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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想入非非

  “太子殿下想迎娶民女,可過不了皇上那關。”古禦帝將禦顏熠定為儲君,對他又極為看重。擇太子妃一事,定然慎之又慎。


  她作為容家長房嫡女,怎麽都不可能輪到她。


  “似乎也是。”禦顏熠眼底不經意顯露出一抹笑意。“不過,那又如何,我禦顏熠的婚事,還由不得他人置喙。”


  二人談話間,眾人已經循著聲音,一一聚集在此。


  尤其是那些想飛上枝頭的閨秀們,都鉚足了勁,想在禦顏熠麵前好好表現一番,但看到容清紓好整以暇地倚在假山上。


  一時間,審視鄙夷、嫉妒憎惡的目光,都火辣辣地向容清紓刺來,恨不得將她除之而後快,讓她避無可避。


  “此處偏寂無人,也不知太子王兄與容二姑娘為何在此?莫非……”禦沐琛發覺到閨秀們嫉妒不善的目光後,不懷好意地掃視著容清紓與禦顏熠二人,言辭間,當真是令人想入非非。


  “琛王因何在此,本宮也是一樣。”禦顏熠一句話,將禦沐琛堵得啞口無言。一時之間,臉色也變化無窮。


  “黎王府小,大家出來透透氣,難免會遇上,敘敘話也在情理之中。”禦錦黎這話明麵上是為容清紓辯駁,實則另有所指。


  若是擇一人來人往之處,光明正大地敘話,倒也罷了,偏偏是躲在幽僻的假山後麵。


  禦顏熠看容清紓竭力掩藏,卻還是流露出來些許幽怨神情,終於淡淡開口道:“黎王言過其實了,本宮與二姑娘並非偶遇,二姑娘與本宮師出同門,本宮許久未回東溟探望恩師。見二姑娘離席,本宮特意尾隨,還未詢問二姑娘恩師情況,諸位便尋來了此處。”


  容清紓心中更堵得慌了,禦顏熠這不是越描越黑麽,簡直是當眾為她招仇恨。


  可她不能開口,否則,更是不好收場。


  “沒想到,容二姑娘竟是與太子殿下師承一脈。想必,二位必然感情甚篤,故而雙雙離席敘舊。”禦沐琛見縫插針,說出的這番言辭,著實是令人遐想。


  跟來的幾位對太子妃之位勢在必得的貴女,本來就因著禦顏熠送容清紓來黎王府,對她不喜,經此一事,看向容清紓的眼神愈發不善,甚至是有些惡毒。


  “琛王殿下有所不知,民女拜入師父門下之時,太子殿下早已學成離去。民女猶如草芥,而太子殿下身份顯赫,著實不敢高攀成為殿下友人。民女與太子殿下不過點頭之交而已,從前是,日後也不會有所改變。”


  話音剛落,便轉頭對禦顏熠道:“太子殿下放心,師父他一切安好。民女告退!”


  容清紓這番話一出口,禦顏熠隻是但笑不語,而禦沐琛的目光,則更是耐人尋味。


  不過,貴女們的目光,卻是由不善惡毒,轉為了輕蔑不屑。


  容清紓則無心理會他們,因為,她方才聽禦錦黎說水榭出了意外後,便覺心中不安,現在愈發明顯了。


  “容二姑娘留步,水榭突發變故,容大姑娘嫌疑最大。所以,還請容二姑娘避嫌。”禦錦黎見容清紓想要過去,直接伸手攔住了她。


  “敢問黎王殿下,究竟發生了何事,便隨隨便便給吟蓁姐姐定罪?”容清紓眸光中閃現出絲絲的殺意。


  “清紓,有幾位姑娘聽了容大姑娘的琴音後,輕者胡言亂語,重者昏迷不醒。錦黎哥哥已經派人去請太醫了,隻是現在還未到黎王府。”任葭秀眉輕蹙,不知是擔憂容吟蓁,還是擔憂昏迷者。


  容大姑娘?


  容清紓心中不禁冷笑,任葭還真是會避嫌,前幾日還親昵地喚著吟蓁,如今卻變為了容大姑娘。


  “太子殿下,民女不才,對於岐黃之術也略通一二,還請恩準民女為幾位姑娘診察,以免延誤病情。”容吟蓁性情溫和,絕不會加害他人,唯一的可能便是被人算計。為她們診脈後,也許能知曉一二。


  “太子殿下,容吟蓁是容清紓的堂姐,容清紓為了替容吟蓁洗清嫌疑,指不定會怎麽胡說八道。”一女子憤憤不平地阻攔。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誰不知道容家人護短。就算有那麽多條人命,容清紓也隻會想方設法為容吟蓁脫罪,才不會吝惜人命。”


  “既如此,容二姑娘便避嫌吧。”禦錦黎說完,又看向禦顏熠,補充道:“太子哥哥,你覺得如何?”


  容清紓緊咬著下唇,死死地瞪著禦錦黎。


  今日之事,她容清紓記下了。


  “此處是黎王府,本宮不便越俎代庖,黎王自行處置便是,本宮做個見證即可。”禦顏熠有意無意地瞥過隱怒未發的容清紓,頓了頓,又開口道:“不過,太醫診治,難免一家之言。公正起見,太醫診脈後,容二姑娘再行把脈,如何?”


  容清紓心中一暖,緩緩屈身行禮,“多謝太子殿下。”


  禦顏熠眸光閃了閃,並未說什麽。


  禦沐琛看看禦錦黎,又意味不明地看向禦顏熠與容清紓,“黎王府發生事端,黎王不在事發處速速處理,卻在黎王府遍尋太子殿下,一心請太子殿下處置,也不知是何用意。”


  “水榭處已然派得力之人處理,此事事關重大,理應讓太子王兄知曉。依琛王的意思,若是琛王府出事,即便太子王兄在琛王府,也要想方設法地瞞著他。”


  “對有血海深仇的人,懂得示弱討好,黎王還真是會做人。”禦沐琛瞥向神色淡然地禦顏熠。


  禦錦黎與禦沐琛針鋒相對,不是一日兩日了,但從來不會當眾挑破那些陳年舊事,畢竟那是皇室醜聞。


  容清紓見兩人如此反常交鋒,暗暗瞥了一眼不以為然的禦顏熠。


  “王兄們,此時太醫應該到了水榭處,我們也別在此耽誤時間了。”禦棠華見幾人劍拔弩張,一觸即發,再次緩和氣氛。


  “棠華所言有理。”禦顏熠對此冷眼旁觀,淡淡而笑後,轉身離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而來,又浩浩蕩蕩而去。


  “姑娘離開沒過多久,奴婢便想循著荷包的香氣跟上去,結果被人絆住了腳步。待奴婢擺脫糾纏之際,姑娘已然走遠,所以,訴琴隻好回到了水榭。可是訴琴一回來,便看到眾人劍拔弩張地辱罵大姑娘。”水榭處,心急如焚的訴琴見到一行人中的容清紓後,不動聲色地將容清紓拉出人群。


  “我知道了,吟蓁姐姐在何處?”


  “黎王殿下不由分說,便將大姑娘帶去偏院關押了。”


  “禦錦黎!”容清紓想到容吟蓁對禦錦黎的一番綿綿情意,便為她不平。


  即便他對容吟蓁並無情意,又何必如此狠心折辱於人。


  “大姑娘今日彈的曲子,我以前聽過,琴曲有清心之效,絕非他們所言的魔音。姑娘,你說太醫能為大姑娘洗清冤屈嗎?”訴琴看著為幾位閨秀們把脈的太醫,一顆心懸浮不定。


  “可通知了尚書府?”


  “黎王殿下派人去了尚書府,現在還沒有回來。”


  “靜觀其變,我不會讓吟蓁姐姐蒙受不白之冤的。”


  “清紓,黎王哥哥知曉容大姑娘心性純良,命人看守容大姑娘,也是不願讓她聽到那些不堪入耳之言。”任葭帶著侍女向容清紓走來。


  “黎王殿下著實用心良苦。”


  派人將容吟蓁看守,與將她定罪又有何異,若非他如此舉動,那些貴女們又如何敢堂而皇之地對她指指點點。


  “我們去看看太醫如何說。”任葭牽著容清紓的手,容清紓也沒有拒絕。


  因為,眾人見到來人是任葭後,都一一給她讓道,二人輕而易舉便擠到了最前方。


  “高太醫,結果如何?”


  “回太子殿下,幾位姑娘是心神受損,散蕩不藏;神無所歸,驚而氣亂,以致昏厥不醒。”


  容清紓見高太醫把完脈後,立即蹲下一一為眾人把脈,可結果與太醫所言無異。


  “果然是容吟蓁琴音害人,此等居心不良之人,定當嚴懲不貸。”宋蹈聞言,說得義憤填膺。


  被宋蹈的言辭煽動後,一個個的閨秀貴女,都開始落井下石。


  “平日裏裝得清高純善、賢良淑德,沒想到用心如此險惡。”


  “才藝冠絕京城又如何,不過是個有才無德的蛇蠍女人。”


  “容家真是枉為千年世家,教出的女兒,一個不如一個。”


  ……


  “宋姑娘,太醫此言隻能證明,幾位姑娘是受驚而昏迷,根本無法證明此事與容大姑娘有關。無憑無據,宋姑娘何必紅口白牙,惡意中傷他人。”說話之人是一青衫少年,身材挺拔,風姿灼灼,轉過身來才知是周安晏。


  “敢問諸位,何人沒有受過容家的恩惠。吟蓁姐姐被人栽贓陷害,不為她說句公道話倒也罷了,還無情地落井下石。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想置她於死地,你們還真是讓人寒心。”容清紓冷冷地掃過那些滿口汙言穢語,詆毀容吟蓁的所謂大家閨秀。


  “容清紓,即便你巧舌如簧又如何,容吟蓁眾目睽睽之下傷人,是不爭的事實。難道要我們不分是非地為容吟蓁狡辯麽,真是好笑。”


  “說起好笑,周公子也不遑多讓,與容吟蓁非親非故,卻一心為她開脫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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