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開業了
不過，他忘記了。他這話或許騙得過別人，但肯定騙不過教導了他數年的師父！
吳廣川一眼便看穿了一切，冷聲道：“韓東！你離開針王府還沒幾年，就已經有本事到敢騙你師父我了？好！今天我話放這兒！你要是再不給我把實話說出來，我吳廣川從今以後就沒你這個徒弟！”
這話一出，韓東整個人都僵住了。
而後……他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別啊師父！別別別，我……我說！我啥都說！您可千萬別不認我啊！”韓東顫抖著聲音說道。
韓東能有今天的一切，可以說都是師父給的。
而且，一起生活了那麽些年，師父對他們來說就像是第二個父親。
開除出師門，這絕對是他無法接受的！
“還不快說？”吳廣川冷著臉，道。
“好好好，我說！”韓東立馬道，“的確是北江省中醫協會的會長叫我們來的。不過……他是直接讓我們來砸場子，拆穿這位杜曉天的醫術，將其打為騙子。還說……如果實在不行，就跟杜曉天比醫術，把他壓下去，然後再給中醫協會打個廣告，以此將大家的關注從杜曉天身上轉移到中醫協會的身上……”
這話一出……全場一片驚呼。
誰也沒想到，這聽上去無比正規、堂堂正正的中醫協會，這一番舉動之下，居然隱藏著這麽肮髒齷齪的動機！
這不分明就是通過打壓他人，來牟取自己的名氣和利益嗎？
“天哪，居然還有這種事情？這是什麽中醫協會啊？簡直比騙子還惡劣啊！”
“就是啊！居然專門請人來，也不分真假，就惡意打壓其他中醫。簡直太過分了！”
“還以為省中醫協會是什麽高大上的東西呢，原來就是這種肮髒牟利的卑鄙組織啊？真令人失望！”
……圍觀群眾們的態度，頓時變得一麵倒了。紛紛開始罵起中醫協會來。
而在人群一角，那位先前囂張恣肆到了極點的禿頂張主任，此刻也是一下子僵在了那裏，手足無措，尷尬到了極點！
舞台上以及附近。
無論是趙秋實，焦院長，還是幾位名醫，聽到韓東的供述，都是有些吃驚，也有些憤慨。
這中醫協會，也算是非常大的民間中醫組織了，就算不是官方組織，好歹也算個權威。
可現在，這所謂的權威，居然這樣玩弄手段，通過打壓別的中醫來牟取自己的名氣和利益？
實在是卑鄙下流，齷齪至極！
“現在這世道啊，真是人心不古！”胡忠誠沉著臉，歎息道，“就連中醫協會這樣的組織，居然都已經不顧中醫的興亡，隻顧樹立自己的權威、牟取自己的利益了。也難怪中醫日漸衰頹、人們對中醫越來越不信任了。”
“是啊，令人嗟歎，”齊同善也歎了一口氣。
這時，杜曉天淡淡一笑，看著幾位老者，道：“這不正是我們聚集起來的原因嗎？”
幾位老人聽到這話，微微一愣，隨後也紛紛露出一抹笑意，點了點頭。
的確啊，這不就是他們想改變的東西嗎？
……
另一邊。
吳廣川對徒弟韓東的盤問可還沒有結束。
他頓了頓，又道：“那這中醫協會，把你和王淼從大老遠的地方喊過來，應該也給了你們不少好處吧？說說吧？”
韓東本就已經在群眾們鄙夷的目光與諷刺的呼聲中，有些羞愧難當了。
現在聽到這話，他頓時一僵，有些乞求地看了師父一眼，小聲道：“師父……這個……這個就……”
畢竟是涉及利益的事情，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出來，怎麽想也不太好吧？
然而……
吳廣川向來態度強硬，此刻也是沒給韓東任何回旋的餘地，直接道：“你說，還是不說？”
言語很簡單，但威勢十足，大有“你不說我就不認你這個徒弟”的意思！
韓東頓時又是渾身一顫抖。
表情一下子變得無比苦澀，哭喪著臉，道：“行！師父我說！我說還不行嗎？這個……協會的會長答應，事成之後，給我們……給我們一個人十萬塊的辛苦費……”
這話一出，全場又是微微一驚。
旋即，大家對於這韓東、王淼、以及中醫協會，都更加鄙視了些！
眾人的目光仿佛火炬一般，烤得韓東、王淼和台下的張主任都一下子抬不起頭來了。
而吳廣川和梁厚德就更是氣憤了。
“就為了這麽些錢，你們就做出這樣的勾當？”吳廣川憤怒地瞪著韓東到。
韓東渾身直哆嗦，顫抖著聲音道：“這……師……師父，我……我們也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啊。那會長信誓旦旦的跟我們說，說杜曉天肯定是個騙子，是個假中醫。所以……我就想著，過來打個假，還能收筆錢，也……也還不錯啊……”
“是是是！我也是這麽想的！”王淼也連忙跟著道，“反正過來打個假，也算是為中醫做了點貢獻，所以……就……就答應了……”
梁厚德聽到這話，卻是神色微冷，冷哼一聲道：“這就是你們的解釋？這就是你們洗白的借口？你們若是真想為中醫做點事情，又怎麽會收錢？遇到個招搖撞騙的中醫，親自去打假，這不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嗎？你們憑什麽收那十萬塊！”
這話一出……王淼和韓東瞬間啞口無言，僵在了那裏。
“老梁說的沒錯。你們倆，就是被金錢蒙蔽了雙眼，還解釋個什麽勁？”吳廣川冷聲道，“若不是今天我們幾個老家夥剛好在這兒，你們倆是不是還想鬧翻天了？嗯？”
王淼二人渾身直顫，羞愧地低下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看著這兩人不說話了，梁厚德歎了口氣，道：“王淼，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韓東，你也讓我很失望！”吳廣川也跟著到道。
王淼二人瞬間又受到了巨大的精神打擊，都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下去。
沉默持續了十來秒。
而後，梁厚德和吳廣川目光交流了一下，才對著這兩個徒弟道：“你們倆，現在給我當著所有群眾的麵，大聲地道個歉！”
王淼和韓東哪還有拒絕的資本？
他們隻能立馬答應，乖乖兒地拿起話筒，麵對著所有觀眾，一臉沉痛地道了歉……
觀眾們卻是一陣唏噓，看向他們的目光也隻是更加鄙夷。
王淼二人簡直是難受到了極點，卻也隻能忍著。
而台下，處在那個邊角的張主任，也知道局勢已定、無法逆轉了。麵對眾人的唏噓與鄙夷，他終究是灰溜溜地逃跑了……
……
中醫協會引發的這場鬧劇，算是開張典禮上一個不小的插曲。
不過當這插曲結束之後，倒是為典禮又增添了幾分色彩。
經過剛才一番事情，群眾們更加明白了杜曉天醫術的真實性。
再加上六大名醫中的五位，都來到這裏坐鎮了，那這中醫分部，還能差到哪去不成？
於是，群眾的呼聲更高了！
紛紛大喊：“快開業吧！我要看病！我要讓名醫給我診治！”
看著這熱情的陣勢，眾名醫和杜曉天當然是頗為高興，也沒有再多廢話了。說了幾句，然後便下了台，讓焦院長上來講話。
焦院長也是幹脆人，拿起話筒，直接笑著開口道：“我本來還準備了一兩頁的講稿。不過……既然大家都這麽急切，那我也不多說了。我宣布——仁樂醫院，中醫分部，正式開張！即刻起，開始為大家接診！”
話音剛落，禮花衝天。
不遠處的慶祝爆竹也被點燃，劈裏啪啦，響得很是熱鬧。
群眾一陣歡呼，蜂擁著朝著門診大樓衝去，爭著搶著要去掛號。
而天和幾位名醫，也笑了起來，各自按照之前的安排，前往各自的診室去了……
……
天海市某處，一座豪宅裏。
丁建國正坐在鬆軟的沙發上，一邊喝著茶，一邊拿著一個pad，翻著新聞。
翻著翻著，他忽然看到一條有些紮眼的新聞。
“仁樂醫院中醫分部正式開業，天海神醫天聯袂六大名醫，造福天海病患！”
一看到這新聞，丁建國的眉頭頓時狠狠地一皺。
又是這小子？
這窮小子居然還在天海市鼓搗出了這麽大的動靜？
真是令人心煩！
丁建國瞬間連看新聞的興致都沒有了，將pad隨手丟到一邊，端起茶杯，大口大口地喝了好幾口茶，才平複了一下心緒。
他本以為，杜曉天這種沒家室沒背景、靠著來蹭飯吃的山野小子，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前途，也不可能幹出什麽大事來。
可現在……杜曉天卻用越來越大的名氣，一點一點地推翻了他的想法。
這實在讓他有些心煩意亂。
再加上他想起了天和他之間的那個賭約……
心中更是莫名得有點發慌。
這讓他非常不爽！
他忍不住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鈴鈴鈴鈴鈴……”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丁建國微微一怔，放下茶杯，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一看……竟是孫家的家主，孫棟梁。
他立馬接通了電話。
“喂，老孫啊，找我有什麽事嗎？”丁建國道。
“嘿，的確有點事，老丁你現在有空嗎？”孫棟梁道。
“當然有空啊，親家找我，我還能沒空？”丁建國笑道。
孫棟梁聽到這話，卻是語氣微嘲，道：“老丁啊，不是我故意杵你啊，可這親家……恐怕是言之過早了喲。能不能做成親家，怕是還不一定呢。”
丁建國聞言，頓時一僵，心裏一緊，道：“呃……喂，老孫，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們孫家不會是改變主意了吧？”
“不不不，”孫棟梁立馬否認道，“老丁你還不懂我嗎？我們孫家一直態度都非常積極，對於這聯姻，也一直是舉雙手讚成的，更沒打算改主意。可問題是……你們丁家，怕是不夠誠意哦！”
聽到孫棟梁這樣說，丁建國稍稍鬆了口氣，苦笑道：“我還不夠誠意？老孫你又不是不知道，為了讓我家那執拗的女兒放棄那姓杜的小子，我都花了好大的功夫把她送出國去了，還專門給皓然和她創造機會。不是麽？”
“誒……這我都知道，但問題是，效果呢？”孫棟梁道，“都已經這麽些天了，我家皓然去了有幾十次了吧？結果連你家丁鈴的麵兒都沒見著！你說說，這我們能怎麽辦？”
“這……唉，我這女兒性子是比較拗啊，這我也沒辦法再強迫她了啊……總不能把她硬生生拽出來吧？”丁建國有些無奈地道。
“所以說啊，這情況就僵住了啊。我們孫家已經全力以赴了，可問題完全是在你們丁家啊。如果這事你解決不了，咱這親家還怎麽做？”孫棟梁道。
丁建國有些沉默了。
沉默了數秒，歎了口氣，道：“那你說說，我能怎麽做？總不能綁著她去和皓然結婚吧？”
“這當然不用，不過……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可能有點歪，你可能有點難以接受。”孫棟梁道。
“呃？什麽法子？”丁建國道。
“你讓你們家的人配合一點，給丁鈴下點安眠藥什麽的，把她給弄迷糊了。然後，讓我家皓然進她屋去，好好和她‘交流交流’。這樣，一晚上過去，事情不就好辦多了？你家鈴兒就算再拗，還能拗到哪去？”孫棟梁試探著道。
丁建國聽完，一下子僵住了，過了好幾秒，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有些生氣了，道：“老孫，你這說的什麽話！那可是我女兒啊！親女兒啊！你讓我對自己的女兒做這種事情？你特麽這也歪得太過分了點吧！”
孫棟梁聽這反應，倒是一點不吃驚，悠哉悠哉道：“老丁，你也別激動，我知道你什麽感覺。但，你有更好的想法嗎？你要是有其他的辦法，我還用提出這種歪門邪道嗎？”
丁建國聞言，還有些氣憤，但竟一時語塞。
的確，他真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辦法了。
孫棟梁見丁建國沉默，便又繼續旁敲側擊道：“老丁，你想想啊。既然咱們兩家必定是要聯姻的，那你家鈴兒，遲早不還是我家皓然的人嗎？早點，晚點，又有什麽區別呢？”
“正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你隻要一點頭，一切都沒問題了。到時候，兩家結盟，實力大增，我們家皓然也會好好對待你們家丁鈴。說不定，丁鈴想通了，還會感謝你呢。”
丁建國沒有立刻回答。但心中其實已然有了一絲絲的動搖。
“而且，你們家那丫頭，你應該也清楚。如果你讓她繼續拗下去，那最後，咱們兩家的事情黃了，便宜的是誰？不就是那姓杜的小子嗎？你女兒的清白之軀，不就得被那山野小子給了？你樂意？”孫棟梁繼續加了一把柴火。
這話一出……丁建國倒是渾身一顫，腦袋裏發生了激烈的化學反應！
他一下子回想起之前丁鈴被送走的那天、她從杜曉天那回來時的樣子！
丁建國也是過來人，自然看得出來，女兒已經委身於杜曉天了！
心中的火氣一下子就噌噌的往上漲。
剛剛動搖而產生的那麽一絲絲裂縫，就像是被撬開了一樣，再也合不上了。
他心中也開始冒出一個想法——既然女兒都已經被那小子糟了，也不是第一次了，那麽，讓孫皓然那啥一次，好像也沒什麽。反正，她以後必然是得嫁給孫皓然的。這一切，也都是為她好！
這個想法變得越來越強烈。
最終……丁建國一咬牙，道：“行！你說得對！就按你說的辦！咱們兩家，一定會是親家！”
……
開業的這一天，典禮結束之後，杜曉天和幾位名醫基本上都被來求診的病人給淹沒了。
沒辦法，來求診的病人，實在太多了。
不過……不得不說，有了幾位名醫以及他們的徒弟的幫忙，情況已經比之前杜曉天一個人接診的時候，好了不知多少了！
這樣一天過去，中醫分部接診的病人，基本上已經有數百名了。若是讓天一個人來接診，估計早就燈枯油盡、欲死欲仙了。
可有了這些名醫和高徒的幫忙，他雖然消耗還是頗大，臉色也有些蒼白，但正常行動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也不至於因為過度消耗而對身體有什麽損害。
……
今天，中醫分部比正常的下班時間遲了大概兩個小時才下班。
醫院裏的護士們也是用擴音喇叭喊了好久，才終於把沒有排上號的病人給勸散了。
接診完最後幾個病人，杜曉天和幾位名醫也是終於鬆了口氣，來到休息室裏碰個麵，準備閑聊幾句再離開……
。
他們來到休息室裏，坐下來，接過小護士遞來的茶，緩緩地喝了一口。
“我可是好久都沒這麽累過了，”胡忠誠略帶倦色，感歎道。
“是啊，沒想到咱這幾把老骨頭，還挺中用的，連這陣勢都撐住了，哈哈，”齊同善笑道。
梁厚德也笑了，道：“累的確是累，但心裏充實啊。能為中醫貢獻一份力，心裏實在是踏實。”
吳廣川和孫石都不屬於話多的人。但聽到這話，都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心裏也是讚同的。
這時，腳步聲又傳來。
杜曉天出現在了門口，緩緩走了進來，坐了下來。
梁老等人正笑著朝天看去，準備打趣幾句，卻忽然發現天的臉色可不是一般的蒼白，完全就像是得了重病一樣！
梁老等人紛紛神色一變。
“小天，你這是……怎麽了？”梁老擔憂地看著他道。
杜曉天擠出一抹微笑，搖了搖頭，道：“沒事，我沒什麽的。就是有點累而已。”
精於針道的吳廣川仔細打量了天一下，思忖了片刻，問道：“是因為……以氣禦針、消耗過大的緣故？”
杜曉天點了點頭，苦笑道：“吳老眼力果然敏銳。沒錯，我就是消耗比較大而已。回去休息休息便是，沒什麽大礙。”
眾人看著杜曉天這般虛弱的模樣，誰也不會覺得杜曉天沒什麽大礙。
要知道，杜曉天平日裏向來是風輕雲淡的，遇到什麽大事都不會驚慌，甚至都不會露出一絲不好的神態。
可現在，他卻表現得這般明顯，可見他虛弱也不是一般的虛弱啊！
為了治病救人，居然能把自己消耗得如此嚴重……眾人心中都不由得更多了一份欽佩！
“唉……小天，要不……你就不要接診太多了吧？不然，把你累垮了，那才是虧大了，”梁厚德一臉認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