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國師求見
金菊才剛出去不久，夜明珠正欲下床，通天沅就走進來了。
“公主，你醒來了。”通天沅抱著幾卷畫軸來到床邊笑眯眯說，“天沅最近作了幾幅畫，想讓公主指點一下。”
夜明珠看了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再伸過手去把其中一卷畫拿到手裏，打開一眼，驟然眼前一亮。
“好美啊！”夜明珠禁不住翹起嘴角讚歎。
畫中景象如一派悠然仙境，蒼山聽鬆，白雲縈繞，小道通天，繁花似錦，將“曲徑通幽處”和“白雲深處有人家”發揮的淋漓精致。
且通天沅本是山水畫流派的高手，如此令人迷醉的景色，在他的鬼斧神工更加令人心馳神往。
“公主，再看這幅。”通天沅打開另一幅畫軸放到她跟前。
夜明珠才剛流轉眼眸看去，腦海突然湧現李白那首《夢遊天姥吟留別》中的幾句詩：
千岩萬轉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
熊咆龍吟殷岩泉，栗深林兮驚層巔。
雲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煙。
列缺霹靂，丘巒崩摧。
洞天石扇，訇然中開。
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
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
……
險峻的仙境，欲而進不得，退而忘不得，直教人心頭澎湃，夢回忘返。
“公主，還有這幅。”通天沅再打開剩下的一軸畫卷呈現在她跟前。
夜明珠看了一眼，驟然好像融入到畫境中一般。
小橋流水人家，炊煙繚繚，黃發垂髫，好像一下子到了桃花源，滿是“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恬靜享受。
夜明珠頓了一下扭頭看向通天沅問：“你真的隻是讓我賞畫嗎？”
通天沅搖搖頭微笑說：“隻是想問，公主可曾見過如此人間仙境？”
夜明珠把眼一眯，笑笑問道：“你想帶我去旅遊？”
通天沅拿起第一幅畫說：“此處景象宏偉，百山群饒，人稱蓬萊仙境。”
他再拿起第二幅畫說：“仙境有神庇佑，凡夫俗子不能靠近。山勢險峻，曲徑繁擾，而且還有天然的石林和濃霧作為屏障，即使知道仙境所在，但要進去也是十分困難的。”
頓了一會兒，他再挽起第三幅畫說：“仙境如畫，物資富饒，沒有爭鬥，沒有凡塵中俗不可耐的奢華，一派欣欣向榮，人人怡然自得。所以，進入蓬萊仙境的人都不願意再出來了，因此，沒有人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
“嗯。桃花源亦如此，被陶淵明描寫的神乎其神。”夜明珠理所當然點點頭說，一會兒，她又揚起眼眸問，“你為何告訴我這些？”
通天沅深深看了她一眼，微笑說：“公主不是要遁世嗎？這是一個好去處。”
夜明珠猛然想起自己要逃婚的事情，頓了頓，再揚起眼眸稍帶激動問道：“這桃花源真的存在嗎？”
“桃花源？”通天沅愣了愣。
夜明珠指了指他手上的畫卷說：“就是你說的蓬萊仙境，我們真的能到那裏去嗎？”
通天沅蹙起眉心輕作搖頭說：“我不清楚，正如剛才所說，沒有人知道它是否真的存在。但是，我小的時候，偶爾讀到有關蓬萊仙境的書，便心馳向往。書上說，一路向南，盡頭就是蓬萊仙境了。隻是礙於生活，一直無法能去驗證，它是否真的存在。”
夜明珠興趣盎然問道：“那你這些畫怎麽來？”
通天沅微微笑說：“根據那本書上描寫的，和我自己想象的，就是畫上的一切。”
“喔。”夜明珠稍到失落應了聲，什麽蓬萊仙境的，桃花源的，大多是都是世人幻想出來的美好仙境，聊作安慰罷了。
“公主不相信嗎？”通天沅急切問道。
夜明珠淺作低笑問：“你想和我一起去尋找蓬萊仙境？”
通天沅懇切點點頭。
低想了一會兒，夜明珠再輕彎嘴角微笑說：“這是個好主意，反正天大地大沒有我的容身之處，那我便四處流浪，四處冒險。說不準，瞎貓遇上死耗子，真的被我們闖進了桃花源。”
她把手搭在通天沅的手肘上歡喜笑說：“就這樣定了，一切就緒後，我們一起去探險，尋找蓬萊仙境！”
“太好了！”通天沅喜不自禁說，“我這就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路線，準備需要的東西。”
“嗯。”夜明珠微笑點頭，這可是漫漫長的徒步旅行，既要躲避淳於傅的追捕，又要躲避各國的煩擾，有錢能使鬼推磨，先積累資金再說。
入夜，金菊端著食物走進房間來，她看了看坐在床上搬弄東西的夜明珠，微笑說道：“公主，該用晚膳了。”
夜明珠放下手上的東西扭頭看向她問：“如何，可有打探到誰贏了比賽？”
金菊輕作點頭說：“西充國的礫岩太子、宏王世子，龍軒國的獨孤太子和二皇子，還有前坤滬國的香太子，正好五人。”
“獨孤太子？”夜明珠愣了一下好奇問道，“獨孤欽敗過來呢？”
金菊搖搖頭說：“獨孤太子本人沒有過來，隻是派人參賽。”
“喔。”夜明珠淡淡應了聲，不用猜，那個所謂獨孤太子派過來的人一定是出自淳於傅的手，他要把她嫁給獨孤欽敗，總得有個名目。
頓了一會兒，金菊再淡笑說道：“現在陛下正在琮桓殿為幾位準駙馬慶賀，幾位公主和陛下的妃子都一同赴宴，公主，你要過去湊熱鬧嗎？”
夜明珠挪了挪還有點不適的身子，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弧說道：“活動一下筋骨也好，順便跟我未來夫君的使者套個交情。但是，要偷偷的去。”
“公主還要用晚膳嗎？”金菊連忙問道。
“不了！”夜明珠連忙溜下床笑道，“趕緊給我梳頭吧。”
夜明珠帶著金菊來到琮桓殿外麵，她讓金菊在外邊放風，溜到側邊的偏門往裏邊瞄去，這琮桓殿裏頭一派鶯歌燕舞，落敗的人強顏歡笑喝悶酒，至於勝出的西充國太子一副得意洋洋，整座大殿，除了歌舞的聲音，就是他的高談闊論。
獨孤求敗靜坐在首席，他的眼睛還沒痊愈，仍纏著紗布。
沒看見賴藥兒。
其他人不入眼。
她再慢慢掃視過去，看到了一個陌生男子，坐在獨孤求敗的鄰座，這個人應該就是淳於傅派來假冒獨孤欽敗使者的人了。
當然，是得到東方無敵認可的。
據她所了解，獨孤求敗和獨孤欽敗本來就水火不容，現在卻突然多了一個獨孤欽敗的代表過來，獨孤求敗心裏一定很不爽。
好，目標鎖定，就從獨孤求敗身上下手。
後肩突然被拍了一下，夜明珠心髒無力顫抖了地跳了跳，她機械地扭頭看去，看見是謝名佑，這才緩緩鬆了一口氣小聲悶咕：“你差點嚇死我了。”
“你在這做什麽？”謝名佑單膝蹲下來輕聲問道。
夜明珠抿唇笑笑說：“想戲弄某某人。”
謝名佑往殿內掃看了一眼好奇問道：“誰？”
夜明珠也跟著往裏邊掃看了一眼，繼而眯起眼壞壞笑說：“隻要是裏邊的，都想戲弄。”
這句話很誠實，一點水分都沒有。
坐在裏邊的，不管是皇帝亦或妃子，公主或者準駙馬，她怎麽看怎麽不爽，就連宮女太監也是一副飛揚跋扈的樣子，她打心底厭惡。
“不可太貪心。”謝名佑稍帶寵溺點了一下她的側腦。
夜明珠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淘氣低笑，聽見他這話，她就知道他要助自己一臂之力了。
“好人哥哥，”夜明珠側頭看向他問，“這五個人當中，你認為我應該嫁給誰？”
謝名佑往裏邊慢慢掃視過去娓娓道來：“獨孤求敗太過自負，你若跟著他，肯定會受苦的。獨孤欽敗太窩囊，朝不保夕，你跟著他，沒未來。香以東是個廢國太子，盡管才華橫溢，但是，配不上你。礫岩太子雖是個草包，但脾氣好，對人也和順，嫁給他，本是好的。但是，宏王世子對太子一位虎視眈眈，礫岩這個太子之位遲早保不住。宏王世子野心勃勃，才能卻不如獨孤求敗，一旦發生戰事，西充國可能首當其衝。”
夜明珠輕噎了一口唾沫看著他，他分析了許多，一言蔽之曰：都嫁不得。
“可是，皇上非要我選一個……”夜明珠說著頓了頓，又忙搖搖頭說，“不，我沒有選的資格，他非要隨便讓我嫁一個人……”
謝名佑突然把手撫在她的側腦上，稍帶凝重地看著她信誓旦旦說道：“我，絕對不會讓你嫁給這任何人當中的一個。除非是找到一個絕世的好男兒，否則……”
他停下來，沒有繼續說下去。
夜明珠呆呆地看著他，在他深深的目光裏，她似乎看到他沒有說出口的話——否則，你隻能留在我身邊。
夜明珠凝視著他溫柔的目光，臉頰不由自主泛紅，突然好想帶他去流浪。
謝名佑瞧見她上乍開的紅暈，如同含苞待放的花蕾漸漸敞開迷人的色彩，心莫名地顫動了一下，一種可怕的恐懼堵壓心頭。
他忙收回手，稍稍側過頭去溫聲道：“我出來好一陣子了，得回去入席，否則會遭人非議。”
說罷，他便匆匆起來，正欲離開，衣角又像被什麽纏住了一樣，他扭頭一看，才知道是被她拉住了。
“怎麽呢？”謝名佑迷惑問道。
夜明珠縮回手來搖搖頭微笑說：“沒有了。”
謝名佑溫婉笑道：“放心，待會給你一個驚喜。”
夜明珠看著他遠去的背影，下意識把手捂到心房，每一次見他，心頭就攥滿了莫名的溫暖，沒有那種令人心跳加速的悸動，卻比戀人更加溫厚，像久遺的親人。
如果非要嫁一個人，她寧願是他。
夜明珠正欲轉身開溜，背後突然傳來十公主的聲音：“這不是明珠皇妹嗎？”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捕捉到躲藏著偏門的身影。
夜明珠擰緊眉頭在心裏嘀咕了一陣子，再硬著頭皮，輕扯嘴角躡手躡腳走出來。
坐在東方無敵身旁的香允荷急了一下，雖然太監已經告訴她，女兒已經醒來，安然無恙，現在見她安好，心裏的焦慮才稍稍鬆下來。
夜明珠走到大殿偏側，稍稍作了個揖。
六公主玉扇掩唇笑道：“小皇妹怎麽躲躲藏藏的？”
夜明珠邈邈嘴沒有理會她，再看向眸色暗沉的東方無敵說：“我隻是聽說這裏設了宴，所以……所以才過來湊個熱鬧。”
“坐下吧。”東方無敵輕聲道。
夜明珠掃看了一眼，看見對麵一個空位，她知道那位置是謝名佑的，她眼珠子灰溜溜轉了一圈，再轉向獨孤求敗微笑問：“二皇子，我可以坐到你的旁邊去嗎？”
蒙眼的獨孤求敗微微笑說：“隻要公主不介意，我當然樂意。”
夜明珠再扭頭看了一眼臉色微沉的東方無敵，示意。
東方無敵輕作點頭，沉默不語。
不一會兒，太監就給她端來椅子，夜明珠伶俐坐到獨孤求敗的旁邊，瞅見東方無敵陰沉的臉，她心裏舒暢，尤其是瞅見對麵那群怨怒的公主，她心頭更加是暢快到不得了。
她是故意的。
東方無敵準備秘密撮合她跟獨孤欽敗，她就是要跟獨孤求敗親近，氣死他！
還有對麵那群公主，除了還沒見到廬山真麵目的獨孤欽敗之外，入選的四個男子，長得最賞心悅目的就是獨孤求敗。
他現在可是那五位公主的燙手饃饃，所以她刻意坐到他身邊，氣死她們！
誰讓她們一次又一次故意推她上去，她就是要把她們相中的美男子泡走。
不一會兒，謝名佑從另一邊回來了，他向東方無敵示了示意，然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香允荷看見夜明珠包紮的左手，心裏著急了一下，隻是礙於眾人的顏麵，沒有多問。
東方無敵察覺她的神色，再順著她的目光扭頭看去，看了看夜明珠纏繞在手心的紗布關切問道：“明珠，你的手是怎麽回事呀？”
謝名佑的目光隨即落到她身上，剛才竟然沒有留意到她受傷了。
坐在她身邊的獨孤求敗稍稍側了側腦袋，往她的方向傾了一下。
夜明珠垂下眼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金菊說，她沒有把她受傷的事情透露給任何人，隻是對外宣稱她身體不適罷了。
她看向東方無敵輕扯嘴角微笑說：“沒事，隻是爬上屋頂抓貓的時候，不小心擦傷了。”
六公主隨即冷哼一聲說道：“小皇妹，欺君是殺頭的大罪。”
夜明珠愣了一下看向她。
十公主緊接著說：“皇宮從不養貓，你往哪捉貓了？”
“……”夜明珠一陣汗顏，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情，明明何宇已經提過了。
她沉沉吸了一口氣，不以為然微笑說：“兩位皇姐誤會了，我說的‘捉貓’，並不是你們以為的捉貓。它是一個趣味遊戲，你們也可以把它稱作‘躲貓貓’。通俗一點吧，捉迷藏。”
六公主和十公主慍悶地盯了她一眼，沉默不語。
八公主隨即陰險笑說：“皇妹跟誰躲貓貓呢？誰那麽大逆不道，竟敢致皇妹你的安危於不顧，一定是你的奴才不盡責，才讓你爬到屋頂上。”她又轉向東方無敵說，“父皇，這事非同小可，雖然明珠皇妹這次隻是擦傷了，下次呢？那群奴才侍候不力，該罰。”
東方無敵正欲說話，夜明珠不爽反駁：“沒有刺激感的遊戲誰喜歡？正是危險，我才愛，奴才算什麽東西，唯命是從罷了。”
獨孤求敗聽見她這話，嘴角旋即浮起一絲意味深遠的笑弧。
六公主冷峭嘴角道：“那便是皇妹你的奴才是非不分。”
夜明珠正欲反駁什麽，突然閃過一個激靈，她抿了抿春，聳聳肩不以為然笑說：“嗬，你們嫉妒，因為我玩躲貓貓沒叫上你們，所以你們才嫉妒我的人。”
“……”六公主嘴角猛抽了一下，這不要臉的話，虧她還一臉自負地說出來。
謝名佑稍帶寵溺地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再端起酒杯自個獨酌。
“明珠，不可放肆。”香允荷輕聲責備了句，再轉向身邊的東方無敵說，“陛下，明珠頑皮，是臣妾教導無方，請見諒。”
東方無敵扭頭看向她微笑說：“養不教，父之過，朕的責任比你大。”
香允荷愣了一下說不上話來。
“明珠這是真性情。”獨孤求敗突然插話，“遊戲本就是為了娛樂，應該不拘小節，否則，還有何樂趣可言？”
夜明珠扭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瞎子”，沒想到他也能說出這麽體貼的話來，直教對麵的幾位公主恨得咬牙切齒。
夜明珠迫不及待點點頭說：“二皇子說得實在太對了。”
她再轉向其他公主笑眯眯說：“皇姐們，小皇妹我又想到了一個很好的躲貓貓遊戲，怎的，你們有沒有興趣一起玩玩？抑或，你們膽小，不敢玩？”
幾位公主咬牙切齒盯著她，不約而同說：“玩就玩！”
掉陷阱來了！
夜明珠在心底狡黠一笑，再扭頭看向東方無敵和香允荷問：“父皇、母後，你們要玩嗎？”
“……”東方無敵錯愕地愣了一下，因為，她喊，父皇。
反應過來，他眉頭頓皺，這是孩童遊戲，但這丫頭說，“膽小，不敢玩”，若他拒絕，豈不被世人看低？
“嗯。”東方無敵順勢握住香允荷的手微笑道，“朕與你母後也想見識一下你的貓貓長什麽樣子。”
香允荷側目看了一眼被他握緊的手，指尖冷動了一下。
夜明珠再轉身看向各國的使節微笑問：“你們呢？你們也要玩嗎？”
各國使節早就蠢蠢欲動了，難得可以跟幾位公主親近親近，這麽好的機會，他們怎能錯過？
夜明珠在把目光落到眾位妃嬪身上。
她們揚起蠢蠢躍試的目光，隨時準備頷首點頭。
不料，夜明珠冒出一句讓她們咬牙切齒的話：“你們是後宮妃嬪，不宜跟男子走得太親近，所以，你們就不必參與躲貓貓了。”
妃嬪們旋即擺出一副不稀罕的樣子別過臉去。
夜明珠暗暗竊笑說：“但是，我這個躲貓貓的特別之處，就是跟尋寶糅合才一起。所以，各位娘娘可以參與藏寶這個環節。”
妃嬪們的目光又亮了一下，這聽上去很新穎，她們禁不住眼巴巴地看著她。
夜明珠站起來走到中央邊走邊說：“首先，確定參與躲貓貓的人。父皇母後，五位皇姐，和五位準駙馬，謝丞相和我。兩人組成一隊，當然，父皇跟母後是一組的，其他人自由組合。”
東方無敵十分滿意點點頭。
公主們的目光一下子落到謝名佑和獨孤求敗身上。
夜明珠繼續說道：“組隊後，各自隱藏起來，抽簽，選出最任重道遠的那一組，被選出來的那一組就要負責把所有躲起來的貓貓找出來。”
“藏寶又是怎麽回事？”十公主好奇問道。
“問得好。”夜明珠轉向她微笑說，“藏寶就是我們躲貓貓的中心環節。”
她再把目光落到妃嬪和沒有入選的各國使節身上說：“現在，沒能參加躲貓貓的人如果願意參與藏寶遊戲的，請把你們此刻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掏出來，作為籌碼。”
他們納悶地對看一眼，再把目光落到夜明珠身上。
夜明珠微笑解釋：“把你們身上值錢的東西無條件獻出來，藏到隱秘的地方，讓我們去尋找，誰找到了，就歸誰。”
聽到她這話，他們的熱情一下子被澆滅了，這麽吃虧的遊戲，誰參加？
“當然。”夜明珠再補充說明，“如果你們藏得足夠隱秘，到時間結束為止，你們的寶貝都沒有被翻出來，就可以得到比原來翻倍的寶貝。”
他們的眼睛又亮了一下。
夜明珠再邊走邊說：“讓我再係統說一下。躲貓貓的人，除了要躲避被選出來的那組人找到，還要把藏起來的寶貝找出來。如果沒有找到任何寶貝，就要受懲罰。如果沒有找到寶貝且又被捉到了，懲罰加倍。誰找到寶貝，寶貝就歸誰。得到寶貝又沒被捉到的，還可以得到格外獎賞。這個獎賞，由皇上決定。”
眾人不由得吃了一口寒氣，亞曆山大，誘惑也很大呀。
“很有趣。”獨孤求敗微笑說道。
這樣一來，躲起來的人就不能一味躲藏了，為了找寶物，他們必須四處走動。既然防備又要出擊，這的確是個很有趣的遊戲。
而且遊戲規則是建立在皇威之下的，恐怕沒有人敢擅自破壞規矩，這就保證了遊戲規則的權威性和可行性，誰也不可以耍賴，有這股無形的壓力，刺激度大大增加。
“還有更有趣的。”夜明珠微笑說，“藏寶貝的人，如果他的寶貝被找到了，也要被懲罰。”
她再笑容狡黠地看向東方無敵說：“父皇，你問一下他們，誰要參加藏寶的。”
“……”眾妃嬪和使節們猛皺眉頭。
謝名佑不由得溫婉竊笑，這丫頭太可惡了，竟然把皇帝搬出來，人在屋簷下，看著東方無敵興致勃勃的樣子，試問誰有兩個腦袋敢拒絕？
“嗯，聽上去的確很刺激，很有趣。”東方無敵輕作點頭微笑說，他再掃看眾人問，“如何，你們誰願意參加藏寶的？”
“……”他們隻有用沉默點頭，來表示自己的委屈。
但是，想到把寶貝藏好了不被發現，就能得到翻倍的珠寶，他們心裏有十分興奮。
富貴，總是險中求。
他們忙把自己身上的金銀首飾，玉佩珍環，銀票之類的統統擺到桌麵上。
夜明珠就知道，像這樣的盛會，妃嬪們都會盛裝出席，身上的東西都價值不菲呀，她再微微笑說：“說好了，活動範圍之時禦花園以及後山，不能進入後宮和後山叢林深處。不能把寶貝投入有水的深井中或者轉移到範圍之外。收藏寶貝後，你們必須馬上離開躲貓貓的範圍，不得與任何人交談。”
他們再次咬牙切齒盯了一眼夜明珠的後背。
“怎麽罰？”八公主興趣盎然問道。
夜明珠稍作思忖微笑說：“沒找到寶貝的，負責獎賞把寶貝藏的穩妥沒被發現的人。被抓到的，就要為負責捉貓貓的那組人辦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以此類推，至於藏寶貝不力的人，就要給我們準備一個餘慶節目，吟詩作對除外。”
“嗯。”獨孤求敗歡喜笑道，“的確很有趣。”
“……”其他人白了他一眼，這分明是很可怕的遊戲，隨時賠了夫人又折兵，哪兒有趣了？
謝名佑摸著杯底好奇問道：“負責……抓貓貓那組人，也要找寶貝嗎？”
夜明珠理所當然點點頭說：“嗯，一視同仁。當然，他們若捉不到任何一組人，就要罰他們給所有人辦一件事。被抓到的人，必須馬上出局，退回這裏，不能繼續參與找寶貝活動，隻能等待懲罰。”
恐怖指數上升。
眾人暗暗抹了一把冷汗。
“現在可以開始自由組隊了。”夜明珠微笑說。
話音未落，幾位公主顧不得矜持，爭先恐後往獨孤求敗和謝名佑奔去，仿佛看到他們就看到光明，搶到他們就搶到了勝利。
“……”剩下的四人無奈歎息，誰說這世間的人不注重外貌呢？
夜明珠忙把目光落到謝名佑身上，向他使了一個眼色——那意味就是，你是我的，誰也不能搶！
謝名佑淺淡微笑，暗許。
事實上，她早就物色了謝名佑。他的腦袋湊用，用來找寶貝最適合，最重要的是，他縱容她，找到的寶貝，可以盡數歸入她的囊中。
當然，從一開始，她打的就是這個目的，資本就是這樣積累起來的，雖然有點風險。而且一旦不慎，被罰，她這個好人哥哥一定會護著她的。
雖然獨孤求敗的腦袋也很不錯，但是，他現在“瞎”了一雙眼，而且又不及謝名佑那麽溫順，所以，盡管他才幹如何厲害，她很快把他排除在外。
她正欲邁步，突然一個小太監躬身走進來說：“陛下，國師在外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