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值得?
第二天一早,妲寂他們便離開了境城,前往邊城。而蘇秀則去參加玉沙發起的會。
參與會議的除了玉沙,還有颯颯手下的三個頭領和玉沙手下的五個頭領。
“玉小姐,這人是誰,為什麽會在這裏。”一個流裏流氣的男人指著蘇秀道。
“是啊,玉小姐,這是我們的內部會議,他一個外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裏?雖然他和首領有點······關係,但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將他放進來。”另一個敦厚的男人也不讚同。
“對啊,怎麽可以啊!”
“不過一個男,寵怎麽能插手!”
······
八個人硬是弄出了五十八個人的氣氛。
嘭!
一聲巨響,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到一身白衣的蘇秀身上。
蘇秀亮出手裏的令牌,平時毫無攻擊性的眼睛又冷又淡。經曆過鮮血的殘酷氣息瞬間將所有人都震住了。
平時的蘇秀看起來太無害,或者說他故意收斂了身上的氣息,以至於他們都認為他是無害的,所以在氣息爆發的那一刻,他們是真的被震住了。
“我這不是在和你們商量,而是通知你們。現在虞姬不在,我答應她幫她處理手下的事,你們不服我?憋著!隻要虞姬回來我和你們就都解放了。現在,安靜!”蘇秀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強勢,“玉小姐,你繼續。”
蘇秀發完火,原本吵吵嚷嚷的一眾人果然安靜了下來。
玉沙滿意的掃了眼底下的一眾人,其實一開始她是可以動手鎮壓下去的,但是雖然嘴上不說,心裏還有一點怨懟的。
蘇秀的來曆實在是有點難以啟齒,說到底,她就是不相信蘇秀。
“首領讓蘇公子暫代她的職位,知道她歸來,見蘇公子如見首領,如有違抗者,我可代為行刑。你們可明白了。”
其中縱使有人不願,都不得不低頭。
蘇秀順利接手坐上了虞姬的位置,成為了虞姬勢力的掌權人。
“衝啊,殺啊!”
隔著沉重的城牆,妲寂似乎都聽見了兵刃相交的聲音,男人女人的嘶吼聲交織在一起。再進一寸,似乎都能感覺到滾燙的鮮血噴濺到手上的感覺,燙得人皮開肉綻。
“小寂他們回來了,他們回來了,開城門!快開城門!”
城門轟然洞開,像是塵封已久的盒子,開啟時,塵埃彌漫。塵埃落定,日久彌新。
“族長他們在哪兒?”
“城門上。”來人高興的回答。
幾人拎起自己的武器,不顧自己身上的風塵仆仆,“帶我們去。”
域外蠻族由於常年遷徙,身材高大魁梧。邊城中的人口數不多,上戰場的不止有年輕力壯的男人,甚至還有女人。她們常年遊走於刀尖上,身手不輸男人,甚至在某些地方比男人還狠。蠻族的人也不多,這樣反而人數差不多。
“小寂!?你們怎麽回來了?”中年男人看著替自己擋住攻擊的少年,藍衣蹁躚,墨發飛揚。
“這個時候,怎麽能少得了我們。”巨大的板斧在人群中飛舞,毫無疑問,揮舞著板斧的人就是蘇狂。
“注意點,別光顧著聊天,打完了回去慢慢聊。”蘇眉沒好氣道,實在是想不通這些人怎麽就這麽喜歡動刀動槍的時候聊天。
妲寂點頭附合,目光不自覺的看看城牆上,藍色的身影一直在左右跑動,沒有一刻停歇。
蘇皎皎被他留在了城內,因為蘇皎皎平時在別人眼裏再怎麽頑劣,但依舊是沒有見過血的蘇小姐。妲寂怕她一時無法適應,便將她留在城中和城中的姨,嬸嬸們守城牆。
至於他,妲寂麵無表情的將插入敵人身體的長劍拔出,甚至有鮮血濺到了他的臉上。
沒感覺,對於他來說,殺人和殺雞殺鴨沒有任何的區別,同樣是在掠奪生命,雖然心裏有著淡淡的傷感,但對於他來說,殺人不難做到。
妲寂不知道這算不算病,他沒有視生命為草芥,甚至可以說他格外的尊重生命,但是這和他掠奪生命並不矛盾。
這次蠻族的入侵不過是小規模的,不過半個時辰,他們便退去。邊城的人也得以回城休整。
嘔!
蘇皎皎已經將肚子裏所有能吐的東西都吐了個精光,現在隻剩下幹嘔。隻要一想到那破碎的肢體,四濺的鮮血,惡心感又一陣陣的湧上來。
一塊帕子遞到了蘇皎皎的麵前,蘇皎皎接過帕子擦擦嘴,看著平靜的妲寂,眼神有點複雜,“哥哥,你不怕嗎?”
“怕有用嗎?”妲寂問。
蘇皎皎搖頭,當然沒用。
“那怕還是不怕有區別嗎?戰爭就是這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哥哥以前······殺過人嗎?”
妲寂點了點頭,並沒有絲毫回避的意思,“殺過。”
以前他幫蘇杭處理過一些事情,蘇杭將那些事全權交給他處理,他親手處理過幾個毒瘤。
蘇皎皎沒有說話,在她的心裏哥哥是高高在上的,如九天上的神渾身潔淨得不染塵埃,高貴倨傲,但是現在妲寂告訴她,他不是她想象中的那樣。
妲寂眼中浮現出一抹關懷,頓了頓道,“你要是覺得難受,可以先回境城陪秀叔處理那邊的事。”
妲寂的聲音還是那麽的淡而悠遠,絲毫看不出是才從戰場上下來的人,但是話語裏的關懷沒有絲毫的摻假。
妲寂知道蘇皎皎心裏在想什麽,但他們現在不是京都的蘇公子和蘇小姐了,很多事不得不做。
“我沒事,哥哥,我去幫忙了。”才從戰場上下來了很多傷患,蘇皎皎忙去幫忙。她也知道現在自己不是京都的蘇小姐了。這些事她們誰都無法避免,她知道。
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在黃土飛揚的空氣中傳播,血腥味厚重得像是一堵巨牆,讓任何人都喘不過氣。
妲寂和蘇皎皎縱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看到如此缺胳膊少腿的熟悉麵孔,心還是像被重錘狠狠的敲了好幾下。
蘇皎皎眼裏的淚不受控製的湧出,擦了又幹,幹了又濕。
“小皎皎,哭什麽呢?我們不是還活著嗎?”
離蘇皎皎最近的一位大叔摸摸蘇皎皎的腦袋,被疼痛扭曲的臉擠出一個笑容。
比起那些倒在戰場上的同伴,他們已經很幸運了。
“疼嗎?”蘇皎皎抽噎道。
大叔無所謂道,“這次的傷不算什麽,上次那刀可是從我的左胸劃到右腹,要不是有小妖和杭哥帶來的藥和醫生,我怕是連命都沒有了……”
“大叔,我們就不能離開這裏嗎?我們去開始新的生活,去一個沒有戰爭的地方。”
“傻丫頭。”大叔笑罵了句,沒有再回答。
蘇皎皎擦幹臉上的淚痕,幫嬸嬸們處理傷患的傷。等停下來休息時,不知道什麽時候,哥哥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