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暗雲之輕雲何處盡
傳說中他拓跋長涉這一輩子一定要娶一個姓名裏有雲的女子,因為隻有這樣他才能有更長的性命。
拓跋長涉啊,你能否告訴我這傳言,能信幾分?你信了幾分?
天際的暗雲翻滾,一夜之間幾多坎坷,對的人,錯的人,輪番登場。簡直比戲台還要忙上幾分,亂上幾分。
我笑已疲憊,若你還在,我便用千萬滴淚將你淹沒。
三年後。
三年的時間能夠改變什麽呢?
這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若說驚天的國家大勢應該也是有的,最著名的就是瑱國又來搶過一次,隻是這次的目標卻是蘭國。顯然蘭國還不如臨海,抵擋不住,隻能割地賠款,四處舉債。
隱綽手裏有的是錢,借給蘭國些銀子過冬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帶有蒼字的招牌,便也從東掛到北,從北掛到南。
可三年對於我這樣死了心的人來說,可謂是三年如一日昏昏噩噩,無波無讕。
眼下是春,春風料峭,柳芽新成,看起來是一個好年景。
這天我收到了一封來自摩戈的邀請函。大概的意思是摩戈病重,怕是不行了,她的王後請天妙聖妃為摩戈賜福。
這倒的確是天妙聖妃的職責,無論貧富,無論貴賤,隻要你能夠請的動,天妙聖妃必然會為你禱告,讓天神留你一條性命在人間苦苦的挨著。
我之所以拿出來特別強調的原因則是因為摩戈的王後,雲靄。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讓我喜憂參半的名字,這也是一個讓我無能為力的名字。不管怎麽說,她是這個故事的引子,或多或少的讓故事悲傷了起來。
黎國古堡的牆角上刻著一個句子,輕雲何處盡,微月掛梢頭。黎國的宮人傳說,黎國想要活,就必須有一個姓名裏帶雲的女子做王後。
雲字?我苦笑不已,說的是我還是她呢?
從來,雲靄都似是一個傳說中的女子。她的美貌,她的性情,就像她聞名天下的美人釀一樣,被人們傳的神乎其神。
當時民間有四大美後之說,分別是醉姬雲靄,明妃蘭鬱,昭儀海棠,狼後紅巾。
顯然,雲靄位居其首。
當時民間還有一種說法,生男莫喜,生女莫悲,雲靄夫人酒天下,海棠夫人的舞天下,蒼堇夫人天下皆商。
顯然,雲靄又名列前茅。
說不嫉妒是假的,就衝著她是拓跋長涉第一個丫頭這件事,就讓我心中泛酸。一直就很想見她,傳說中她美的傾國傾城,稱冠古今,我倒真是想看看,要怎樣的美,才能美成這樣。
不過,事情也並不是那麽簡單。至少白堇會說:“你已經公開支持拓跋不夕了,跑去摩戈的領地也不怕一去不回?”
這話我在心裏頭掂了掂,最後嘴角輕揚:“天妙聖妃擁有的權力不是齊天的麽,這可是你告訴我的。”
白堇涼薄的遞了一聲:“有權力的地方就會有鬥爭,雲靄比你想象的精明。”白堇的話沒說透,可我聽得明白。明顯的,雲靄擺了一席鴻門宴。
“是啊,若她沒有幾分好,拓跋長涉也不會給她幾分情。”我輕輕調侃,非常的沒心沒肺,“可出來混總是要還的,她欠拓跋長涉的那丁點情債,我不討回來心不甘啊!”
鴻門宴這詞人們常用,可是似乎忽略了一點。赴了鴻門宴的人都是活著回來的,而且還能斬殺內奸。
白堇定定的瞅著我,末了歎了一句:“你果真不適合做天妙聖妃。從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的心誌堅定,野心勃勃,遲早有一天你會站在頂端母儀天下,睥睨眾生,因為我瞧得出來,這才是你的宿命。”
白堇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來:“我當了天妙聖妃這麽多年,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我自詡心比石頭還冷還硬。可我看到如今的你,心下卻是不寒而栗,因為你比我多一樣東西!”
我挑眉疑惑的看著白堇。
“是狠!”白堇語調悠悠,“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那麽多死人到平靜下來用了多少時間嗎?三年,我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平複不安的心,而你隻用了不到三個時辰!”
“天妙聖妃看慣生死,但她不會操控生死!”白堇語重心長,我聽得出來這是白堇對我的警告。
我眼睫輕顫了顫,終是什麽都沒有說。轉身利索的上馬,往摩戈的城奔去。
我知道天妙聖妃的本職是冷眼旁觀,可我不甘。說我心如蛇蠍也好,說我利欲熏心也罷,我隻是想要整個天下來祭奠一個男人,我的男人。
北國都城赤炎城,在北國的西邊,靠近延風。這裏風氣開放,魚龍混雜,實在不像是一國之都。可人世間的故事就是這樣的可笑。多年前,一任拓跋大帝給了一個大臣一塊封地,原因則是拓跋大帝奪了這位大臣的妻子。用一個女子換了北國的天下,這可真是個劃算的買賣。
於是乎,北國國王以搶拓跋族人的妻妾為榮。說起來,摩戈的身體裏也是留著拓跋王族的血液的,因為他的母親也算是拓跋長涉的姑母。
這也成為了戎邏反他的原因,血統不純,身份低賤。要知道在北國王族中,擁有拓跋血統的人視為下賤,何況摩戈是庶子。怎麽看這國王也輪不著他啊,可偏偏就是他。
這讓戎邏怎能不恨?
恨好啊,有道是幫助敵人的敵人就是幫助自己。常言道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倒要看看這個奪了戎邏寶座的摩戈有幾分的能耐。
天妙聖妃出巡,天妙聖騎伴駕,其聲勢不可謂不浩大。
摩戈派來的人在城外三裏處迎接,當然這是規矩。
不過我聽人說過,不按規矩辦事的無賴招數總是很管用的。所以,就在摩戈的人迎著風沙在城外苦苦的守著的時候,我已經坐在摩戈王後宮裏喝茶了。
不過我也不是那種不通情麵的人,摩戈派出去的人還是會迎到我的三千鐵騎。
我端著茶杯,打量著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