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籌辦女學
“越是不易之事,越有挑戰性,越有可行性。一旦事成,便是彪炳千古的大業。”
禦顏熠聲音一頓,含笑望向周安晏,“周姑娘女子之身,才高八鬥,為善堂學子傳道受業解惑,實乃當世女子典範。”
禦顏熠又看向禦錦黎,“棠華同樣身為女子,巾幗不讓須眉,在譜城之時,以纖纖玉手,力挽狂瀾,救人無數,同樣是女子之楷模。”
“放眼當世男子,又有幾人能勝過她們?女學一事,若有她們從旁協助,想必,能事半功倍。”
沈柯亭憤然不平地瞪著禦顏熠,“若論起巾幗不讓須眉者,當世女子,首推太子妃。太子殿下是何緣故,要將太子妃略去?”
“莫非,也與那些士大夫之族一般,不願女子拋頭露麵,要將太子妃藏在府上?既然太子殿下如此言行不一,又何必,口口聲聲說什麽新政改革,說什麽解除女子的枷鎖。如此,難道不覺得荒謬可笑麽?”
沈柯亭言辭激烈,禦顏熠卻隻是淡淡一笑,“方才,本宮隻是提議,可以讓棠華和周姑娘出麵。她們能否應下此事,便要看姐夫和錦黎的三寸之舌了。”
禦顏熠的笑意,突然加深了幾分,“至於容清紓,她雖與本宮夫妻一體,但她的事,本宮無權做主。本宮需得回府後,詢問她的意見,才能給出答案。”
這時,沈柯亭的麵色,突然多了幾分赧然。
他自認對容清紓別有心思,卻沒有顧慮到,尊重容清紓這一層麵。
原來,一直以來,都是他自以為是了。
說到底,他終究是不敵禦顏熠。
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對容清紓的那份情意。
也難怪,容清紓會對禦顏熠一往情深。
如今,他也該死心了。
周安晏不動聲色地拍了拍沈柯亭的肩膀,又鄭重其事地望向禦顏熠,“太子殿下放心,蔻兒那邊,由我出麵,定能讓她應下此事。”
禦顏熠點點頭,望向禦錦黎,“至於棠華那邊……”
禦錦黎突然一笑,“棠華對你的話深信不疑,隻要與你有關,不必我出麵說服,她都會點頭配合。”
禦顏熠的神色,卻突然變得凝重,“大力推行女學一事,僅憑這些,還遠遠不夠。”
“太子王兄的意思是?”
禦顏熠幽深的目光,放眼望向遠方,“新政的最後一項,科舉改革。可讓女子參加科舉,入朝為官。”
禦錦黎十分讚同地點頭,“確實,若是女子可入朝為官,那麽,即便朝廷出麵開設女學,女子學堂也會興盛。”
“長期以來,士大夫之族,都極為壓迫束縛女子。興辦女學,已經讓那些守舊朝臣極為不滿;若是讓女子參加科舉,觸動那些朝臣的利益,隻怕……”
沈柯亭沒有繼續說下去,但在場之人,都明白他的意思。
禦顏熠定定地掃視著眾人,“隻要是有才之人,便不該被埋沒,無論此人是男子還是女子。”
“此事雖然難如登天,但我們可以步步為營,直至成就大業那一日。既然諸位上了這條船,便要破釜沉舟,不能萌生任何退卻之心。”
禦錦黎一笑,場內緊張肅然的氣氛,也少了幾分,“太子王兄,聽你這話,我這麽感覺,我們好像都被你拐上了賊船。”
“是又如何,總歸,朝中的王公大臣,已經將你們視為我的同黨。”
禦錦黎無論麵對誰,都忍不住反駁懟話,麵對禦顏熠也一樣,“太子王兄,這是明晃晃地告訴那些大臣,自己結黨營私了。”
“前朝名臣曾言,朋黨也分君子黨和小人黨。小人為私,君子為公。”禦顏熠摸了摸容清紓給他新繡的雁棲合歡香囊,“你若認為自己為私,我也不介意。隻是,希望你盡早與我劃清界限。”
禦錦黎委屈地捧著心口,“太子王兄,你也太**道了。現在,有了周兄、沈兄、容延梵、容延朗等人相助,便忘記我當初是如何臥薪嚐膽,在禦沐琛那裏給你獲取機密信息了。”
周安晏和沈柯亭見狀,都但笑不語。
禦顏熠正要開口,突然有一個小廝前來通傳,“太子殿下,府外有一個自稱是太子妃的侍女找您。”
禦顏熠的眉宇,不自覺地放鬆了幾分,又緊了幾分,“可知是何人?”
“好像是叫藿藍。”
“讓她過來……”話還沒說完,禦顏熠卻忽的話鋒一轉,“告訴她,讓她回去轉告太子妃。本宮還有事,晚些再回去。”
“可是,她說有十萬火急之事,必須要見到太子殿下。不然,就再也見不到太子妃了。”
禦顏熠隻當是容清紓使性子,無奈地笑了笑,“傳她進來。”
小廝急忙跑去回話後,禦錦黎連連發出嘖嘖之聲,“太子王兄不愧是有家室的人,還想留太子王兄用個午膳,這麽快容清紓就讓人來催了。”
禦顏熠皺了皺眉,“我記得,她不滿你,已經許久了。”
禦顏熠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
禦錦黎立即認慫,作勢還縮了縮脖子,“太子王兄,我錯了。”
禦顏熠對容清紓簡直是有求必應,他就不該說容清紓半句不是的。
周安晏也忍不住笑看向沈柯亭,“黎王殿下一向老成持重,也就是在太子殿下麵前,才流露出這般小孩心性。”
幾人的笑談間,藿藍已經跟著小廝進來了。
一看到禦顏熠,便紅著眼睛跪在他麵前,“太子殿下,風公子好像出事了,生死共情咒,應該壓不住了。”
禦顏熠臉上輕鬆自在的神色,幾乎在一瞬間灰飛煙滅,隻看到慘白的一張臉。
身形也幾乎搖搖欲墜,“她,還好嗎?”
藿藍雙手緊握成全,指甲都陷入了手心之中,“藿藍不知主子的情況,現下到底如何了。”藿藍吸了吸鼻子,“藿藍明白,太子殿下公務繁忙,也請殿下趕緊回去!”
禦顏熠根本無心再追問,慌不擇路地便衝出了黎王府,藿藍也踉踉蹌蹌地跟上,隻留下麵麵相覷的幾人。
沈柯亭疑惑地望向周安晏,又望向禦錦黎,“一直以為,太子殿下都是泰山崩於前而不驚。沒想到,他也會如此失態。方才,他都差點摔倒了。”
不止是沈柯亭,禦錦黎同樣是疑惑不已,“除了容清紓,誰也不能讓太子王兄如此。隻是,藿藍方才半句沒提容清紓,太子王兄又是因何緣故,如此激動慌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