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再次住院
第18章 再次住院
果然是他，糖糖說的那個喜歡我的人，其實……也不算喜歡吧。
學生時代，但凡某個男同學和女同學走的近些，都會被其他同學傳八卦，說某某某對誰有意思之類的話。
我問糖糖：“他捐了多少？”
“一百！”糖糖似乎憋了很久，“一百”這個數字脫口而出，她接著說：“我們去十字路口募捐的時候，你不知道他有多賣力，那大太陽底下的，就他那身板，出了一身汗，差點累暈了……”
“還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他跟他爸說了你的事，讓他爸往你的銀行卡裏打了四百塊錢。”
我：“……”
驚訝到凝噎，不知道說什麽。我知道他們有去募捐，也有想過他們會越到什麽困難或是質疑，但如糖糖所說，四百塊錢的事，我確實不知道。
不過，她是怎麽知道的？我問了糖糖我心裏的問題。
“他到我們宿舍找我們，跟我們說的，他讓我們把你的聯係方式給他。”另一同學回我說道。
糖糖露出八卦的表情，說：“君小夢，他絕對是喜歡你。”
“你生病咳嗽的時候，他給你買了京都念慈庵記得嗎？就那一瓶，要二十多塊錢呢。”
“你想啊，就我們這種窮嗖嗖的學生黨，平時吃個早餐餅也就一塊錢，他花了二十多塊錢，眼睛都不眨一下，看起來還是個富二代啊。”
糖糖的話富含玩笑，不過她說的是事實，發病的前兩個月，我幾乎每天都在感冒咳嗽，有時候咳的喘不過氣來，那時候我還開玩笑說，會不會是得了肺癆，一直不見好。
但是晚自習的時候，我就看到了書桌抽屜裏放著的那瓶京都念慈庵，沒開封口的。
我開玩笑的問他：“這不會是你買的吧，有錢銀？”
“你不是一直咳嗽嘛。”他笑，是那種憨憨的笑，看著很傻，我當時就脫口說了一句：“傻！”
他是我同桌，可能因為這個原因，我們的交流會比別人多一些，時間久了，也就不會那麽客氣。
他學過畫畫，而我迷動漫，我便讓他畫了一副動漫人物送給我，當時仙劍一剛開播沒多久，我偶然說了句想看，他便借了別人的mp4給我，裏麵是仙劍一的全集……
他那幫兄弟都嘲笑他，對我比對他們還好，他也隻是笑笑。
細數起來，原來他對我真的很好……我沒有繼續想下去，想換個話題。
糖糖這時候又說了，“不過我們知道你不喜歡他，就沒把你的qq跟他說了，夠意思吧。”她是接著之前的話說的。
糖糖屬於八卦類型的，高一的時候還翻看過我的日記，被我當場抓包，我有好幾天沒理她，不過她後來跟我道歉了，還請我吃了麻辣燙。
年輕的時候總有些小矯情，幻想自己是電視劇裏的女主角，富有涵養卻又多愁善感，或坐在靠窗的座位享受著陽光灑下來的感覺，手中翻看著自己並不感興趣的課外書籍；或抱著幾本書在懷中走在林蔭小道上；又或是買上一本精致帶香味的筆記本記下自己對異性的小心思。
剛上高一，新的學校，新的同學，新的生活環境，一切都是陌生的，我的心裏更因為和劉奕天不在同一個學校，再也不能偷偷看他而變得憂愁傷感。
日記本裏記的大多是劉奕天的事，糖糖也由此知道了劉奕天這個人，她還經常聯合另一個同學取笑我。
不過這事，也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後來我把日記本撕了，並且很嚴肅的跟她們說我對劉奕天隻是好感，這事才算過了。
我們三人高中開始認識，因為同吃同住還同上下學，感情好到穿一條褲子，之間有說不完的話題。像是一種自然而然形成的默契，聊完班上我的同桌，我們的話題很快又轉到別的地方去了。
不過大多是她們講，我聽，因為我不知道我能講什麽，醫院的事嗎？好像更多的是痛苦，意識不清，我不想講。
糖糖把我的mp3還我了，mp3是我省下來的生活費買的，當時很多同學都買了，我就也買了，花了99塊錢，我們三個人一起聽。
耳機已經被我用壞了，她把她的英語複讀機的耳機給我了。
因為明天還要上學，她們怕趕不上去市裏的車，在我家待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就走了。
媽媽去送了她們，我站在陽台上，可以看到樓下她們的身影，她們和媽媽說了些話就離開了。
我聽不到她們談話的內容，望著外麵有幾秒，然後按了手中mp3的開關鍵。
“回應我的方式有千千萬萬種，你的心卻像是一陣風，思念不聽話，自己跑出來，任性追尋你的影蹤……”
磁性的聲音，柔和的旋律，感性的歌詞，聽著很舒服，卻帶有一絲無奈。
我沒聽過這首歌，應該是糖糖新下載的，我低頭看了眼mp3屏幕上流動的字幕。
“思念的距離—何炅”
我翻了mp3的歌曲目錄，以前的一百多首歌，變成了現在的兩百多首，果然多了很多新歌。
我微微一笑，在qq空間打下一行字。
“熟悉的感覺……”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底下便有評論。
“熟悉的感覺。”
“快點好起來。”
是她們兩個！有時候，友情，不需要太多的詞語解釋，大家心裏都懂。
在家裏的一個月，除了兩個室友來看過我，還有小熊和思思這兩個班上的死黨，我們是一次老師換位置，坐到了一起，後來就玩在一起了。
我還在上海的時候，她們就在說說下麵評論說要來看我，果然沒食言。
隻是，這兩個吃貨，帶了兩大袋子零食過來，本來是給我吃的，結果聽說我不能吃，她們便……在我麵前吃了起來，所以那一個下午，我基本是邊看著她們說話，邊咽口水的。
……
不到一個月，我發燒了，事實證明，醫生是專業的。
因為有心理準備，這次，我們沒前一次那麽慌亂。
在上海的時候，醫生說過，大概一個月就要去醫院做化療。
醫生知道我家是外地的，他便提議我們在老家做第二次化療，這樣也不用千裏迢迢趕去上海那麽累。
媽媽本來還擔心老家的醫療比不上上海，但醫生說：“一般的三甲醫院都能做化療。”
這句話相當於一顆定心丸，第二次化療，我們到了市醫院。
市醫院離我的學校很近，走路不過半小時。
一住進醫院，抽血，做骨穿，拍ct……
這些事我都習以為常了，除了骨穿，做起來還是有點害怕，但僅僅是一點而已，相比之前，是好太多了。
房間是三人病房，比上海的小，我依舊是病房裏最小的一個，另外兩個有一個和我媽差不多大，還有一個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她們說的都是家鄉話。
老人沒住幾天就出院了，印象深刻的，是那個和我媽媽年紀差不多大的女人，因為我沒見過有人比她還……
該說是樂觀，還是心大……
她得的也是白血病，不過是慢性的，一開始吃藥控製，現在嚴重了，才來醫院住院。
我和媽媽心知肚明，她的病和我一樣，都需要做骨髓移植，但是別人的事，我們也不好插手，該說的，醫生也一定會跟她說。
移植的事，我們沒有說，不過，我說她樂觀亦或是心大是有原因的，本是在化療期，會有一些化療反應，但是她胃口卻好的很。
該吃吃該喝喝，她的母親照顧的也好，排骨湯，鴨子湯，雞湯鴿子湯輪著給她上，而她，來者不拒，就連白粥都能吃得那麽香。
當時我還沒有化療，是醫生用藥幫我退燒期間，不過我本來就不喜歡喝葷湯，但看到她那樣，莫名也想吃那些油膩膩的東西了。
媽媽讓家裏的人煮了一鍋鴿子湯送到醫院來，那會正好是午飯時間，她也在吃。
我看到她吃，咽了咽口水，當媽媽把保溫桶蓋子打開後，我聞到那股濃濃的肉湯味，還帶著幹香菇的香味，肚子頓時餓了。
旁邊人吃東西的聲音很大，這讓我更想嚐嚐麵前曾經不喜歡吃的東西了。
我夾起一塊鴿子肉，是帶皮的，放進嘴裏，先吸了吸湯汁，甜甜的，不錯，然後我咬了一口鴿子肉，煮的很嫩，一點都不腥。
嚐到了鴿子的美味，那一頓，我把一碗鴿子湯全吃了，不過，我覺得大部分功勞歸於旁邊這位病友，嗯……我不知道她名字，或許我曾經聽過她的名字，隻是，她名字太過於平凡，我忘了，暫且稱她為F吧。
我的胃口，歸功於F。
之後的化療，我的精神竟比在上海化療的時候好得多，化療帶來的反應也很小，我和媽媽猜想，是化療之前吃了很多補身體的湯的原因。
當時我們醫學知識匱乏，醫生也不是什麽事都會跟你解釋的，所以也隻能這麽解釋當下的情況了。
那一段住院的時間，沒有在上海住的久，大概半個月，就結束了化療，出院。
化療期間，我的高中班主任來看過我，還給我帶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我可能做夢也想不到，會和那個平時一臉嚴肅，打扮OL的女人聯係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