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巧遇
林蕭蕭心想水都接了還在乎這張紙嗎？便又說了句：“謝謝。”
小夥子很淳樸，他的臉有些訕紅：“你太客氣了，下午的事還沒好好謝謝你呢。”
說到下午的事，林蕭蕭想到他父親的手術：“你爸手術還順利嗎？”
“嗯。剛才出搶救室了，還算順利。醫生說真是從鬼門關走了一趟，算我父親命大。”小夥子很羞澀地說道。
“嗯。那就好。”林蕭蕭認真地看著小夥子真誠地說道。
“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程光，今年二十二。在哈弗讀大三。”程光向林蕭蕭伸出手。
“你好。林蕭蕭。”林蕭蕭蜻蜓點水般地碰觸了下程光的指尖便縮了回來。
“你不說年齡？據我目測你跟我差不多，對嗎？”程光雙眼亮晶晶，目不轉睛地盯著林蕭蕭。
林蕭蕭被他看的不自覺地有些臉紅，她在程光的眼神裏看到異樣的光良，於是微笑著說道：“你猜錯了，我比你大許多。已婚，準媽媽。”
程光不可置信地看著林蕭蕭，嘴也逐漸張大，隨後尷尬地說道：“不會吧？你看起來也就二十二三的樣子。”
林蕭蕭又仰頭喝了一口礦泉水：“真的，我大學畢業都兩三年啦。”說完指指自己的肚子，就是這小淘氣讓我吐的。
程光還是有點不相信，他的眼神由亮變暗：“一點都看出來。真是難以相信你已經結婚了，還當媽媽了。”
“嗯。我自己也沒想到。”林蕭蕭苦笑一下。真不知道這個孩子來的算是時候還是不是時候。
現在他的爸爸和外婆都還不知道他的存在。不知道他們知道之後會掀起怎樣的波浪。
“走了。”林蕭蕭程光揮揮手。
“等下。你看望的是幾層幾號病房的病人。我有空再當麵感謝你。”程光似乎是對林蕭蕭念念不舍，還想再與她多說幾句話。
林蕭蕭卻不給他這個機會，就像沒聽見似的，頭也沒回地直愣愣往前走去。
程光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林蕭蕭的背影。他覺得她單薄的背影看起來是那麽的孤獨、無助。他從內心深處滋生出想保護她的欲望。可惜已經結婚了，但做不成情侶可以做朋友啊。程光樂觀地想。
麵對程光眼裏的光亮，林蕭蕭有些害怕，所以她才急著走人。她看得出來程光是個好人，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夥子，這樣的人不適合與她多接觸。她是已婚人士，應自動與對她有好感的未婚男青年保持距離。
她感受到程光在背後注視她，因此走到這條街十字路口時，林蕭蕭拐了彎。
她挑了一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粥店，大概是因為剛才已經吐過一次，所以林蕭蕭走進店裏後沒有覺得難受。她先點了一晚白粥自己喝，邊喝邊等另外兩份粥。
拎著兩份粥林蕭蕭回到病房，林母有些不悅，擰緊了眉頭：“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哦，碰到個朋友。”林蕭蕭漫不經心地解釋。總不能說她在路上吐了很久吧。隻能扯這種借口。
沒想到林母一下警覺起來，聲音都尖利不少：“是誰？是不是聶雲臻？”
“不是。是一個不太熟的朋友，正巧碰到。他父親也在這裏住院，就隨便說了幾句。”林蕭蕭為了圓謊，將程光暫時劃為自己的朋友，用來當擋箭牌。
林蕭蕭把粥擱在靠牆的長桌子上：“媽，李姐，裏麵是兩份香菇雞肉粥。李姐你吃晚飯吧，我來喂我媽。”
剛才吐的太爽，以至於林蕭蕭一下子忘記了自己聞到味道會惡心的事。
李姐很有眼力勁的把林母的病床上半部分搖起，隨後又把林母病床上的小桌子支起來，將香菇雞肉粥端出來說：“沒事，蕭蕭，我來為吧。你忙你的事好了。”
李姐現在算是與林蕭蕭達成聯盟了。她邊說邊朝林蕭蕭擠擠眼睛。
林蕭蕭這才猶如醍醐灌頂，拍了下自己腦袋，腳步已經往外走去：“對哦。我答應我我朋友幫他去問醫生關於他爸病情的事，你們先吃。我去去就來。”
“你不吃了嗎？”林母狐疑地看了眼林蕭蕭，“是什麽朋友讓你晚飯都不吃了。”
“額。”林蕭蕭稍有打嗝，立馬反應過來，“剛才碰到朋友也在粥店，我們倆已經吃過粥了。”
香菇雞肉粥的香氣已經在病房裏彌漫。對於其他人來說香氣四溢，對於林蕭蕭是折磨。她胃裏已經開始翻江倒海，再多呆三秒鍾，她就覺得要控製不住自己的惡心感了。
她立馬憋著口氣逃也似地地離開病房。
身後林母懷疑的目光更加深沉，但林蕭蕭已經管不了。她靠在病房門口的牆壁上大口大口地喘氣。
“林大姐，我先喂你吃幾口粥，你都幾天沒進食了。”李姐用勺子舀起一勺粥，放在嘴邊吹吹然後伸到林母嘴邊。
林母張開嘴將粥咽下去，重複幾次後，林母終究還是熬不住心裏的困惑：“李姐，蕭蕭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聽到這句話李姐其實已經心虛但仍強裝鎮定，慢悠悠地說：“不會吧？我看蕭蕭是個孝順孩子。哪敢有事瞞你。”
林母猶疑地看了眼病房門外的走廊，又看了李姐一眼：“蕭蕭一定是有事瞞我。”
“怎麽會呢？林大姐。蕭蕭天天在醫院陪你呢，能有什麽事瞞你啊？”李姐越說越心虛，壓根就不敢去看林母的眼睛，隻顧看著手裏的碗和勺子。
“嗬嗬，李姐，該不是你也是同謀吧？”冷不丁地林母冒出這麽一句話。
她不是平白無故瞎猜測。之前林蕭蕭衝進衛生間後明明和李姐說了幾句話的，兩人出來後卻像沒事人似的，而且接下來幾次的事她也感覺是李姐在特意替林蕭蕭隱瞞些什麽。
林母是試探性地問。即使她心裏有疑惑也不是百分百能肯定她們兩人有什麽秘密，但眼神裝的很像，直直地逼視李姐。
李姐被她看的心慌不已，雖然嘴上裝的跟沒事人似的，心裏打鼓打的起勁：“沒。林大姐，你怎麽會這麽想？我能和蕭蕭有什麽事瞞你啊。你啊，就別胡思亂想，好好吃飯吧。你看，粥都快涼了。”
為防止林母再看出什麽端倪，李姐便一眼不眨地看著粥，裝作認認真真在吹粥的樣子。
林母真的是猶如神探福爾摩斯般精明，她若有所思地打量了李姐一會說道：“李姐，既然粥都快涼了，你還吹來幹什麽呢？”
“哎喲，習慣，習慣性動作。”李姐訕訕地笑了笑，連忙將勺子伸到林母嘴邊。
“我吃飽了。你去吃飯吧。”林母心裏有些生氣。那倆人不對勁，肯定是有什麽事。待會等林蕭蕭進來好好問問。
聽到林母如是說，李姐心裏鬆了口氣：“好的。那我幫你倒杯水先涼涼。還有水果，你想吃什麽，我先去洗好。”
“不用。我什麽都吃不下。”林母賭氣般地說。
李姐深知林母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可是她也沒辦法啊。其實這件事她純粹是個局外人，現在被莫名其妙地牽連進來，她也有些納悶。更讓她納悶的是這兩對母女之間的矛盾，怎麽還不消散。
原以為林母在跟林蕭蕭說話的時候就是矛盾消除的時候，現在看來並不是那麽回事。應該還是跟那天的信以及視頻有關呢？後來信和視頻都不見了，是蕭蕭收起來了吧。
莫名地李姐埋怨起將信和IPAD寄給林母的人了。好端端的寄這些東西來幹什麽，平白無故給人添堵，讓人家不開心。還甚至差點鬧出了人性命，真是無聊至極。
她想了好一會都沒想明白，悶悶地坐在長椅子前喝自己的粥。她的那碗粥已經不是很燙，所以沒一會林母就吃完了。
林蕭蕭在醫院外麵轉悠許久，不知不覺走到白天的小花園裏去了。仍舊坐在白天的小木椅上。
今天的月光還算清涼，銀白色的月光灑在小花園裏，給每一樣植物都披上銀色的外衣，像是給他們護暖。
這樣也好，太過陰沉小花園會顯得陰森森的，現在月光那麽涼，小花園裏別有一番滋味。
坐了會，林蕭蕭掏出手機。手機最近很靜默。連通訊公司的慰問短信都鮮有。是不是自己都快被這個世界遺忘了。林蕭蕭不禁想到。下一秒她就想到了聶雲臻。聶雲臻現在在幹嘛呢？是已經睡著了，還是還在悶思苦想明天會議上的內容。
情不自禁地林蕭蕭打開通訊錄，翻到聶雲臻的名字，小心翼翼地撫摸那三個字，並且在心裏默念了一遍又一遍“聶雲臻”。
可惜她的心意傳達不到電話那頭去。無論她喊了多少遍，手機已經安安靜靜地躺在她手裏。
漸漸地，霧氣氤氳上林蕭蕭的眼眶，鼻子酸酸的。她深深吸了一口鼻子想把心裏的酸楚壓下去。
冬天的天氣夜晚溫差還挺大的。越是晴好的白天，晚上越寒冷。更何況是在小花園裏。
林蕭蕭將愁緒壓下去後，不由裹緊衣服，腳步匆匆，低著頭往前走去，一不小心撞到一堵人牆。
是她自己低著頭沒看路，林蕭蕭連聲道歉：“對不起。”
“林蕭蕭！”一道驚喜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