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學醫術練武功
不到中午，桑未就提著籃子來到楣風麵前。
“找好了？十八種，你能分清楚嗎？”楣風半信半疑地接過籃子，怎麽可能這麽快就把這十八種都認全了？那山坡上的藥草種類很多，不細細看很容易拿錯，而且他還有意說的很快，以此刁難桑未。
桑未拿起樹下放著的陶罐，大口大口灌著水，轉過身迎著風，讓自己出了一身汗的身體好好享受一下風的清涼，她可是不想和這個臭老頭說話了。
“真的找齊了……”楣風扒拉著籃子裏的藥草，喃喃自語道。
十八種藥草長得十分相似，都是珍貴草藥，實際上是他種在這裏的，桑未能再這麽短的時間就認識這些草藥，難道真的是天賦異稟？
“喂！”
桑未緩緩轉過身來，“楣風前輩，我叫褚桑未，不叫喂。”
“哼，什麽褚桑未！”楣風不屑道，他望著桑未，“以後別前輩前輩的叫我了，聽著真煩！”
“那叫什麽？”桑未心想，叫你臭老頭，你願意嗎？
楣風拈著胡須，“叫太師父吧。”
“太師父？”這是個什麽奇怪稱呼？桑未皺眉，她一笑，“不如叫您楣風爺爺吧，這樣顯得親切。”因為這樣比較正常。
楣風挑眉，他自己把望月當做女兒一樣，褚桑未又是望月的女兒，叫一聲爺爺豈不是更親切？好像這樣也對啊！
“嗯，隨你吧！”楣風隨意答道，他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右手朝右邊空發一掌，小樹叢轟地一聲響，樹叢都倒下，露出一個斷了腿的小白兔，楣風右手在空中做抓狀，小白兔就飛也似的到了他的手裏。
桑未很是驚訝，就聽楣風道人說道，“就從這個兔子開始教起吧，你怎麽看這隻兔子？”
桑未皺皺眉，這算什麽問題？
“這兔子本來在無妄山活得自在，可不懂觀察四周形勢，而且沒有強大的能力自保，在最危險的時候跑出來，這表明它沒有避難的意識和能力，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山林裏，死亡可能是最好的選擇，也是最終的歸路。”
聽到桑未的回答，楣風道人眯起眼，褚桑未可不像是她這幾天表現出來的那麽無憂無慮，她是經曆了什麽，才讓她這麽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心思這麽重？看問題看到最深處，說得好聽叫做深謀遠慮，說的直白那是怨念太深，將自己所處的環境想的太過糟糕。
“你猜我現在要對它做什麽？”楣風問道。
桑未搖了搖頭，“是不是想讓我中午做兔肉？”
楣風道人又是一記白眼，褚桑未真是沒救了，除了死和殺，就沒有別的處事方法了嗎？
“看著，我要用你剛才摘下的草藥來救活這隻兔子！哼，小女娃怎麽這麽沒有同情心！”
桑未一僵，皮笑肉不笑，“楣風爺爺，我能問您個問題嗎？”
“有話就說！”
“你把兔子打傷，又大發慈悲地救活它，你要是這隻兔子，你會感激你這個富有同情心的老爺爺嗎？”
楣風撅起嘴，幾乎都要跳起來，“不要頂嘴！看著！”
楣風講解地很是認真，難得有這麽認真的時候，他把每一種草藥的特征、效用、適合的症狀、副作用，都一一作了介紹，就像是一本活的本草綱目似的。
桑未也很認真的地聽著，心裏暗暗稱歎，這個老頭果然有兩把刷子，這個兔子剛才還奄奄一息，現在就活蹦亂跳的地回草叢去了。
“看懂了沒？”楣風將敷過兔子的碎草藥往邊上一扔。
桑未點點頭，心裏還在默記著剛才楣風所說的話，“所以，楣風爺爺，我們現在做什麽？”
“能幹什麽？要回去吃飯了！”
桑未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難道不把兔子抓回來，做中午飯嗎？”
楣風心中大呼，真是要老命了，褚桑未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喜歡殺生！
“來來來，我告訴你，以後你要真的拜我為師，你就必須要治病救人，而且是見人就救，不許不救！這個可以懂嗎？”
桑未眼中泛起一陣冷意，“難道還要救害我的人嗎？”
楣風盯著她，“當然要救，如此你還學嗎？現在不學，還來得及！你可以立刻走！”
桑未眼神慢慢柔軟下來，今後還會有什麽傷害她的人呢？她已經躲得遠遠的，再也不會有什麽人傷害她，她也不需要再算計別人了，如果真的要救人，就當做為自己這兩世所做的孽積德吧。
“好，我學。”
楣風帶著她往山下走，“那你可記住我的規矩，做事以善先行，不許主動出手，隻能自保，在看到每一個病人時，都要念一句，‘勿忘真善，仁者愛人’。這你懂了？”
桑未頭皮發麻，“救人就救人，說出來不是很傻嗎？”
“什麽傻！醫者的天職就是將仁善傳揚出去，交給每個病人，讓他們再帶著仁善之心去救別人！必須說，沒商量！”
仁善，說起這個詞，桑未想到了那個仁善的孟之宇，不知道他逃出去之後怎麽樣了，應該會海闊天空了吧，他找到自由，應當別無所求了。
楣風每天都帶著桑未上山去認草藥，回到住處還要根據不同的症狀配製藥方，桑未學的很賣力，有時候睡著睡著還能想到一個對症的方子，還大半夜的敲開楣風的門，興衝衝地告訴楣風，雖然被楣風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但桑未還是為著找到一個新方子而高興。
“小姐，寶劍放在牆角，一直被融化的血水淋著，我看著是不是要生鏽了，我不是故意的……”香雨跑到配藥的房間來，委屈地對桑未說道。
桑未正和楣風蹲在地上研究著藥方，現在已經是冬天，外麵下著鵝毛大雪，所以白天就在這小藥房裏配藥。
桑未起身，接過紅玉血劍來仔細看了看，“還好，這劍不是生鐵造的，沒事，你放回去吧。”
“等等。”楣風也拍屁股起來，“你會用劍嗎？”
桑未笑了笑，“稍微會一點吧。”
楣風來了興趣，“耍一耍給我看看。”
桑未知道不能拒絕楣風，思忖了一下，就拔劍耍了一套劍招，劍招銜接的很好，沒有一點錯處，而且還帶著自己獨到的柔勁兒，有舞姿的優美和舞劍的淩厲，這是桑未練得最熟的一套，就是最初褚純帶著她第一次去蒼黎軍營時，秦衍教的那一套。
“大概就是這樣了，楣風爺爺可不要笑話我。”桑未收劍笑道。
楣風撇撇嘴，“美則美矣，可你這怎麽殺敵？也不知道是哪個笨蛋教你的！”
“什麽笨蛋啊！左相大人可是現在的蒼黎皇帝！道人您在深山老林裏可是不知道了吧！”香雨還得意洋洋，突然看到桑未淩厲的眼神，這才慌地捂住了嘴。
“呦，皇帝啊，是孟越那個老小子嗎？我看不像啊！”楣風似笑非笑地盯著桑未，好像要看好戲的樣子。
桑未的目光波瀾不驚，輕輕一笑，“蒼黎已經不是孟氏為主，現在的皇帝是從前的左丞相秦衍。”
楣風嘿嘿一笑，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毛頭小子，有出息了……”
桑未輕蹙眉頭看向楣風，怎麽覺得這話怪怪的。
“來，你這劍招也耍的不錯，可看起來花拳繡腿，不像是能嚇唬得住人。讓我來教你一個能把人嚇得屁滾尿流的招數，看好了！”
楣風左手打直一伸，淩厲的鋒芒從袖管中隱現，長長的銀劍從袖筒中飛出，楣風手持銀劍，劍氣肆意，看似隨意揮灑，實則招式明晰，招招製敵，柔中帶著剛正，難得的正氣浩然。
桑未驚羨，眼睛直直地盯著楣風，目光隨著楣風的招式上下飄動，不放過一丁點細節。
劍氣一收，楣風揚起的白袍漸漸平下來，他甩著劍，向桑未道，“怎麽樣啊！看明白沒？用不用我再教你一遍？你這腦子也……”
“看懂了，楣風爺爺請指教。”桑未提劍旋起，紅玉血劍像是一條剛勁的紅綢，在桑未手中耍的劈劈啪啪作響，宛若一條靈巧的遊蛇。
桑未輕喘著收招，將劍背在身後，微微笑著站在楣風麵前，楣風嘖嘖稱歎著，打量著桑未。
“小丫頭學的倒挺快，倒讓我想起了，想起了……”楣風頓住，嘿嘿一笑，不再說話。
桑未挑眉，“想起什麽？”
“瞎打聽什麽？睜大眼睛看好，再教你一招！”
楣風以高強度、大批量的教學方法教了桑未很多劍招，桑未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隻教一遍就能學會。這段時間，她將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學醫術和學武功上，從前的事倒是漸漸淡忘。
夏天裏白晝漸漸變長，桑未曬了一天藥草，香雨香雪都困得支撐不住睡著了，她將晾曬的草藥收回藥房，就趴在了台子上一小會兒，眼皮就開始打架。
“喂，別睡了……醒醒……褚桑未！”
桑未感覺到臉被人拍了拍，她迷迷糊糊地抬頭看去，整顆心像是裝了半瓶水一樣，晃來晃去，讓她安不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