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以死謝罪
夜明珠驚怯抬起眼眸看了他一眼，他眼底那抹森寒的冷光像是在警告，如果要他動手，她就殘廢了。
夜明珠捧著被子坐起來，顫抖的手摸到自己的腰帶上，心跳得飛快，呼吸驟然加速，臉頰緋紅至滾燙。現在還是大白天了，他竟然要做哪些事，早知道不該惹他的，不管什麽情況下，都不應該惹他的。
她磨蹭了好一會兒，才在他冰冷的寒目下把外衣給卸下來，緊低頭，再把手摸到抹胸裙的纖帶上。
“夠了。”他突然輕冷道了句。
夜明珠稍帶愕然抬眸看向他，看見他冰寒的目光沒有絲毫的占有欲望，他應該不是要做那些事吧？難不成，純屬為了羞辱自己，警告自己？
“不準喊出聲。”淳於傅寒戾警告，繼而坐到床邊，他手裏不知道拿了什麽，以極快的速度劃破她後肩的肌膚。
“……”夜明珠咬緊牙根強忍著蝕骨的疼痛，最痛也不敢吭半聲，蒼白的臉一下子沾上淋漓大汗，兩側的發鬢也被汗珠給打濕了。
她確定他是在懲罰自己，厚肩的痛比昨日脫臼的痛還要增加十倍，感覺他似乎在拿一個錐子在自己後肩剜出一個洞，直接把自己的骨頭給剔出來。
最後，血絲從嘴裏流出來，單薄的白唇也被自己咬破了，拽在手裏的被子早已被她扯得零碎。雖然很不願意去碰他，但是，背上的痛早已讓她失去了理智，沒有指甲的雙手死死抓著他的腰，直至把他的衣服扯破。
“我會……把這痛……完完本本還給你的……”夜明珠呢喃了聲，終於忍不住暈闕在他懷裏。
淳於傅這才扭頭看了一眼臉色蒼白如紙的她，真能忍，這樣痛，一個正常男子都無法忍受，她竟然熬過去了。
他警告她不準喊出聲，隻是試圖將音量減到最低，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一聲不吭。這女人，在他意料之外。
再次醒來，她已經在那輛香得令人反胃的車上，她借助窗柩爬起來稍稍挽起布簾看了一眼，各色景物在夜中穿梭而過，她身子一軟又倒回馬車裏。
晃過神後，她又忙把自己的後肩摸了一下，昨日還痛得撕心裂肺的地方，現在竟然沒有丁點感覺了，摸上去又不像少了一塊肉，也似乎沒多了什麽東西，例如釘子之類的。
難道是夢？她皺起眉頭納悶了一陣，回味昨日那種近似蝕骨剝皮的痛，她背後的衣衫一下子被汗水打濕，太可怕，太可怕。
盈在眼眶的淚水打了一個轉又被她竭力壓了回去，說了不能流淚就是不能流淚，夜明珠摟著自己單薄的身子悻悻盯著某處，不能再靠近他，不能再招惹他，至少，在沒有對抗他的能力之前，避而遠之。
可怕就可怕，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不一會兒，馬車停下來了，夜明珠撅起眉頭，如臨大敵般深深吸了一口氣默念：“夜明珠，你是夜明珠，相信自己能把黑夜照亮，驅走四周的黑暗。給力一點！”
她把指尖伸過去輕輕勾起卷簾，放眼看去，不遠處火把明亮，黑壓壓地站著一群文武百官。開壇作法的並非淳於傅本人，而是他的打手何宇，至於淳於傅在哪，天知道。
皇帝端桌坐在一旁，還有好些妃嬪子女陪伴在左右。
在祭台前方的木架上的一男一女應該就是廢後和廢太子了，兩人臉色憔悴，神情凋零，死灰的臉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古人有病。”夜明珠在心裏憤憤咒罵，“逼迫女兒殺死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竟然還找這麽多人圍觀，這皇帝一定是腦殘了！”
她目光輕皺，就看見兩個太監來到馬車跟前，低眸一看，才知道他們手裏拿著腳鐐。
沒想到這皇帝這麽可惡，不僅逼迫她殺了自己的母親，還要給她銬上腳鐐，宛如一個罪犯。
銬上腳鐐後，夜明珠被帶到祭台前，她握起太監遞過來的冷劍，不隻是有點沉重，而是非常沉重，看著木架上的婦女溫柔的目光，她的心更加沉重。
這是母愛，隻有母親才會有這種舐犢情深的目光。
夜明珠緊握著手中的劍，手心顫抖得厲害，雖然如謝名佑所說，自己現在的距離跟皇帝很近，隻要一個轉身就能衝到皇帝的跟前去，而侍衛又站得遠，他們來不及阻擋的。
當然，皇帝會閃躲，她不可能傷到他，他身邊的妃嬪卻不及他敏捷，她可以傷到她們，尤其是坐在皇帝身邊的貴婦，她是皇帝現在最得寵的妃子，若傷了她，必定掀起軒轅大波，這樣就可以轉移災禍。
雖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但是，要用別人的性命去換取自己的安全，她辦不到，現在已經四肢發軟了，如果自己半路停下來，一定會被押回來把冰冷的寒劍刺進那母子的心髒。
這一刻，她的心底有些冰冷，自己不是沒少看宮鬥小說，謝名佑要自己殺了皇帝身邊的寵妃，真的是幫自己嗎？還是為了某種原因而借自己除去那妃子，這樣他就能在朝中達到什麽目的。
果然，這裏除了狼就是虎，沒有人是真心的。
“公主……”
耳邊傳來周圍的人不耐煩的聲音。
夜明珠忽地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弧，緊握手中的劍淩厲一橫，把它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四下的人驟然吃了一驚，東方無敵的目光旋即陰沉下來，侍衛緊握手中的劍蠢蠢欲動。
作法的何宇也嚇了一跳，因為她的性命跟淳於傅連結在一起。
夜明珠睨向微怒的東方無敵捎帶哀怨的聲線說道：“明珠雖是災星，但是也不能做出弑兄殺母的事情，忤逆聖旨，自知死罪，明珠這就以死謝罪！”
“不要！”眾人吆喝了聲。
“明珠！”廢後心急如焚大喊了聲。
夜明珠把眼一合橫劍抹頸，說時遲那時快，侍衛才剛動身，何宇就奮身撲了過去將她撲倒在地上，看見她手中的劍飛了出去，眾人的心才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