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心中漸起報複之意
原本態度還好好的寧流鶯忽然發了這麽大的脾氣,林柏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被寧流鶯打落了雙手後,就愣在了原地,雙手垂在身側,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
自他成為知府之後,哪個人敢這樣給他甩臉色?
若不是因著對方是寧流鶯,林柏景的臉色早就繃不住了。
他壓下心底的怒氣,臉上仍帶著溫和的笑意,道“流鶯姑娘,你可是不愛聽我將已逝之人拿來與你做比?如果是這樣,我便像你道個歉,希望你不要怪罪於我。”
“隻是我方才所說,的確都是真話。當然邗州荷花宴一件,我與娘子就覺得流鶯姑娘你有些熟悉,甚像從前的婉兒,隻是我身份不便,才遣了娘子去與你說話。如今想起婉兒,也隻能是唏噓一番了。”
聽著林柏景一口一個“婉兒”,寧流鶯心底對他的惡心簡直到了極點。
她拚命忍住質問林柏景當初為何要與柯欣兒一道謀害他的想法,幾乎是咬著牙問道“林大人,你當初對柯婉,真的有過情誼嗎?”
“這自然是有的。”林柏景似乎有些驚訝寧流鶯竟然會問出這種問題,“隻是很遺憾我一直都拿婉兒當妹妹。當初與柯家定下婚事,我不願失言,便不想放棄婉兒,心想著以後將她好好養在家裏就是了,卻沒料到日後竟然發生了那種事!”
說著,林柏景還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抹悲戚之色,眼神幽深,似乎憶起了從前種種。
聽到“妹妹”這一說辭,寧流鶯徹底死心了。
他哪裏對從前的柯婉有情過?他一直都是如此虛偽的一個人!哪怕見到了身為寧流鶯的她,也是滿口謊話,全是欺騙!
寧流鶯冷冷一笑,心想著此人不可信,自己還真是瞎了眼在他回答之前還對他存有一絲希冀。
林柏景答完之後,又伸出手來試圖拉她起身,“來,快起來罷,我可以將你帶去普通婢子的住所,不叫你受這些苦楚了。”
“多謝林大人的好意,不必了。”寧流鶯又是一把打落了林柏景的雙手,斷然拒絕了。
她挺著背部直直地跪在傾盆大雨中,眼神十分堅毅決然。
自己的好意屢屢被拒,林柏景也不是真的好脾氣的良善之人,心裏也有些惱了。
他收回自己被打落的雙臂,沉聲道“流鶯姑娘,我此番相助是一片好意,你可不要不識好人心,叫人心寒。”
“不識好人心?”寧流鶯的臉上忽然浮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林大人,我現在是被鎮南王府趕出來的姬妾,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人物。你的妻子既然看我不慣,你又何必對我伸出援手?”
“你若是又別的什麽目的,倒不如直說出來,我還能敬你是真性情之人。你倒也不必這般惺惺作態,平白無故的來惡心人!”
她早就看出來了,林柏景忽然接近她一定是有什麽目的,他和從前沒什麽兩樣,一樣都是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再用溫柔這把刀去殺人!
果不其然,此番話說罷,林柏景的臉色一白。
忽然被他人道破自己的心思,讓人格外惱怒。
林柏景攥著拳頭的骨節泛白,他憤而退到一旁,將手中的油紙傘移開了寧流鶯的頭頂,冷聲道“流鶯姑娘這是何意?一定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油紙傘一移開,傾盆大雨又落到了寧流鶯的頭頂,透心的寒意傳來,讓她無端打了個寒顫。
寧流鶯咬著牙忍受著,一言不發。
她已經不願意再和這個惡心至極的爛人說話了。
“好好好!你倒是有氣性得很。”林柏景氣極反笑。
他忽然變了臉色,沉著臉說道“如今你落在了我林府,卻還當自己是從前那個高高在上的流鶯夫人?真是不知進退、不識好歹!”
說罷,林柏景轉過身,拂袖而去。
寧流鶯隻略略看了一眼他離去的背影,仍然跪在原地,一聲不吭。
……
林柏景離開之後,仍是越想越氣。
他來到林嘉尹的住處來尋柯欣兒,一邊看著柯欣兒抱著兒子逗樂,一邊心裏還念念不忘著在內院時寧流鶯那般高傲姿態,麵色一直陰沉著。
柯欣兒見他臉色不好,忙問道“夫君,你怎麽了?臉色怎麽會這般差勁?若是出了什麽事,你我夫妻一體,自然可以向我傾訴一二。”
“無妨。”林柏景擺了擺手,“隻是方才在內院之中與那寧流鶯閑話了幾句,方覺此人當真不識好歹,無可救藥。”
“你怎的還與那小賤人聊上了?”柯欣兒有些不滿地皺了皺眉頭,“那小賤人就是那副性子,落在咱們林府了,還要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是裝給誰看,救得了自己嗎?我呸!”
柯欣兒惡狠狠地啐了一口。
懷中的林嘉尹忽然在這時候醒轉過來,似乎被自個娘子的神色嚇到了,一醒來便是啼哭不止。嚇得柯欣兒忙換上一副溫和麵容,輕拍著林嘉尹的背部小聲哄勸著。
林柏景這會兒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他摸著下巴,忽然問道“寧流鶯落入咱們府中,莫不是任我們魚肉了?”
柯欣兒覷了他一眼,一邊哄勸著林嘉尹,一邊說道
“那是當然,這小賤人被鎮南王府給趕了出來,現在還有誰會護著她?原本我想著讓她死在林府,但現在又覺得這樣莫不是便宜了她,還不如日後將她買去窯子裏,叫她生不如死!”
她這想法一說出來,倒是引起了林柏景的遐思。
寧流鶯那身材那麵容,都是舉世無雙的,若是被賣到窯子裏,絕對會引各類男人趨之若鶩。
一想到屆時寧流鶯在各個男人的身下承歡的場景,林柏景的心裏就有些發癢,甚至還隱隱有些不甘心的感覺。
既然寧流鶯已經落到了林府,又何必便宜了他人?
況且她那副死不認慫的態度著實叫人光火,真想知道當她反抗無能,隻能輾轉求饒的時候會是怎樣一副模樣。
林柏景遐想一番,唇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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