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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想嫁顏家

  “琛王殿下此刻是否覺得腹部絞痛難忍,全身乏力酸痛,眼皮似有千鈞重負。”容清紓雙手負於身後,居高臨下地盯著半蹲在地上的禦沐琛。


  “是雪奈茶!容清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算計本王!”禦沐琛在暗衛的攙扶下,勉強站起身來。


  “雪奈茶是殿下命人竊取,也是自己煎服,如今中毒,可與我無關。”容清紓無辜地擺手。


  “但是,我對於用藥之事,頗有心得,殿下若想解毒,我也是可以為殿下配藥的。”


  “將容清紓押入水牢!”禦沐琛不耐煩地擺手。


  “奉勸殿下一句,此毒發作後,一炷香之內,必將斃命,除我之外,無人能解。此刻,一炷香已然過半,也不知殿下是否耗得起時間。”容清紓身手靈活矯健地掙開了暗衛的鉗製,慵懶地靠在漆紅的木柱上。


  “抓住她!”


  “殿下也別白費功夫了,解藥不在我身上,我隻隨身攜帶了此物。”似是知道禦沐琛的打算,容清紓自袖袋取出茨竹金針。


  “你想要什麽?”如此大費周章的混進王府,怎會沒有所求。


  “我所求之物,無非是幾位哥哥的解藥罷了。”


  “容府的二叔公以家主印鑒交換解藥,解藥我早已給他了。”


  “琛王殿下素來過河拆橋,怕是得到家主印鑒後,便將二叔公掃地出門了罷。殿下與其與我多費口舌,還不如速速派人取藥。畢竟,殿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本王還有個條件,放了香兒。”


  容清紓眉梢輕挑,“這是自然。”


  “速去取藥!”禦沐琛冷哼一聲,點頭示意身旁的暗衛。


  “慢著!”


  “怎麽?想反悔?”


  “並非如此,不過是想提醒殿下,解藥是真是假,我還是能夠分辨的。況且,若想根治此毒,施針過後,還需配製秘藥調理。否則……”容清紓的意思不言而喻。


  “愣著作甚?還不去取藥。”禦沐琛將積蓄的怒意都發泄在暗衛身上。


  “是!”一位暗衛領命,匆匆離去。


  須臾,便取來了一個小瓷瓶。


  “先為本王解毒。”禦沐琛強忍著痛意。


  容清紓不為所動。


  禦沐琛被腹痛折磨得死去活來,別無他法,隻好將瓷瓶砸向容清紓。


  “殿下果然有誠意,我這就為殿下施針。”容清紓拔出瓷瓶上的紅布包,細嗅過後,一抹明媚的笑容浮於臉上。


  “不必廢話,快給本王解毒。”腹痛越來越劇烈了。


  “請殿下伸出手來。”


  容清紓蹲在禦沐琛身側,用茨竹金針刺激了合穀穴後,腹痛漸漸緩解了幾分,又在其他穴道上施了幾針,讓他暫時渾身乏力。


  “若我安然出府,便會讓顧行首將藥方送來。”容清紓站起身來,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


  “更深露重,不如留在琛王府歇息。”禦沐琛腹痛已緩,瞬間變臉。


  隻要容清紓留在琛王府,他就有辦法逼她就範,乖乖為他解毒。


  “我早就預料琛王殿下會反悔,所以,我早有準備。風遷宿,我們撤!”容清紓趁眾人不備,撒出一把藥粉。


  “清兒先撤,我來斷後。”瞬間現身的風遷宿,揮舞著手中有如飛龍般的的長綢,將那些暗衛擋下。


  “好,我出去後再聯係你。”容清紓點頭後,便迅速地向府外逃離。


  因為,她知道,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了風遷宿的忙,甚至還會連累他。


  可容清紓隻顧著逃出府,一門心思地往前衝,根本不知禦顏熠會突然出現。


  等發現他的身影時,已經來不及收住腳步,整個人都紮進了他的懷裏。


  容清紓還未有所反應,便聽夏霽嘲諷道“你既已對夏霽心有所屬,此刻對我投懷送抱,又是為哪般?”


  此時此刻,容清紓真是叫苦不迭,遇上禦顏熠這個瘟神,她想要脫身,絕非易事。


  等等,她對夏霽心有所屬,從哪看出來的?


  禦顏熠見容清紓始終閉口不言,箍在容清紓纖腰的手又加重了幾分力道。


  “即便我屬意夏霽,又與大皇子何幹?”容清紓想掙脫禦顏熠的束縛,奈何根本使不上力氣。


  “你便如此想嫁入顏家?”禦顏熠逼著容清紓注視自己的目光。


  “普天之下,風姿卓絕的男兒何其之多,我又為何要看上夏公子。大皇子不必憂心,我絕不會染指你們顏家男兒,還請大皇子高抬貴手,放開我。”容清紓實在不明白,禦顏熠為何要將自己與夏霽牽扯到一起。


  “如此說來,今夜竟是我眼花,才會看到夏霽自容府帶回的女兒紅。”禦顏熠並未放手。


  “女兒紅?”容清紓眼神有幾分迷茫。


  女兒紅是古禦人家生女嫁女必備之物,家裏若有女兒出生,父親便會埋數壇佳釀在後院的桂花樹下。


  待到女兒長大成人,出嫁之時方可挖出,或招待客人,或作為嫁妝帶去夫家。若是將女兒紅贈與男子,便是將其視為情郎。


  若她未記錯,她的女兒紅,還好生埋在後院的桂樹下,不可能出現在酒窖,藿藍絕無可能拿錯。


  禦顏熠見容清紓一副迷茫不解之態,笑得有些釋然,“也許,真是我一時眼花。”


  攬在容清紓腰間的玉掌也緩緩撤回。


  “大皇子,告辭!”容清紓一獲自由,便要提起裙擺往外衝,風遷宿拖不了多久。


  誰知,右手卻被禦顏熠再次禁錮。


  “受傷了?”禦顏熠盯著容清紓衣袂上的血跡,鎖起了眉頭。


  “小傷而已,多謝大皇子關心。”容清紓知道抽不回手,也不再白費力氣掙紮。


  “你回府罷。”禦顏熠突然放開手,在容清紓手上塞了一個玄色錦囊,向禦沐琛所處的方向行去。


  “莫名其妙!”禦顏熠的喜怒無常,讓容清紓有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她在此事也不糾結過久,畢竟當務之急是送解藥回容府。


  尋了個隱匿之處,取下腰間的和田玉哨,吹奏《曰跡》,聯係風遷宿撤退。


  未等多久,便傳來了風遷宿的呼喚聲“清兒?”


  “我在此處,如今目的已達成,我們也該回府了。”


  “好。”因為禦顏熠之故,才讓他及時脫身。


  此刻,琛王府確實不宜久留。


  正欲離開之時,風遷宿突然一身戒備,怒聲喝道“何人?”


  “是我,玄穹。”閃現之人正是玄穹。


  容清紓打量著殺意未斂,還有一身血腥味的玄穹,才明白她逃出那邊的爭鬥後,在琛王府行走如入無人之境,都是因為玄穹解決了那些人,“玄穹,多謝你出手相助。”


  “不用謝我,如果不是公子吩咐,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外麵都已經解決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風遷宿不動聲色地擋在容清紓麵前,“既然如此,我送清兒回去便是,不用麻煩你了。”


  容清紓也笑道“大皇子有心了,煩請代我謝過大皇子。至於送我回去,那倒不必了。”


  “主子言,若是道謝,大可不必,這本是他分內之事。”聲音沉靜冰冷,無一絲起伏。


  分內之事?


  確實,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若是她出事,禦顏熠所求的凝碧荊蓮,便隻能付之東流了。


  否則,禦顏熠怎會好心救她?


  風遷宿皺眉看向容清紓,“清兒,要他送我們回去嗎?”


  “既然如此,那就麻煩你了。”有玄穹保駕護航,回府確實要安全順利許多。


  玄穹一臉的不耐煩,“跟我來吧。”


  容清紓再次戴上帷帽,跟著玄穹向偏門走去。


  “陶指揮使,公子命我送顧行首回月舞樓。”玄穹向守衛在門口的陶衍抱了抱拳。


  “好,這是大皇子吩咐我準備的馬車。”陶衍知道玄穹在地位,在他麵前也沒有擺架子,表現地極為平易隨和。


  “多謝陶指揮使!”


  “甭客氣。”


  “顧行首,請。”


  玄穹駕著馬車,穿過七彎八拐、或寬或窄的巷道,終於將容清紓送至了月舞樓後。


  隨後,一言不發地駕著馬車折返回了琛王府。


  而容清紓則是在冰嬋的安排下,換下了一身汙穢不堪的衣物,坐著一輛低調的青篷小車,悄無聲息地往容府駛去。


  “既然清兒能不動聲色地令禦沐琛中毒,又為何給他解毒?”此刻沒有外人,風遷宿才將壓在心間的疑惑吐露。


  “禦沐琛為人疑心極重,下毒豈是易事,我寫的藥方,他必定要給太醫過目,若是能致毒,他又怎會服藥。那張藥方確實是強身健體之良方,但其中的雪奈茶,恰好能刺激他體內壓製的毒性。”


  容清紓自己配製的毒,還是很有把握,他人無法輕易解毒的。


  再說,她不可能真的給禦沐琛投毒。


  一旦禦沐琛出事,官府尋著蛛絲馬跡追查下來,譽滿天下的容家,謀害皇嗣,必將聲名狼藉,引得文人墨客口誅筆伐。


  容家以德立世,一旦名譽掃地,必將陷於萬劫不複之地,再無翻身之日。


  “今日清兒實在過於冒險,若是當時禦沐琛狠下一顆心,清兒想要安然脫身,絕非易事。”影主驚地起了一身冷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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