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來兮
妲寂去找族長了，他有一點疑惑，想找族長解惑。他到的時候，族長正在城牆上組織族人預防蠻族的再一次入侵。
城牆下，戰爭灑下的熱血鮮紅依舊，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灼熱的溫度。
“小寂找我有事？”族長驚醒看著血痕愣愣出神的妲寂。
“嗯。”
“第一次見這麽大規模的戰爭吧！”族長也在看戰場，臉上帶著包容萬物的笑容，“生命是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轉瞬即逝了。也隻有知道了生命的脆弱才會更加珍惜的活著。”
族長已經很老了，但是周身卻帶著處事的淡然，那是邊城人一種共有的屬性，他們比起一般人更知道如何珍惜時光，看慣了生死，於是更明白自己在做什麽，想要什麽。
目光下視，很多人在急急忙忙的來去，還有很多的傷患被抬入，蘇妖帶著城中懂醫術的族人穿行在傷患間進行治療。
“族長想過改變嗎？邊城的環境那麽的惡劣，族人日益減少。你們所做的一切，李氏皇帝不知道，京都那幫腐敗的官員不知道，而且，也許他們知道了也不會在意，甚至以為這一切事理所應當的。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用全族的生命去供那幫腐敗官員的醉生夢死。真的值得嗎？”妲寂輕輕的問出聲，用自己親人的鮮血去換一群素未相識的人的性命，去供那些貪官揮霍，值得嗎？
“小寂知道邊城的地理位置吧？”沒等妲寂說，族長就跟著解釋，“一旦邊城不再，蠻族的鐵蹄就會穿過這片險地，直取趙國首都——京都。蠻族生性蠻橫，且大多數並未教化，對於外族人凶狠殘忍，若是我們真的離開，那生靈塗炭的就是趙國的幾十萬平民百姓了。”
“那又與我們何幹。更何況，在趙國的統禦下，難道他們就過的好嗎？也許，蠻族會給他們帶來另一片生計。”妲寂說出一番近乎冷酷無情的話。
族長一愣，繼而又笑了，“你，還真的和你的父親很像呢！他在像你那麽大年紀的時候，說過和你差不多的話……我們原來的家人大多已經去世，我們現在就是彼此的親人。但是我們放不下啊，那是上萬的生命啊！我們的使命讓我們狠不下這個心，縱使我們會因此喪命。”
“其實族長已經預想到後果了吧！”妲寂肯定道，“您也知道邊城撐不了多久了，所以這城中的小孩子已經被你們陸陸續續的送走了。你們準備守護這城到死？”
族長用手裏的棒子敲了敲妲寂的腦袋，“真是個不好糊弄的，居然連這也猜出來了。我們要守著這城是我們事，不該將那幫孩子也拖下水。”
“那現在孩子們在哪兒，我們可以給他們提供更好的環境，讓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
“那群孩子很好很安全，我們已經拖累你很多了，不能再讓你付出那麽多了。”
妲寂突然笑了，漂亮得瑰麗的晚霞都無法奪其分毫光芒，“一家人有什麽拖累還是不拖累的分別嗎？”
“族長，小寂和皎皎已經是我們中的一員了。”
上次蘇秀離開時說的話猶在耳畔，一開始他不太明白現在他明白了，他們覺得蘇杭為族人已經付出夠多了，他留給孩子們的就是孩子們的。可沒有想到這會讓小寂們以為他們沒有將他們當成一家人。
族長笑了，將位置告訴了妲寂。末了又補了句，“我們並沒有尋死的意思，不過在沒有人接替我們之前，我們是不會離開邊城的。”
妲寂點頭，雖然他不明白他們這所謂的使命感，但是他會想出解決方法的。
這次蠻族的攻擊迅猛而快速，不過半個多月就離開了。邊城暫時的安全了。妲寂他們也準備回去了，不過這次又多了件事，他要為邊城找到一條出路。
“小黑，小黑，你在哪兒？奇怪，小黑應該醒了才對啊！”一回到境城，蘇皎皎就開始翻箱倒櫃的找小黑。
之前小黑由於修為不穩，再次陷入了沉睡，所以他們就將他和蘇秀一塊留在了邊城。
“許是醒了之後和蘇秀在一起吧！”蘇眉打了個哈欠，連日裏來的趕路讓她累得不行，就想先睡一覺，“我們都先休息休息，晚上他們就回來了。”
幾人也是真累了，除了精力過剩的蘇皎皎，各自都回屋休整了。
經過一個星期，院裏的桃子已經長得頗大了，蘇皎皎爬上樹去近距離觀察它們的大小。
確實長得蠻大了。
蘇皎皎砸吧咂巴嘴，忽然低頭，隻見一襲白袍的蓋聶正仰著頭盯著自己看。那眼神直勾勾的，嚇得蘇皎皎差點一個趔趄從桃樹上掉下來。
氣氛陷入了某種僵持。
女孩攀在樹上，如水的眸子居高臨下的看著男人，男人抬頭，漠然的看著樹上的女孩，巧合的是兩人都是一身白衣，倒是有點相得益彰的味道。
由於發楞，蘇皎皎做了個連自己都覺得傻氣無比的動作。
她伸出手，傻乎乎的搖搖手，“你好啊。”
蓋聶像是被她的傻氣所震撼，半晌才反應過來，認真的點點頭，“你好。”皺了皺眉，似是好奇蘇皎皎在樹上是否舒服，“樹上好玩？”
蘇皎皎尷尬的爬下樹，“蓋首領是要找我哥哥嗎？他現在正在休息，有什麽事的話可以明天談。”
“我不是來找妲寂的。”蓋聶坐下，“我是來找你的，準確的說是你和那隻貓。”墨眼停留，“現在，你知道來意了？”
蘇皎皎二臉懵逼，⊙_⊙？？？
“……不知道。”
蓋聶笑得意味深長，“我在你和那隻貓身上聞到了同類的味道。”
蘇皎皎被蓋聶說得一頭霧水，突然想到以前小黑說的，好笑的指指自己，“你覺得我是妖怪？別開玩笑了，小黑才對啊！”
“你不信我？我有爹爹有娘親有哥哥，怎麽可能是妖怪，你一定是弄錯了。”
“嗬。”蓋聶沒有爭辯，“那小黑呢？”
蘇皎皎四處看了看，“應該和秀叔叔在一起吧！一會兒他回來我叫他去找你。”
蓋聶挑眉，“和蘇秀一起，那恐怕有過些日子才能說這件事了。”
“什麽意思？”
“你們難道不知道嗎？你們走後沒有多久，蘇秀就出遠門了。”
“出遠門？”蘇皎皎臉色一變，“蓋首領能先回去嗎？我有點急事需要處理。”
蓋聶沒說話。點點頭離開了。
“不好了，哥哥，大事不好了。秀叔叔離開境城了！”蘇皎皎在院子裏咋咋呼呼，一圈下來妲寂他們就都開門出來了。
蘇眉揉著眼睛，探出半個頭，“皎皎，你咋咋呼呼什麽呢？我才睡下呢！”
“蓋聶說秀叔叔離開境城了，不知道去了那裏。”
妲寂也推門而出，“你們先回去休息，我去問問玉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