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77 勇敢地說出再見
“那你不如找我來幫你。”
放到耳邊的手機忽然被人抽走，柒月看著忽然而至的段思涼徑自地把她的手機丟進沙發後邊魚缸裏。
白色的手機顯然吸引那些金魚的興趣，它們迅速地朝它靠攏，段思涼就倚在魚缸邊的柱子上和柒月對視。“你不用如此大費周章，陳末兮……關於她，你想知道些什麽呢？也許我可以把我知道的告訴你。你瞞著我，從她身上入手，你到底想知道什麽呢？”
柒月看著慵懶地像隻貓的段思涼，背後升起一陣涼意。
她自認為自己已經夠不動聲色的了，能在不讓段思涼再陷入白紫欒的悲傷裏查出白紫欒的死亡到底隱藏著什麽，原來他早已把這些了然於心，甚至已經快她一步？
“我問你，你會告訴我嗎？我想知道紫欒的死，是意外還是陰謀？我想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在誰的掌握之中？我想知道，誰才是我們的敵人？我要知道你和紫欒的秘密，我要知道除了北冥家，誰還是你們的仇人，我要知道我們都是誰報複的對象！這麽長時間以來，我們發生了那麽多事，有很多都不是意外是不是？段思涼，你可以不告訴我，但你這次絕對阻止不了我，我非知道不可！”
“你這麽說就太嚴重了，我不會阻止你做任何事，我隻是怕你太辛苦。其實你心裏已經知道了，紫欒不是意外，不然你查什麽？”
段思涼說著走到柒月身邊，“柒月，你這個人就是不愛向人低頭，你就是問一問我又何妨呢？隻要你問我，我就會告訴你的。不要再想從陳末兮身上下手了，她已經死了。”
柒月震驚地抬頭對上段思涼的荒漠一樣絕望幹涸的眼睛，他向柒月笑笑：“你說，除了北冥家以外，誰還是我們的仇人？我可以告訴你，你猜得沒錯，除了北冥家我們還有敵人，陳末兮就是在被他們利用完了，所以永遠消失。至於這個敵人是誰，我暫時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會和你分享戰果的，那時你便會一清二楚了。柒月，振作起來吧，別再企圖為紫欒做什麽事，你唯一能替她做的事，就是讓自己平安無事。一切都交給我來麵對吧！”
“段思涼！”
柒月對段思涼的大包大攬怒目而視，“紫欒的死，是謀殺？陳末兮，就是那把刀？所以，你現在是要報仇，你要替紫欒報仇是不是？不過我不明白的是，明知道陳末兮將會成為她生命的終結者，紫欒為什麽當時還答應帶她去？是因為，如果不是紫欒死，那麽就是我們兩個一塊死？紫欒知道，如果她死，你就會不顧一切地除掉對方並且與我化敵為友是不是！“眼前豁然開朗的局麵似乎讓一切謎團都解開了，柒月大膽地在段思涼麵前推測著。
段思涼了無生機的眼睛裏開始閃現光芒，他動了動蒼白的唇卻沒說出話來，臉上細微表情變化在柒月看來盡是驚慌後的不知所措。
“我說對了是不是！“柒月步步緊逼。
段思涼緊繃的表情卻又立刻鬆緩了，他波瀾不驚地說：“是，我是要報仇。曾經我以為，隻要報了父母的仇，我就還能回到原來的那個段思涼，但是現在看來，我的一生怕是都要不停地鬥爭不停地複仇了。放棄你心中所有的疑惑，做回那個冷漠的南柒月，這些都不要再攙和！”
他說完，不理會柒月的不安，進了自己的房間再沒出來。柒月看著沉在魚缸裏的手機，眼淚幹澀地留下來，原來段思涼和白紫欒一樣，都傻得讓人心疼。
再查不出任何蛛絲馬跡的柒月所有的時間都隻能在這棟房子裏度過，她睡在白紫欒的房間裏，穿她的衣服，用她的杯子，在紙上寫她的名字。
段思涼經常性地不在，柒月無論看到這裏的什麽，都會那麽輕易地就勾起她的回憶。
或許，等我們都老了，都已經相忘了。在某一個瞬間，被觸動了一個心中塵封已久的弦，不知那時會不會淚流滿麵還是會笑那時候的天真無知？
此刻，麵前的電腦屏幕裏，柒月看著很老卻是白紫欒最愛看的片子《流星花園》。
大S那時候還沒有現在漂亮，楊丞琳的臉還是國字形，但白紫欒深厚的花癡功底，在看了N遍以後，看到周渝民還是會流口水。
“怎麽樣呀？是不是很帥啊？我就跟你說了吧，隻帥還是不夠的，要耐看。我從中學喜歡周渝民到現在，他好像越來越帥了呢！南柒月，承認吧，你也被我影響，徹底淪陷了！”耳畔響起白紫欒流口水的聲音，柒月的嘴角慢慢上揚：“是啊，是很帥啊！不過……”
等她轉過頭的時候，身邊根本就空無一人，她才意識到是自己幻聽了。
“嘿！住在我房間，你可不要隨便翻動我的東西哦！我的那些毛絨公仔，名人海報啊，統統不許動啊！”
身後的聲音讓柒月猛地回頭，可是床上的被子折得整整齊齊，白紫欒並沒有在上麵打滾。
柒月用冰涼的手摸了摸額頭，拿起桌子上的水杯下樓倒了杯水。站在廚房的吧台邊，卻看到玄關在換鞋的白紫欒：“南柒月，給我煮杯泡麵端過來，我先去洗個澡，把小爺我伺候好了重重有賞！”
她說著，咧嘴衝柒月一笑。
柒月就這麽平靜地喝著水，看著電視，心口開始疼。那種撕裂般地疼，整個人像是要被撕成兩半，疼得她彎下了腰，掉下了淚。她也不知道，是從何時起，她開始出現幻覺，幻聽，到現在的某些時刻，她都還以為白紫欒還在這裏。
吧台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柒月並不起身，蹲在地上用手在吧台上摸索著把手機拿到麵前。她放下手中的杯子，顫抖著劃開手機的鎖屏。
“隻要你勇敢地說出再見，生活一定會賜予你一個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