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至暗時刻（9）
亨利躺在地上瘋狂呼吸著空氣，此時他恨不得多長一個肺。
他想起身，但就是這麽簡單的一個動作，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卻萬分艱難。
“痛！”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是不痛的，這種疼痛深入骨髓，不僅肌肉痛，骨頭更痛。這是使用“骨骼爆炸”和傷勢共同的結果。
亨利此時的大腦昏昏沉沉的，一股無比巨大的困意襲來。他多想就這樣躺在地上美美的睡上一覺，有天大的事，睡完再說。
眼皮越來越沉，意識越來越模糊，雖然內心深處一直在說“不能睡！千萬不能睡！”可是身體的本能漸漸蓋過自身的意誌。
慢慢地，亨利閉上了雙眼……
夜晚一陣冷風吹過，依稀零碎的月光灑在這片大地上，突然亨利用力睜開了雙眼。
“不能睡！我絕對不能睡過去！我還要離開這裏，我還沒有見識過這個世界，我還有那麽多的事情沒做！”
“啊——！”仿佛野獸悲鳴的嘶吼，亨利用最後壓榨出來的力氣緩緩站了起來。他看向一旁的兩人，他很想補刀，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此刻的他隻能踉蹌著不斷朝眾人早已約定好的海岸邊緩緩走去。
岩洞內，莫奈和瓦爾波正在將一個個木箱搬到兩艘舢板上。舢板不是很大，但是每一個都能輕鬆坐下5個人還有富裕空間，而舢板上的物品足夠他們橫渡賽亞郡和晨星郡之間的海峽，而不會出不必要的意外。
岩洞外，菲利普斯靠在岩壁上百無聊賴的看著遠方，而塞拉斯和傑克則趴在稍遠一些的岩石上。
小心翼翼的從岩石上滑了下來，塞拉斯鄒緊眉頭，一臉擔憂的對傑克說道：“還沒有離開。”
傑克思索了一陣，剛想說話，一旁的菲利普斯突然高興的喊道：“是亨利”
傑克和塞拉斯都朝著菲利普斯的視線望了過去，果然在對麵的斜坡上看到一個漆黑的身影。
雖然夜晚的視線不佳，很難分辨。但三年的朝夕相處還是讓塞拉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黑影的身份。
塞拉斯心中也是一喜“亨利一定有辦法的…..不對！”
塞拉斯看著遠處搖搖晃晃的身影，來到斜坡上絲毫沒有停下來，而是直接走了過去。
“有情況，亨利有情況！”
還沒等塞拉斯提醒旁邊二人，直直走了下去的亨利瞬間滾落在斜坡，最後重重砸在地麵上。
“亨利！”菲利普斯眼眶欲裂，看到亨利滾落下來，二話不說就要衝上去。
但是一旁的傑克一把將他壓倒，菲利普斯剛想掙紮，卻發現這個一直被他看不起的少年力氣著實不小，一時半會居然不能輕易掙脫。
此時遠處一艘海船上的探照燈突然掃過菲利普斯剛才的位置，如果不是傑克剛才的動作說不定眾人早就被發現了。
“好險！”當探照燈劃過菲利普斯的頭頂是時，饒是膽大無比的他也心中一緊。
“等等，亨利！”菲利普斯急忙看向亨利所在的位置。而那束燈光準確無誤的掃過亨利。
“糟了！”
“我去接亨利！傑克你按住菲利普斯別讓他亂來。”說罷就一躍而起，弓著身子飛快朝亨利的方向跑去。
遠處，伯根歐力號的甲板上，一名水手將探照燈照理掃過灘塗岸邊，這一個動作他已經重複幾十上百遍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岸邊滾落下來一個黑影，他急忙將探照燈打向那個方位，果然看見躺在地麵上的一個人影，隨後他又敏銳發現不遠處一個黑影飛快朝剛才的位置狂奔。
“有情況！”他朝上層甲板大聲呼喊，正在值班的水手長順著纜繩滑了下來。接過旁邊人遞給的望遠鏡看向岸邊。
“這個體型，應該還是個少年……”他是鯊浪海賊團的水手長，鯊浪海賊團作為海狗海賊團的四大附屬海賊團之一，也參與了今晚的行動。此時他們的任務就是巡邏白霜鎮的海岸，不放跑任何·一個企圖駕船逃走的人。
作為鯊浪海賊團的水手長，博耐.庫博不是一個嗜殺的人，有著自己底線的男人不願意對手無寸鐵的少年下手。
“不用管……”剛想對一旁的水手說話的博耐.庫博被一把奪走了望遠鏡。
“哦？還有兩個小鬼逃出來了，命令炮手對準岸邊準備開炮，半個基數。”來人是海狗海賊團的觀察員，負責“指導”各個附屬海賊團的工作。理論上受船長管理，但由於不是一個係統，再加上身份特殊，在船上有時候說的話，比船長還有用。
“至於你。”這位觀察員輕蔑的看了一眼博耐.庫博。
“請我們的水手長去艦尾觀察情況，這裏由我指揮就好了。”
博耐.庫博的眼中一絲怒意一閃而過，隨後麵無表情的走向船尾。
轉過頭的觀察員嘴角輕蔑一笑，隨後指揮起甲板上的船員們，操縱起一門門火炮。半個基數的炮彈從船艙被搬運了進來。
海賊世界的火炮數量和炮彈總量和前世主流軍隊的配置大體相當。一個基數的彈藥大概60發炮彈，而四海的大多數海賊船的艦炮一般保持在12門-16門左右。他們被平均布置在兩側甲板，艦首和艦尾位置。
而遠處灘塗位置的塞拉斯顯然並沒有發現這一切，就算他清楚亨利和可能已經被遠處的探照燈發現，也絕對不會相信，對方會用半個基數，也就是大概30發炮彈來轟炸他們兩個人。
一個滑步來到亨利麵前，看著陷入昏迷，渾身都是鮮血的身體。塞拉斯心中震撼不已，在他記憶中亨利從來沒有受過這麽嚴重的傷，甚至在柯林斯角鬥場，在白霜鎮，能夠將亨利逼到這種境遇的還從沒有出現過。
撕開自己的大衣，用厚實的布條將亨利的傷口簡單包紮。塞拉斯看了一眼遠處靜靜停泊的兩艘海船，一咬牙背起亨利就往岩洞方向跑去。
現在的塞拉斯隻能祈禱，祈禱剛才使用探照燈的人沒能發現岸邊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