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步入歧途
眼眶裏的淚不由自主的滾了出來,我也是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多年前那個溫柔的女人為何要對那個小男孩那樣的好,我將記憶裏的她與自己心目中的母親形象重合,我發現我真的是太蠢,才會重來沒考慮過關於她一個陌生人為何會對我那麽好的這個問題。
我剛出生的那年,為了我的前途,我的外婆被燒死了,我的媽媽被迫成了流落在外的女人。
我三歲的那年,我媽媽重新回到我身邊,那青春得掐出水的年紀,卻成了別人家的保姆來接近我。
我四歲那年,得知我的委屈,如果不是為了我,她不會鋌而走險去做凶手,也不會連家都不要害怕得成為了流落在外的亡命之徒。
我六歲那年,如果不是為了我,如果不是為了回來看我最後一眼,她也許不會死於非命,她也許能順利逃離她那個吸血鬼弟弟,遠走高飛過上了平常人的日子,畢竟她的性情容貌都很不錯,隻要能舍下我,她完全還能找個普通男人重新開始,不是嗎?
我忽然很想哭,我是到這個時候才知道真相,我從未想過那個一天天催促我上進催促我努力的女人,竟然是我的殺母仇人,到了這個時候,我也能想得通我小時候她為什麽從不心疼我了。
我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個什麽想法,按理來說應該是生母不及養母恩,可是她養育了我21年,我努力的想在我們倆共同的回憶裏找出一點她疼愛我的痕跡出來,可是很抱歉,我真的找不出來。
小時候她打我,犯錯了打我不犯錯也打我,長大了她罵我,談戀愛罵我,不肯爭家產罵我,怎麽樣都罵我,我的心情很複雜,我覺得很難受,也覺得很委屈。
我想哭,哭那個愚蠢的為我付出了七年時光的傻女人。
我在這間破舊的屋子裏淚流滿麵,這一年我21歲,我身上背負了那麽多沉重的枷鎖。
我重新找出了那張照片,她和我爸的照片,這是她的日記裏最大的證明。我捏著照片的手在發抖,我覺得我自己,正在被一個驚天的大秘密包裹。
我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怎麽做,按照她的日記來說,很多事情雖然是我媽賈香蘭做的,但更大的矛盾源頭不就是張老板嗎?如果張老板沒有對張庭朗那麽偏心,沒有隻生不養,那麽悲劇還會不會發生?
我笑著,誇張的笑著,隻覺得自己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放下照片,我把跟照片夾在一起的幾張紙拿出來,粗略看一遍,隻看了個開頭落款。我就知道這信是寫給誰的。
開頭稱呼是“阿笙”,落款是“媽媽”。
我顫抖著將那些情書拿出來,一封一封的看,我的眼淚再次洶湧到無以複加的地步,我的眼眶裏都是淚。
看到最後我不忍心再看下去,仿佛穿透了那薄薄的信紙看到她的心在滴血一樣,我將信紙猛地捏成一團拿在手中,我痛苦的抱著自己的腦袋,在這張小小的床上蜷縮成一團。
她給過我一陣子的溫暖,她是我的親生母親,是她親手將我推到了今天的那個位置,那麽我該如何辦呢?我一點都不知道。
賈香蘭和張老板都是我的仇人,我要去將日記本交上去將他們給揪出來麽?我也不知道。
找不到答案的我,在這間小小的屋子裏不吃不喝的躺了三天,這三天的時間,我感覺自己就好像經曆了許多事情一樣,三天之後,我想通了。
我不會拿著證物去舉報他們,現今的一切都這麽的來之不易,如果我去舉報他們,那麽他們也許會夫妻聯手,也許會將我這個野種殺人滅口,那麽很大的可能就是,我不但不能將凶手揪出來,甚至還有可能賠上自己。
現在的我還不夠強大,還沒有張老板有錢,那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趁著賈香蘭還不知道我已經發現了這個秘密的時候,趁著她還當我是兒子的時候,騙過她,好好的讓她為我爭取東西,為我鋪路。
我渙散的目光盯著桌子上那個破舊的日記本,哪怕隔著歲月隔著光陰,我仿佛還能看到那個可憐的女人。
我不忍再細看,帶走了日記本,重新封上了這個小房間的門。
下樓之後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吃飯,吃了頓飽飯之後,我感覺自己重新又活過來了。
現如今,我的仇恨上又添加了濃重的一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時光,一定能將該給我的東西給我奪回來。
等我再回張家的時候,我的表情基本已經恢複如常了,我不願任何人窺見我的恐懼我的秘密,我不知道這個秘密對我的殺傷力有多大。
我再回來的時候,我的東西都已經清理完成,都搬到張老板給我的一處新公寓去了,跟張庭朗的那一處別墅當年比不得,不過也還算可以的了。
在家裏的最後一頓飯,我沒有再見到張庭朗和沈夢心二人,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怎麽了,是不想見到我還是怎麽樣,不過這些人對於我來說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一家人各懷鬼胎的吃完了這頓飯,我是牙都咬碎了才強忍著吃完這頓飯,吃完之後我立刻就想要立刻,結果賈香蘭喊住了我,說有東西給我。
我現在還不想跟她撕破臉皮,當然也不想做得太明顯,所以她叫我的時候我也耐著性子跟著她去了。
我跟著她去了房間,進去了之後她關起門來,她在喊我在套房的客廳裏坐下來,她慢悠悠的開始泡茶,我也坐在這裏耐心的等著,看著她會跟我說什麽。
她很快就泡好了茶,推到我麵前來,我也慢悠悠的喝著。
她醞釀醞釀之後,一開口果然是一些安慰我的話:“阿笙啊,你不要生氣也不要難過,你還年輕,等你以後事業起來了,好女人有的是,至於這個女人,是她有眼無珠,咱們這就算了,好女人還有很多很多的。”
我點點頭,我現在已經不想再去探究沈夢心的事情了,對於我來說,還有許多其他的事情要去做,還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兒女情長。
“阿笙啊,你要記得媽媽為了培養你付出了多少啊!”說到最後,她忽然感歎著說道。
我在心裏嗤笑啊,是啊,她培養我,想培養我來爭家產,可是她卻不知道,要不是小的時候她對我的嚴格,也不會成就今天的我,是吧?
但是,既然她已經做了那些惡心的齷蹉事,就不要指望這一輩子都遺忘過去安然無恙的過了,我現在還沒有能力與之抗衡,等我有能力了那就再說吧!
我又點頭表示我將她的話記住了,我說我會好好的做事業,等我事業有成的時候會好好孝順她的,她很高興,她拍著我的肩膀欣慰的說,孩子長大了。
從她這裏離開之後,我就踏上了回公司那邊的飛機,我暗暗發誓,這個家我再也不想來了。
我拿著爸爸給我的一大筆錢,我知道如果將這筆錢投入公司裏,足以讓我將公司擴大一倍,但我這個時候還是深刻的發誓,這個賺錢的渠道真的太慢太慢了。
我爸雖然給我一點錢就有我半個公司的資產這麽多,我不能想象他到底有多有錢,而今就算我再聰明再有能力,靠自己賺錢哪有那麽快呢,我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去等了。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心裏的利益驅使,還是最近這些糟心事的刺激,最終,我走上了歧路。
我走上歧路其實是一個很偶然的時機,說真,或許之前二十年受到的教育驅使,讓我雖然覺得靠公司賺錢太慢,可我還是老老實實的這麽做了,可是我卻不知道,一個偶然的不察,卻讓我的公司翻船了,幾近崩潰的邊緣。
這段時間真的是我一生中最灰暗的時間,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女朋友和哥哥勾搭到一起,我失去了女朋友,我知道了親生母親的真相,知道了我如今的父母是凶手和幫凶,我想好好做事業,結果去也發現我的事業也遭受到了重挫。
那一段時間我幾乎是借酒消愁,我對人生產生了懷疑,我不斷的出入夜店等各種灰暗場所,甚至於,我還參加了一些富二代們舉辦的PARTY。
說實話,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連男人最基本的功能都沒了,當我看到那些人吃了藥,露出人類最原始的一麵的時候,我卻覺得非常惡心。
我惡心得奪路而逃,而我就是這個時候,第一次見到那個男人。
那個人是惡魔,也是我的領路人,如果不是他,或許我還在崩潰的邊緣徘徊,如果不是他,我也許就不能重振旗鼓了,但也是因為他,我的生命徹底走入一條黑暗的道路。
那個男人問我為什麽不加入到那些人中,我說我覺得很惡心,我不想背叛了自己的生命,也背叛自己的身體,那個人卻笑,他說能來這種地方的很少有像我這麽清醒的人,他問我怎麽了,為什麽會出入這種地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苦了很久,對著這麽個陌生人,我竟然就原原本本的將我深藏於心的折磨了我很久的秘密傾訴出來。
那個男人聽了卻笑了,他跟我講了一個更為悲慘的故事,他麵色平靜的講完之後,問我說,小夥子,我有一個讓你將自己的事業發展長大從此不再有任何煩惱的生意,你願意嚐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