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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舊亭之還是要離開他

  “無愛便無恨,雲水白蒼,你捫心自問,當真沒有愛過他?”可是蘭鬱的聲音追隨我來。我愛戎邏?這怎麽可能?很多時候愛恨很難辨別,但我雲水白蒼的確不愛戎邏,再過個千年萬年都是一樣。


  一日後,煙雨城傳來消息,拓跋長涉的毒解了。


  我拿著繞指柔的解藥,想再見一次蘭鬱。


  “你的解藥很管用,你們可以回去了。”我平靜的開口。蘭鬱的侍衛也在這個時刻冒了出來,護著他們的主子。


  “雲水白蒼,你怎麽知道我會有解藥?”蘭鬱終是拗不過好奇心,問了出來。


  “汀羅流醉說隻有她有,我便猜到你也會有。冕叔叔做事永遠不會是唯一,就像這繞指柔的解藥,也有兩顆。”既然她汀羅流醉能偷得,你蘭鬱也會偷得。


  “想必你也知道,中了繞指柔的人最多隻能活過一年,而且在這一年裏,定會忘記過去,返璞歸真。”我看著蘭鬱逐漸暗下去的眼神,冷冷的補了一句,“我想明年天蓮節就是戎邏的忌日!”


  “哈哈哈,雲水白蒼你先不要高興的太早,拓跋長涉雖然可以不死,但是他的骨痛病卻並沒有解,每個朔月之日,都會疼的生不如死!”蘭鬱狂笑,此刻的她仿若贏了整個天下。


  “我知道,所以,我用繞指柔的解藥來換。”蘭鬱你我從小一起長大,你的脾性我怎可能不了解。我們都要給自己留個後手,才是最好。


  “不過,他忘了過去也有好處,至少他會對你好。你確定這解藥你想要?”看著蘭鬱眼眸裏一點一點滔天的怒火,我平靜的問道。我倒想知道蘭鬱對戎邏的愛,到了何種地步。


  “一年之後,本宮來決定他的生死!”蘭鬱一把奪過解藥,丟給我一粒藥丸,攙了戎邏,走遠了。


  其實,蘭鬱也是個可憐的女人。我從不恨她,隻是命運將我們放在了對立麵,隻能針鋒相對。


  又過了一日,煙雨城消息傳來,拓跋長涉的毒解幹淨了。


  我心中大石落地,立街角立著的舊亭處,心中無限悲憫。一直以為,隻要相愛,就能廝守。


  可幾番聚合離散之後,我悲哀的發現,相愛可以不問緣由,但是卻有千萬種事端使得相愛之人難以廝守。


  小時候,爹娘常帶著我在這個舊亭裏納涼嬉戲。心情好的時候,爹爹還會寫上幾幅字送給吃不起飯的窮人。


  人人都知,城東角,有一個樂善好施的雲水家。家裏有個漂亮的妻子,乖巧的女兒。可是蘭彥以愛的名義,無情的摧毀了這一切。


  舊亭之中有一方石桌,上麵擺著一壺秋草,一碗藥。


  我緩緩的坐了下來,安靜的飲茶。


  一杯,兩杯,三杯。


  突然間,幾十個黑衣人冒了出來,一瞬間將舊亭圍了個嚴實。


  我旁若無人的飲茶。


  黑衣人長槍齊涮涮的指向我,千鈞一發。


  “蒼堇,你害死了冕王殿下,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有個人開了口。


  “我?”放下茶盞,我揚唇冷笑,“冕叔叔養我十載,我雲水白蒼還不至於那般狼心狗肺!各位要是識時務的話,就趕緊離開,本夫人想殺的是蘭彥,與你們無關。”


  “好狂妄的語氣,真是不知好歹!兄弟們動手!”


  “等等!”我又斟了一盞茶,像個無事人一樣平淡的說,“在你們動手之前要先想好了,估計這會兒蘭彥已經人首分家了!”


  此話一出,黑衣人們的內心炸開了鍋。蘭彥並不是什麽明君,死忠於他的人,戎邏有,他可沒有。


  “妖女,休得在此妖言惑眾!”


  “妖言惑眾?”我笑彎了腰,“既然你們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下手無情。”


  我的話音剛落,又有數十人從顯現,把蘭彥的人圍了個嚴實。


  “記好了,雲水白蒼,從不說大話!”我依然是悠然的飲茶,亭外的風起湧雲卻與我無關。我坐在亭中,卻是置身事外。


  偶爾有家夥朝亭中招呼過來,可我紋絲不動,視若無睹。


  待最後一杯秋草下肚,亭外恢複安寧。


  隻有漫地流淌的血液,應和著夕陽,如火般的慘烈,證明著剛剛在這兒所發生的一切。


  我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真苦!


  我緊閉雙眼,累了,倦了……


  梅子塢,櫻花林。


  “爹爹,蘭彥終於被我殺死了,你和娘親的大仇我報了。冕叔叔愛了娘一生,我便讓他在桃花林裏陪娘了。您想念娘親嗎,一個人在這裏會很孤單吧,若是爹爹想去看娘親,就托夢告訴我,我帶你去桃花林。”


  我在爹爹的墳前祭拜。


  四周的美景我看不見,隻能聽見鳥兒在樹上吱吱喳喳的叫喚。


  原來,爹爹你並不孤單。


  忽然想起一句話,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不是隻有天天廝守在一起,才算得上真愛。


  “夫人。”春芽扶我起來。


  “春芽,你是懂我的對吧?我的選擇是正確的吧。”我對春芽說,我何嚐不知就這樣離開拓跋長涉,是兩個人的煎熬。


  “夫人,小心腳下。”可春芽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她明明愛著冬葛卻選擇了離開,我明明愛著拓跋長涉卻不敢廝守,為什麽這樣做,我們都不知道,更談不上對錯。


  為了愛,我們都很勇敢,勇敢到忍受割心剜肉的痛,也要守著一份高傲的愛,哪怕傷人傷己。


  “霽晨,還好嗎?”忍下心頭的悲傷,我輕聲問道。


  “好,白堇帝後傳來書信,一個勁兒的誇他呢!”春芽笑道。


  “那他呢,他還好嗎?”我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恢複了拓跋長涉的身份,去了狼王穀。”春芽歎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過些日子,我們去黎都看看霽晨吧。”


  “好。”春芽應好,扶著我往山下走。


  “玉兒!血,血,好多血!”陡然間戎邏的聲音傳來,顫顫巍巍的似乎被嚇的不清。


  “別怕,別怕,這兔子的腿受了傷,我已經將血止住了。”蘭鬱的聲音不再死板,生動有味,“沒事了,沒事了……”她耐心的哄著戎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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