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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至暗時刻(10)

  甲板上,一個個海賊將對向灘塗的炮口調整位置,一個個毛刷清理著炮筒內的發射藥殘渣。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後,一直手握望遠鏡的觀察員一揮手。


  “開炮!”


  正在背著亨利狂奔的塞拉斯突然扭頭看向遠處的海麵。


  “砰!砰!砰!”一連三聲巨響過後,三枚灼熱的火團從一艘海船之上發射出來。


  “糟糕!”塞拉斯來不及多想,帶著亨利趕忙趴在地上。


  “轟!轟!轟!”


  雖然在偉大航路,不管是海軍還是海賊總是嘲笑6磅炮是蚊子炮,打一些稍微堅固的目標跟蚊子撓癢癢一樣。


  但在四海之中,6磅炮,這種低威力,高射速的前膛炮壓製力依然不容小噓,尤其是對軟目標和裝甲板薄弱的海船,單位時間內造成的破壞力不比9磅炮差到哪裏去。


  此時三枚高速射來的炮彈準確無誤的擊中岸邊,帶起的爆炸和彈片讓緊緊護住亨利的塞拉斯頭都抬不起來。


  “繼續!”


  一枚枚炮彈再次被裝填進入炮筒,但這一次是整整六枚。


  “轟!轟!——”


  “該死!快放開我!”菲利普斯看著不斷遭受炮擊的二人眼眶欲裂,他叫罵著壓住他的傑克。


  “安靜下來!你現在衝上去能幹什麽?難道炮彈認識你,看見你就拐彎嗎!?”


  “靜靜呆在這裏,誰要不要出去,不然反而會給塞拉斯添亂。”


  早已走出來的瓦爾波和莫奈隻得焦急的望向遠處,而菲利普斯嚐試無果後,也漸漸安靜下來。


  “如果他們出事了,我不會放過你的!”


  而傑克似乎沒有聽見一般,反而朝莫奈說道;“莫奈,你現在趕快去拿繃帶和淡水。”


  莫奈聽到後,點了點頭就返回了進去。


  而在遠處,炮彈再一次落在灘塗位置。


  比前一次齊射更強的破壞力,驚人的爆炸將斜坡上的岩石紛紛炸開,向四處濺射。


  一枚枚細碎的岩石打向塞拉斯護住亨利的後背。


  “嗯——!”捏緊雙拳,臉色痛苦的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不然他們二人都會死在灘塗。


  感覺到炮聲漸漸平靜了下來,塞拉斯知道這一輪射擊結束了。


  “必須趁下次射擊的空檔離開這裏!”抱起亨利的塞拉斯蓄勢待發,等到最後一聲炮響結束,他就飛快的朝岩洞跑去。


  “快!快!快!”


  此時的塞拉斯背後早已血流一片,呼吸越來越急促,但他的腳步卻絲毫沒有放緩,反而越來越快。


  終於,當第三輪炮響開始時塞拉斯終於來到岩洞外。而傑克也鬆開了菲利普斯,二人一個跨步來到外麵。菲利普斯接住了塞拉斯遞過來的亨利,傑克趕忙扶住差點跌倒的塞拉斯。


  “沒事吧?”傑克看著麵色漸漸泛青的塞拉斯但有的問道。


  塞拉斯隻是搖了搖頭;‘’快看看亨利,他受的傷很重!”


  “亨利!你怎麽了!”剛拿來紗布淡水的莫奈看見渾身被鮮血覆蓋的亨利立馬撲了過去。


  菲利普斯轉過頭看向傑克。


  “別瞎想,亨利的傷是帶到這裏之前受的,快檢查一下他的傷勢。”靠在岩壁上的塞拉斯稍稍一想就清楚性格衝動的菲利普斯和傑克之前發生了什麽。


  莫奈用淡水弄濕繃帶,將亨利傷口附近的異物細心擦去,輕輕解開被塞拉斯簡單包紮過的布條。


  “怎麽會這麽嚴重!這樣的傷口……!”莫奈看著猙獰的傷口依然在不斷出血,他急忙用繃帶一圈圈纏住傷口,可是鮮血卻依然往外滲出,沒一會兒就打濕了繃帶,將白色染成鮮紅。


  “怎麽辦!?怎麽辦!?”莫奈用著哭腔不斷向塞拉斯求助。


  “血…血根本止不住!.莫奈淚眼婆娑雙手不斷顫抖,她害怕亨利最後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他拚命用雙手按壓住亨利的傷口,可這絲毫不起作用。


  塞拉斯此時的麵色早已大量泛青,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但他還是看著亨利的傷口說道:“不行,這種傷口,必須要縫合!該死偏偏這個時候!”


  “那怎麽辦?那怎麽辦!”菲利普斯走來走去,情緒越來越激動。


  “瓦爾波,你去把舢板上的火藥取過來。”傑克脫下大衣來到亨利的身邊。


  瓦爾波看了一眼塞拉斯,塞拉斯點了點頭。


  沒過一會兒,塞拉斯拿出一個牛皮袋,裏麵裝著細碎顆粒狀的黑色火藥。


  菲利普斯見狀看向傑克,急忙問道:“傑克,你有辦法救亨利?”


  傑克點了點頭;‘’我不能保證,但是最起碼可以幫他止住傷口,不會因為傷口流血過多,或者被感染而死。


  說著就接過瓦爾波遞來的牛皮袋子,從中取出一把黑火藥,均勻的撒在亨利的傷口之上,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他想用火藥瞬間點燃的高溫在碳化亨利傷口的同時,殺滅傷口表麵的細菌,避免以後被感染的風險。


  擦著火柴,深吸一口氣的傑克一瞬間了亨利腹部的火藥,刹那間一股焦臭味伴隨著升起的橘黃色火焰傳了出來。


  “嗯——哼!”陷入昏迷的亨利由於吃痛本能的悶哼了出來。


  而火焰來得快,去得也快,幾秒後就完全熄滅。亨利的傷口被完全燒焦碳化,但好在不在血流不止。


  眾人頓時都鬆了一口氣,傑克如法炮製,又將亨利其他幾個較大的傷口給“縫合”,而較小的傷口則讓莫奈用清水衝洗,烈酒擦拭後,用繃帶包紮處理。


  “好了,暫時止住血了,後麵隻能看亨利自己了。”傑克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珠,可見剛才他所承受的壓力有多麽巨大。


  “可是,我們還有更大的一個麻煩要處理呀。”塞拉斯有氣無力的看著洞穴外苦笑道。


  此時洞穴外的海岸邊,炮聲不斷,伯根歐力號上,炮手們早就將半個基數的炮彈傾瀉到了岸邊,但這位觀察員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繼續開炮,十分鍾後在停止。”


  凡事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他,出於謹慎不想漏跑任何一個人。


  一枚枚炮彈落在岸邊,也有一些恰好擊中岩洞的上方。


  不斷有灰塵和石塊掉落,岩洞內的眾人似乎步入絕路。出去,就會暴露在炮口之下,九死一生。不出去,照這個攻擊頻率,岩洞很可能會最後無法支撐而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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