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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血染之聖妃初長成

  我對春芽的了解並不深,但自此以後,我對她的信任達到了無以複加。春芽不像別人,她的關心很純粹。賣花巷讓她見慣了世事,卻沒有讓她複雜多少,就像她簡單的信條,好吃好喝,敢愛敢恨。


  天下大事,與她何幹?可天下大事,與我何幹?


  每每想到這裏,我隻能報之以苦笑。


  第二天圖子回來了。跑了幾天的路,黑了不少。咧著嘴傻笑的時候,牙齒白白的,很好看。


  “過墨朵城的時候信差點就沒了,結果不知道從哪兒殺出來一個小英雄,把信搶了回來,要不是他……”圖子正說的起勁,看見來人,眼睛愈發亮了,“哎,你怎麽來了?王後,快來看,這就是我說的小英雄,信就是他搶回來的!”


  由於圖子高興的都能跳起來了,我便抬頭看了一眼,結果就看見一身墨色的逐風走了進來。


  “先生!”對於圖子的誇讚,逐風顯然很享受。傲嬌的走了過來,給我行了一個大禮。


  我淺笑著歎:“都是英雄了,你的大禮我怎麽受得起!”


  逐風俊眉擰起,不說話了。


  唉,就知道這小子冷木頭一個,想和他說笑,隻等著累死吧。說起好玩,還是魄兒好啊,流裏流氣的小模樣,討喜。


  “呀!你是王後的徒弟啊,難怪這麽厲害,小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嘿嘿……”圖子撓頭笑。


  說起來圖子要比逐風大幾歲,也不知道逐風怎麽英勇了一番,讓圖子崇拜至此。真真是近朱者赤,圖子跟著冬葛,也學會了服強。


  “圖子啊,你先下去休息休息吧。我讓春芽給你備了一桌好吃的。”


  圖子憨憨的有些可愛,可不笨不蠢,鬼著呢。自然知道我與逐風有些話不好當著他的麵說,答應著退下了,順道關了門,清了場。


  這是聖妃宮,聖女到處都是。


  “你怎麽來了?”待圖子走了,我問逐風。這些日子逐風一直跟著他的父親,聞達。出兵野狐鎮的時候,我令徐長和聞達大軍北上,經過這幾天的征戰,已經突破戎邏的防線,與拓跋不夕會師,不出十日便可到達黎都。


  逐風先是出現在賣花巷,又出現在這裏,我是需要問問的。


  “來找先生。”符合逐風的回答風格,沒有廢話。


  “你父親知道嗎?”這小子的性子本就沉穩,自從誤食了鴉片之後,則趨向陰沉了。他不想說,你是怎麽問都問不出來的。


  本以為他會有什麽重要的消息要講,可聽他說話的口氣,我突然覺得這小子怕是玩了一把離家出走的戲碼。唉,亂世當頭,這又是唱的哪出戲碼。


  “知道。”逐風吐出了兩個字。


  我隻好揮了揮手,讓人安排圖子照顧他了。顯然,我這麽做是有目的的,隻希望圖子能從他的口裏套出些話來。


  退一萬步講,逐風話別在心裏久了,晚上說夢話全倒了出來也是說不定的。


  我起身望著被大雪籠罩的茫茫世界,說不明心境是什麽。這場雪罕見的大,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粼粼的光芒,若是出去轉一圈,眼睛都能被射瞎了。


  我想起我的霽晨了,扯著心的疼。


  聽春芽說,賣花巷的芳姨收拾行李,自願滾蛋了。我心中生疑,派人去查,可是至今杳無音訊。皚兒已經安全到了延風國,當日他們遇襲,暗衛不得已分成兩路,一麵護著一個孩子走。


  霽晨還小,又帶著奶娘,走的慢,皚兒都到賣花巷幾天了也不見人帶著霽晨來。拓跋不夕派了大量的人去找,卻一點兒的痕跡都沒有找到。


  幾個月過去了,冬已經罄了,這場春雪融後,柳條上都能冒出新芽了。忙忙碌碌,從東到西,從南到北,日夜奔波,這樣的日子讓我覺得有一生一般的漫長。


  兒子啊,這就是老天對娘親的懲罰嗎?可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新年伊始,這片大陸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先是滅亡了幾年之久的黎國複國,拓跋大帝再現人間,已經控製了北國的大片領土。與北國兩兄弟成鼎立之勢。


  再有天妙聖妃公開擁護拓跋大帝,而這個天妙聖妃,就是我。


  可笑的是,摩戈染病。戎邏,病重。就連遠在蘭國的蘭彥也重病不起。其他兩個人是真病假病我不知道,可後麵的蘭彥我是清楚的。


  因為據說他的國庫被盜了。這消息挺準的,因為他的那些金子就放在蒼堇的地下金庫中。


  最最讓人想不通的是隱綽奪了北國的墨朵城。墨朵城與蘭國的上水城相鄰,而臨海國在東。隱綽在上水城數年,根基很深早就是他的地盤了,若是占了上水城倒沒什麽。


  可偏偏,他派人出兵打了一路,沿路的城破了不少,他一個都不要,偏偏要了墨朵城。要知道墨朵城離臨海國可還是有一段距離的。他要一個孤零零的飛地做什麽?

  隱綽的心如海深,一般人是看不透的。


  隻是摸不透心的又豈止是隱綽一人?

  按理說白堇和拓跋不夕之間的障礙就是身份懸殊,這簡直比親生兄妹還要可怕。可現在,春暖花開,兩人還在拗什麽呢?


  明明愛的至深,卻又兩兩相望?看來這逾越不了的距離,不是身份,而是心牆,中間橫著一道跨不過去的心坎。


  逐風也是賴在我的聖女宮不走了,每天帶著圖子,在星月城裏招搖過市。沒過多久,就有一群人聽命於他了。


  聞達對他的這個兒子不聞不問,倒是外公泰言來住了些日子。泰言來的時候還捎來了一份大禮,名字叫做魄兒。沒過多久,小水和皚兒也過來了。


  冬葛來接春芽,可春芽死活都不見。


  我問為什麽,得到的結果也讓我不知如何是好。當日春芽哭的肝腸寸斷。春芽家窮,她爹把她賣到了賣花巷,這一呆就是十年,十年啊一個女子的大好年華,全部斷送在了那裏。而斷送了的除了愛情,還有她做母親的權利。


  春芽對冬葛的情太深,深到可以放棄。


  我想勸,可怎麽勸呢。最最諷刺的是賣花巷是我的產業,而且歸在蒼堇名下的還有好幾個妓院。


  天妙聖妃?嗬,這真是把天下所有的惡事都做盡了啊。可顯然,這隻是個開始。


  我頂著這個至高無上的帽子,開始了無盡的爾虞我詐,隻希望有機關算盡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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