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玉佩

  正當寧流鶯心裏一陣焦灼之際,那男人竟忽然向她走來。


  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近到寧流鶯可以看到他眼裏的狡詐和圓滑。


  他和元褚楓是不同的,雖身形是同樣的健壯,但眸子裏的意味是絕不相同的。


  元褚楓的眼裏,是清亮的正義凜然,是聰智的左右逢源,是撼動一切的威風凜凜。


  而這男人,雖是身份高貴,卻總給人一種老謀深算的感覺。


  寧流鶯呆滯地站在原地,看著男人靠近自己。


  現在的她已經是原來的寧流鶯了,即使思想不一樣,但心裏的想法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


  看到那男人走來,寧流鶯竟心生一股歡喜和嬌羞,眼簾害羞地垂下去。


  “流鶯,你這次做得很好,本太子定會重重地賞你,”說著,那男人替寧流鶯撫了撫鬢邊的散發,一臉滿意地盯著寧流鶯。


  她心裏的小鹿亂撞,愈發歡快了。


  “這是流鶯應該做的,為太子效力,是流鶯從小便知道的,”寧流鶯靦腆一笑,此時此刻的她恨不得整個人都貼近男人,撲進男人的懷裏。


  “你說,我的美人兒,本太子應當賞你點什麽好呢?”男人看著寧流鶯的眼裏不懷好意。


  “太子賞什麽,流鶯接著便是了,隻要是太子贈給流鶯的東西,流鶯都喜歡。”


  那太子順勢從腰間解下來那塊名貴的玉佩,放進了寧流鶯的手裏,“就拿這玉佩吧,它是我的貼身之物,你可要細細保存著。”


  寧流鶯很歡欣的樣子。


  情到深處自然濃,可能要發生點什麽。


  現在的寧流鶯使勁想往後移著身子,生怕原主對男人有感情,兩人再有什麽肌膚之親。


  可是,該來的擋不住,男人果真一把把寧流鶯摟進懷裏。


  “不要,”寧流鶯驚呼著從睡夢中驚醒,醒來發現自己整個人抗拒得都坐了起來。


  周遭還是漆黑的一片,寂靜得能讓寧流鶯聽見自己呼吸的聲音。


  她很是疑惑,自己怎麽突然做起來這種夢?

  可當她再次仔細回想那夢境的時候,感覺到那夢境仿佛不再是夢境,而變成了她自己的記憶。


  那感覺越來越強烈,那事情是真實發生過的!

  男人對寧流鶯的擁抱,寧流鶯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男人懷裏的溫度。


  是真的!那夢境是原來經曆過的!


  寧流鶯下意識地捂住嘴巴,她第一反映便是,元褚楓苦尋良久的寶劍,竟然被融了!

  那男人身份高貴,佩戴的都是上好的寶物,衣著打扮間都透著王者之氣,他又自稱本太子……


  寧流鶯細細地想著,這身子原本是另外一個女人的,那女人是周國細作。


  莫非……


  那夢中的男人就是周國的太子?

  這身子的原主竟真的是周國的細作,還鍾情於周國太子,從小便開始為周國太子效勞。


  寧流鶯坐在黑暗裏,有些無法接受自己所猜測出來的東西。


  她覺得蒼天真是不長眼,既是知道她前世蒙怨而亡,想要她重生來報仇雪恨,怎麽偏偏讓她投生於一個周國細作的身上。


  她是土生土長的燕國人,現在卻有了周國細作的身份。


  寧流鶯想著,屬實有些無法接受,這蒼天是照顧她,還是故意刁難她呢?


  現在能讓她有些寬慰的,便是得到了元褚楓的庇護,行事有個靠山,還能夠無拘無束一些。


  寧流鶯心裏的愧疚愈發濃重,元褚楓心心念念的寶劍,竟然被融化了,還有被她這個身子給交給周國人的。


  她呆呆地坐在床上,反複思索著那寶劍被融為煉鐵的一幕。


  不行,她現在雖站著寧流鶯的身子,可她畢竟不是寧流鶯,她的靈魂還是歸屬於柯婉的。


  她是燕國人,怎麽成了那周國的細作呢?

  她定要扭轉局麵,讓寧流鶯為燕國效力。


  寧流鶯啊寧流鶯,這都是蒼天捉弄人,你怪不得我啊。


  我占了你的身子,便是替代你成了寧流鶯,自然是要替代你做些什麽,隻是不能完成你的遂願了。


  這燕國,我是萬萬出賣不得的,這元褚楓,我也是萬萬不能出賣的。


  他於我有恩,我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深陷困境而見死不救呢?


  既然我現在是寧流鶯,那就不要怪我對不起你這原主了。


  寧流鶯呆坐了半夜,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時候,她趁著外麵穿過紙窗投進來的微微光亮,便開始下床翻箱倒櫃。


  那周國太子給了寧流鶯一塊名貴的玉佩,若那周國太子以後再聯絡她的話,免不了對她的失憶有所懷疑。


  隻有那塊玉佩,是他們兩人之間的“秘密”。


  能拿出來那塊玉佩的話,定然能抵消那周國太子的疑心,做起事來也就方便許多了。


  可寧流鶯翻箱倒櫃地找了足足一個時辰,大到櫃子裏,小到床縫裏,她都一一找過了,卻找不到那玉佩的下落。


  寧流鶯拍拍自己的腦袋,刺激著自己回想起原主的記憶,但除了一些瑣碎的回憶,她找不到任何關於玉佩的下落。


  寧流鶯叉著腰納悶,這玉佩對原主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她會放到哪裏呢?

  忽的,寧流鶯腦海裏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若原主沒能藏好玉佩,抑或是被元褚楓找到了玉佩,是不是就被元褚楓拿走了?

  越想越慌張,寧流鶯左翻右翻地找著玉佩,還是沒找到玉佩的影子。


  此時天外已經大亮,陽光照得屋裏金碧生輝。


  寧流鶯擼起袖子來,打算尋找最後一次,剛彎下腰去,便被一陣聲音打斷。


  “流鶯夫人,您這是做什麽?您身子不便,打掃的事情就交給那些下人來做吧,”阿藍端著木盆,剛想看看寧流鶯身子如何了,便被眼前的一幕嚇住。


  怎麽看這寧流鶯的架勢,也不像是剛剛小產過的人啊。


  寧流鶯前世習武,身子自然是恢複得比一般女子要快一些。


  而現在被阿藍看到自己這般雄壯威武的模樣,跟男子無異,寧流鶯甚為尷尬。


  寧流鶯趁勢站起身來,錘著自己的腰,嘴裏念叨著“我想著下床走走,是不是恢複得快一些,沒想到這身子還是虛弱得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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