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7她讓我有了惻隱之心
白紫欒的葬禮。
這樣孤寂的葬禮。
位於瑤台的院子裏,除了段思涼和柒月之外,隻站著暮悅和楚雲端。
段思涼和他們三人麵對麵站著,在他的身後是白紫欒被放大的黑白相片,周圍放著幾隻簡單的花圈,隱隱透著寒冷的氣息。
柒月穿著黑色的西裝小外套,胸前別著一枚白花,立在暮悅的身後不敢抬頭去看她那張放大的如花笑靨。
事到如今她還是不願意相信白紫欒已經永遠的離開了她們,並且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不願意去相信這是在她最好的朋友的葬禮上,她寧願讓自己以為這是在一個陌生的親戚的葬禮上。
忽然有人扯了扯她的袖子,她慌忙抬起頭去,卻對上不知何時來到的林安瑾狡黠的大眼睛。柒月張張嘴,嗓子卻幹澀的發不出任何聲音,喉嚨像是被火灼一般難受。
林安瑾朝她露出一個神秘的微笑,然後轉向段思涼,凝重地對著他身後的白紫欒的遺像鞠了一躬之後,給柒月一個意有所指地眼神,徑自走出了院子。
柒月狐疑地思索了幾秒,在段思涼和暮悅還沉浸在悲傷裏時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
林安瑾的到來果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柒月走出巷子的時候,她正在停在巷子口的便利店門口車裏等著她。柒月麵無表情地來到她麵前,冰冷地開口:“什麽事?”
林安瑾嫣然一笑,說:“如果想解開你心裏的疑惑的話,就別這麽性急。我給你準備的故事長著呢,我怕你會站到腳軟,所以勸你還是上車吧!”
她單刀直入,一下子就掐準了柒月的死穴,逼得她無路可退。事到如今,她再也不能忍受像個傻瓜一樣,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可能失去很多人。
她剛坐到林安瑾的副駕駛座上,林安瑾就腳踩油門,車子像離弦之箭一樣消失在馬路的盡頭。
“林安瑾,你到底搞什麽名堂?”
對於柒月的斥責,林安瑾並沒像往日一樣與她唇槍舌戰,反而神秘地笑笑:“難道你想讓我即將要告訴你的事關白紫欒的秘密,被小人聽去了?”
剛才巷子裏一閃而過的身影還是被她敏感地捕捉到,她雖然不知道暮悅跟出來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她總隱隱地感覺不安。
旁的事林安瑾也不想多談,她迅速切入話題:“柒月,我們兩個向來不合。我知道我有多討厭你,你就有多討厭我。但是我今天之所以會不求回報地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不是因為我看你可憐,什麽都不知道就被迫接受這一切。隻是因為白紫欒真的是個傻×,她傻得讓我這個女魔頭都有了惻隱之心。我想你應該還不知道在你離開青湖以後的沈陌巷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吧!在你走後的第二年,他也離開了青湖。因為他和你一樣,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隻是,他是意外走失的。他和白紫欒、段思涼之所以能順利來花月和你念同一所大學都是因為沈陌巷回到了他真正的家。就在來花月的那年暑假,從青湖到瓷煙,人生地不熟的白紫欒和段思涼都住到了平時隻有他一個人住的家裏。後來有一天,沈陌巷和段思涼去了學校,沒課的白紫欒自己呆在家裏。之前一直和沈陌巷爺爺一起住的大他十歲的哥哥那天剛好去找他,他的哥哥是個好賭好色,那時候又染上了毒品,他的爺爺開始限製他的零花錢,他就想著去找被視為全家寶的陌巷去要。到底是寄人籬下,即使是看著白紫欒被他們的大少爺欺負,家裏的傭人也都視而不見。也就是那天,白紫欒一塵不染的人生從此滿目瘡痍。沈陌巷和段思涼找到白紫欒的時候,她抱著被單小心翼翼地縮在牆角,整個人像是一碰就會碎。沈陌巷的哥哥躺在乳白色的大理石地板上,有鮮血不斷從他的頭部流出來,流到他們的腳邊。淩亂的房間,瑟瑟發抖的白紫欒以及躺在地上不醒人事陌巷的哥哥,讓這兩個純色少年幾欲暈倒。
自那以後段思涼開始冰冷、尖銳,他帶著白紫欒離開了沈陌巷的家,離開以後的他必須學著養活自己和絕望的妹妹。有傲骨的他不會放過傷害他唯一的親人的凶手,但是毫無背景的他能對那樣龐大的家族怎樣呢?
隨後,幾次自殺未遂而被檢查出患有精神分裂症的白紫欒讓他對沈陌巷僅存的一點溫情也凍結,他要報複沈陌巷的哥哥。但一無所有的他所能觸及的隻有滿心愧疚的沈陌巷,於是他把報複轉移到沈陌巷的身上去。
行屍走肉的白紫欒,卻隻有沈陌巷能拯救。在你離開的那兩年,她一直都偷偷地喜歡著那個扮演著你的角色的少年。
於是,沈陌巷站到了她身邊。
在花月傳的沸沸揚揚的沈陌巷與白紫欒的愛情佳話,其實隻不過是一場救贖。不管沈陌巷與那個大他十歲的哥哥究竟有沒有感情,他們到底是流著相同的血液。
他要為強奸白紫欒的那個人贖罪,也要救贖白紫欒的人生。
而段思涼也在暗中積蓄力量,他靠著那顆骰子,成就了一個神話。而他對罪魁禍首的報複也正是宣戰,你和沈陌巷在兩年前所遭遇的一切,隻不過是他報複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