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虛張聲勢
“咳！”走來的金菊淩厲咳了聲，宮女太監忙低下頭去，她使了一個眼色，他們立即散開各自去忙活。
金菊端著食物走近屋子裏邊，她把東西擱在桌麵上，再扭頭看向裹著被子的夜明珠輕聲說道：“公主，該用晚膳了。”
“之前，我被囚禁了多少年？”夜明珠淡淡問道。
“差不多十年。”金菊平淡回答。
“哦。”夜明珠輕輕應了聲，像是自言自語，“七歲被囚禁，囚了十年，現在大概十七歲吧？比原來的我年輕了一歲，路還長著，還可以囚禁個十年。”
“公主不是說新的開始的？”金菊輕聲問道，夜明珠迷茫地扭頭看向她，金菊冷哼一聲若有意味問道，“難道這就是公主所說的重新開始？”
夜明珠心頭一震，卻又說不上什麽來。
金菊沒有再說什麽，輕蔑地瞟了她一眼就轉身出去了。
夜明珠拖著沉重的腳步坐到桌子前，盯著桌上的食物好一會兒，還是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公主……”外麵傳來宮女微怯的聲音，“蕭淑妃命你馬上到景莊宮一趟。”
“景莊宮……”夜明珠低喃了聲，繼而夾了一塊肉片放到嘴裏，吞下去後才淡淡說，“沒興趣，她若要見我，讓她親自過來。”
明知道不會有好果子吃，白癡才會送羊入虎口。
站在珠簾後的兩個宮女驚怯地對看一眼，她們又不約而同扭頭看向坐在案幾旁的金菊惶惶問道：“金菊姑姑，這下該怎麽辦？公主若不過去，蕭淑妃一定不會饒了我們的。”
金菊滑了滑杯蓋不以為然說道：“我們隻是小嘍囉，蕭淑妃還看不上眼了。公主怎麽吩咐，你們怎麽傳達就是了，這是他們的恩怨，與我們沒有丁點關係。”
“是。”其中一個宮女應聲退出去。
坐在臥室裏的夜明珠真切聽到這番話，她苦澀笑笑，又像看透了什麽似的凝視著盤中的食物用力低念：“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夜明珠，你不是孬種！闖禍就闖禍，你不就是災星嘛，不幹點事情出來，怎麽對得起自己的身份？”
宮女跪坐在地上一邊給金菊捶著大腿一邊小聲埋怨：“金菊姑姑，你說我們什麽時候才會被災星給克死呢？”
金菊啃著瓜子冷笑不語。
“馬上。”
聽見夜明珠的聲音，宮女心髒無力顫跳一下扭頭看去，隨即看見夜明珠挽起珠簾走出來。
“滾出去。”夜明珠沉下眸色冷冷說道，“正殿是我的地盤，以後沒有我的吩咐，誰都不允許擅自進來，尤其不能在這裏喝茶啃瓜子。”
金菊把手中的瓜子往案幾上一撒，看也不看她一眼便大步向外走去。
宮女戰戰兢兢看了一眼夜明珠，連忙爬起來跟著金菊跑去。
夜明珠吐了一口悶氣拂袖坐到正對門口的位置上睨視外麵的夜色，繼而一手把金菊剩下的茶和瓜子推倒在地上。
“蕭淑妃到！”外麵傳來一聲吆喝。
暴風雨來臨了。夜明珠掃看了一眼寬敞而靜寂的屋子，隻得自己一人，她在心裏輕輕默念一句，就看見往這邊走來的一群人。
借著懸掛在屋子外麵的大燈籠，隱約可見這群人中，不男不女的殺氣騰騰，女的氣勢洶洶，那惡毒的眼神就是今天非扒了她一層皮不可。
守在門外的羅四和遠達忙單膝跪下來參拜：“拜見淑妃娘娘，淑妃娘娘萬福金安。”
由老嬤嬤攙扶的蕭淑妃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人，帶著隱隱欲發的怒氣直徑往屋子裏走來。
“我原以為能奪得掌管鳳印之權的淑妃娘娘，是個聰明人，原來不是。”
聽到夜明珠這句話，差一點邁進門檻的蕭淑妃忙把腳收回去，迷惑打量獨坐在裏邊的人。
夜明珠隨意擺弄了一下案上的果子，看也沒看一眼外邊的人詭秘笑道：“淑妃娘娘，本公主讓你過來，你就真的乖乖過來了，怎的，難道你絲毫沒想到這其中……有詐？”
說到最後兩個字眼的時候，她才刻意轉過頭去把鋒利的目光落到門外的人身上。
這蕭淑妃身穿一襲藏青色曳地長裙，鳳髻高築，珠釵首飾絲毫不差，再加上她長得一副珠圓玉潤的樣子，顯得很端莊高雅。
她跟永寧公主，一個珠圓玉潤，一個典型的排骨精，外貌上不太相象，但兩人眼睛裏的尖酸倒是像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說不是母女都沒有人相信。
尤其是她蕭淑妃，那雙鋒利而狹長的妖眸，透露出她行走宮中多年的戰績是如何輝煌。
“你這是什麽意思？”蕭淑妃揚起妖眸裏的冷色陰沉責問。
“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夜明珠翹起二郎腿，擺出一副傲慢姿懶的樣子靠著案幾，單手托腮睨視天花板懶懶說道，“本公主在這房間設了十個機關，不是致命的，也是可以致殘的。若淑妃娘娘有膽量的話，進來談。”
“嗬，虛張聲勢。”蕭淑妃冷哼一聲，輕蔑說道，“本宮還怕你不成！”
蕭淑妃才剛伸進去半隻腳，旁邊的老嬤嬤又急切拉了她一把。
夜明珠詭秘低笑，繼而向著門口的蕭淑妃勾起食指誘惑笑道：“來吧，你是淑妃娘娘，掌管後宮鳳印，何須懼怕這區區小機關？”
老嬤嬤盯著她掌聲質問：“你這小妖精到底想耍什麽花樣？”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災星嘛……”夜明珠刻意停頓了一下，再扭頭睨向她們陰柔笑說，“當然是掙個令所人都聞風喪膽的好名聲。”
她又雙手捧腮擺出一副遨遊太空的樣子笑笑說：“本公主不允許像永寧公主這種瘋狗再招惹本公主，所以，必須得以血腥來揚名立萬。”
蕭淑妃陰沉著臉推開老嬤嬤，又把縮回去的腳踏進去。
夜明珠隨即把目光定格在她身上陰柔笑說：“如果今晚蕭淑妃死在這裏的話，恐怕，此後再也沒有人敢招惹本公主了。”
蕭淑妃不由得心頭慌怯忙把腳縮回去，老嬤嬤又攙扶著她倒退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