你想不讓我們動你的家人,那你該知道怎麽辦。”
“你們想讓我檢舉呂曉東?這個、我也沒證據啊?”
“你昨晚可是說了,你知道他克扣老人的補助的。”
“我知道也不行啊?沒有真憑實據也不能胡說啊?”
“楊忠濤,你不要覺得你進了監獄呂曉東還會照顧你的家;告訴你吧,即使你不說我也有辦法拿到證據收拾呂曉東,你覺得我能饒了他嗎?另外,你就敢保證你把事情扛了,呂曉東就能照顧你的家?”秋歌繼續嚇唬他。
楊忠濤沒說話,他也在想呂曉東會不會照顧他的家,這個他心裏還真是沒底,因為呂曉東是什麽樣的人他心裏清楚。
“老楊,你想想吧;你要是幫了我們,杜老板能照顧你的家人。”胡永利說道。
“真的?你們不會騙我吧?”楊忠濤抬頭問道。
“不騙你,我這人說話算數,你要是能把呂曉東的貪汙記錄給我,即使你進了監獄,那我也幫助你的家人。”秋歌承諾道。
“怎麽幫?”
“你的女兒、女婿可以到我這裏來上班,明年我的養老院擴建之後,你老婆也可以來上班,還可以帶著你的兒子過來,當然他需要交費,不過不會太高,你老婆的工資應該用不了的,我這裏的條件可比你們家強啊。”
“好吧,我答應了。”楊忠濤猶豫了片刻後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