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愛情失而複得
故事的結局是悲傷的，可那個仙女在憧憬著愛情時，是多麽美好。
南雲芷想，她大概看到了仙女所向往的那個夢境，不就是如此嗎？
看到秦衍站在她麵前，南雲芷心裏變暖，但不知自己僵硬的臉有沒有笑容。
“不是走了嗎？”
秦衍笑了笑，手搭在她的肩膀，觸碰到她身上的涼意後雙手一頓，便將她攬入懷中，聲音低啞著在她耳邊說道。
“你不是還在等我回來？”
南雲芷的喉嚨頓時湧上酸澀，雙眼充斥著什麽溫熱的液體，她使勁地呼吸了一下，混沌的腦袋中閃過許多畫麵，一路走來，秦衍從來都是守在她身邊，所謂的報複，不過是折磨了他自己，她怎麽會遇到這樣一個他？
她將臉埋在他的胸膛，悶著聲音道，“我餓了。”
他的胸膛傳來悶悶的笑聲，她感覺秦衍又摟緊了許多，“好。”
兩人來到了醉月樓，一桌好酒好菜擺滿。
自從回來後，南雲芷第一次見到秦衍眼中竟有暖色，秦衍給她夾了許多菜，還柔聲道，“多吃點。”
她隻是略略動了動筷子，胸中那種壓抑許久的情緒仿佛一下子要奔湧而出似的，她放下筷子，拿過兩個酒盅，都斟滿了遞給他一杯。
“太冷，喝酒驅驅寒，今天晚點回宮可以嗎？”
秦衍看著南雲芷的眼睛，這雙眼睛向來清冷如這寒冬臘月的霜雪，如今卻染上了些落寞般的傷感之色，讓秦衍的心也隱隱疼了起來。
他端起酒盅，“沒關係。”
哐當！清脆的一聲響，兩個酒盅相撞，酒水灑落了一點，南雲芷已經將一杯喝了下去，又給自己斟滿杯酒，“你明日還要早朝，不能喝太多，你喝一杯，我喝三杯。”
秦衍深深望著她，將酒盅放在唇邊，緩緩喝下，南雲芷已經像是拚了命似的喝下了第三杯，又給兩人滿上。
就這樣一直沉默著喝酒，秦衍也沒阻攔她，真就像南雲芷所說的，他喝一杯，她就喝三杯，他一直深望著她，眼中浮現淺淺的疼惜之色，他是不是，錯怪她了？
南雲芷自斟自飲，一杯接著一杯，她知道自己沒有喝醉，可眼淚好像不聽話似的一直往外湧，她抬手拂去淚，又倒滿了一杯，往嘴邊送，可手腕卻被抓住，她怔怔地抬起淚眼。
秦衍握住她的手腕，望著她，另一手取下她的酒盅，一仰頭喝了下去。
南雲芷閉了閉眼，淚水簌簌流下，她抬起右手握住秦衍的手，秦衍一把將她拉了起來，抱入懷中，像是找到了失而複得的寶物，不願再放手。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秦衍什麽話都沒說，吻了吻她的唇，便一直把她摟在懷裏。
她實在太苦，偏偏她不擅長向別人訴苦，尤其是對秦衍。
等她醒來時，她感覺到她還在秦衍溫暖的懷抱之中，昨夜他們沒有回宮，就睡在了醉月樓。
她枕著秦衍的手臂，稍一抬頭，就碰到了他的下巴，秦衍睜開眼睛，溫柔一笑，“醒了？”
南雲芷想，她現在一定很狼狽，眼睛應該是腫得像核桃，她馬上低下頭去，秦衍抬手將她的臉抬起，深深一吻，無關風月，隻是溫暖。
這個冬天，好像不那麽寒冷了。
南雲芷最近總喜歡站在卿知殿的院子裏看雪，香雨香雪都看出來不對勁的地方，她們冷傲的小姐最近總是笑，笑得溫柔。
“小姐受什麽刺激了？最近看著我做的糕點都在笑，難道我的糕點已經成精了？”回廊下，香雨和香雪湊在一起，望著房簷下看雪微笑的南雲芷。
香雪皺著眉，“我覺得聖上才是受了刺激，來卿知殿越來越勤，而且對小姐說話都是和顏悅色的，雖然咱們也很希望這樣，可小姐和聖上，不是鬧翻了嗎？”
“對啊，咱們一直在小姐身邊，她什麽時候和聖上和好的？”香雨咬著手指。
卿知殿的門被推開，一聲“聖上到”讓香雨香雪更瞠目結舌，今天秦衍已經過來兩次了！
南雲芷冰天雪地的心正悄悄地開著花，她和秦衍之間越來越好，秦衍每天都找著理由過來，理由花樣百出，常常一進門就大喊。
“南皇妃，你給朕解釋一下，為什麽午膳沒有吃補身子的烏雞湯？”
“南皇妃，聽說卿知殿是積雪最多的宮殿，你知道這樣很有損皇宮的形象嗎？朕監督你們，打掃幹淨！”
“南皇妃，雲攸進貢了一些珠寶首飾，附上信件一封，卻是隻給你的，這明明是小國向大國的進貢！南雲斕想幹什麽？”
“南皇妃，你知道龍嘯殿門前樹上的那隻鬆鼠去哪了嗎？是不是被你嚇走了？”
“南皇妃……”
“南皇妃……”
不厭其煩，吵嚷著進來，看到南雲芷在庭院裏時，便笑嘻嘻地擁上去，這樣的大轉變讓全皇宮都看呆了。
可南雲芷還是發現了個奇怪的現象，正好這個晚上秦衍沒有過來，南雲芷便和宮人們閑聊起來。
“這兩年，你們知道誰最得寵嗎？”
墨竹墨蘭聽到南雲芷問這個問題時，都嚇了一跳，彼此看了一眼，以為南雲芷要開始鏟除那些得寵的妃子了。
春喜是宮裏的老人，她想了想便道，“皇貴妃能出入龍嘯殿，其他妃子的品級也都很高，可本朝與前麵幾朝相比，後宮人數實在太少，還不超過十個，而且基本上沒能得到聖上的召幸，依奴婢的觀察，不管皇妃是姓褚還是南，從始至終得寵的隻有您一個。”
南雲芷被春喜這一本正經分析的模樣逗笑了，隨即她想了想，疑惑道，“你說，基本上沒人得到召幸？”
春喜點點頭，“是這樣的。”
“那還是有人得到召幸了？是誰呢？”
春喜道，“隻有邱貴妃，兩年前，不知為何，聖上叫了邱貴妃去侍寢，第二天中午午膳後，邱貴妃才回宮，正因為這件事，邱貴妃在後宮的地位提高，縱使皇貴妃壓過她一頭，可其實邱貴妃和皇貴妃的地位是一樣的，其他人從不曾得到過召幸。”
南雲芷有些震驚，怎麽可能？後宮裏的美人也不少……
墨蘭有些猶豫，還是說了，“聖上登基兩年，都沒有好好進過後宮，也沒有子嗣，因此有傳言說……說聖上可能……可能……”
南雲芷無奈地扶額，“有話快說。”
“可能那方麵不行！”墨蘭不再猶豫，飛快地說出這句話。
彼時南雲芷正喝了一杯茶水，噗地笑噴了出來！
第一次有這麽失態的時候。
他不行？她親自試過，秦衍怎麽可能不行！
“皇妃娘娘，龍嘯殿來人了。”香雪帶人進來稟報。
這次來的是齊康，齊康進來，拱手道，“皇妃娘娘，聖上有話帶給您。”
南雲芷笑了笑，“什麽話？”
“聖上囑咐您穿厚點，讓卑職帶您去湖心小築。”
湖心小築，南雲芷可沒忘記，孟之吾就是把她帶到了這兒，所以她才有機會把孟之吾好好擺了一道，可秦衍也讓她來這兒……
湖心小築周圍本是湖水，現在冬天已經結了冰，齊康已經準備了轎子，不過這個轎子可不是被人抬著的，而是前麵有人駕著狼狗，轎子在冰麵上滑行的。
到了湖心小築的殿前，齊康和那一幹宮人都退下去了，南雲芷望了望身後一望無際的冰麵，頓時寒意起，便想趕緊進宮殿的暖閣去，不經意卻瞧見宮殿旁邊那一大片怒放的梅花林。
梅花簇簇盛放，在這個百花皆垂敗的寒冬，梅花就這樣恣意地盛開著，每一朵都有自己的姿態，深粉淺紅妖嬈開成一片，就在這寒冷的冬綻放。
寒梅傲骨，真是如此。
南雲芷一時著迷，踩了雪便往那梅花林深處走去，她恰好穿了件玫紅錦衣披風，比這寒梅還要鮮豔許多的顏色，就在這片梅花林裏穿梭。
她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冷，白雪紅梅，這般美麗的顏色，不多見。
就在梅花林深處，在那一片深深淺淺的粉紅之下，有一襲月白衣袍，隨意坐在梅花樹下，屈起的單膝旁，有一抔白雪高高攏起，雪上放著一壺酒，看那酒壺之上煙氣嫋嫋飄散，南雲芷訝異了，竟然是熱酒！
那酒香飄來，南雲芷隻略略一嗅，便含笑輕道。
“梅花釀，公子好雅興。”
秦衍微微抬頭，發絲散了幾縷垂在肩膀，他的眼神慵懶，滿含暖暖的笑意，拿出兩個琉璃酒盞斟滿後端起，舉手投足間盡顯風流。
“冬日冷寂，小姐可願陪在下共飲此杯？”
南雲芷笑吟吟向他走去，正要學他席地而坐，被秦衍拉住，秦衍往他身旁放了一個厚厚的絨墊，這才讓她坐了下來。
南雲芷靠在他的肩頭，緩緩喝了一杯，胃裏暖和過來，這才笑問，“雪上熱酒，你怎麽想出來的？”
秦衍慢悠悠呼了一口氣，滿是酒香，他又自斟了一杯，挑眉笑道，“這種機密大事，怎麽能告訴婦道人家？”
南雲芷笑著打了秦衍一下，放下酒盞，摟緊他的胳膊，身體忍不住發抖起來，這種冷，實在不是她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