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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 終將亡之

  容清紓縷清思路後,對於風遷宿追殺禦錦黎的舉動,仍舊有所不解之處,“原本幸福美滿的家庭,因為韶帝的好戰嗜殺,最終支離破碎。可是,這與禦錦黎,又有什麽幹係?”


  冤有頭債有主,風遷宿該恨的,應該是韶帝才是。


  風遷宿的聲音,一瞬間便陰冷了下來,“韶國雖是韶帝當政,但真正的掌權之人,自始至終都是攝政王。禦錦黎是攝政王唯一的兒子,父債子償,禦錦黎替攝政王償命,也是理所應當。”


  什麽,禦錦黎是韶國明王的身份,為什麽風遷宿會知道?

  容清紓的疑惑,風遷宿一眼便看穿了,“清兒,禦錦黎的真正身份,不止是我,普天之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難道,禦錦黎的韶國明王的身份,已經被公之於眾了?

  “若是禦錦黎一死,韶國攝政王後繼無人,必定會痛不欲生。如此,我也算大仇得報了。”


  如今,風遷宿幾乎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遷宿,你是非恩怨分明,從來不會隨意遷怒於人。禦錦黎身在古禦,心未必在凜宮。況且,韶國罪大惡極,以我的所見所聞,禦錦黎同樣是韶國的受害者。”


  容清紓一時半會,自己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何會為禦錦黎辯護。


  “清兒,你無需為禦錦黎那個罪該萬死的人勸說我。我意已決,定要取禦錦黎性命。”


  容清紓卻笑著搖頭,“遷宿,其實,在禦錦黎受傷的那一刻,你就後悔了。”


  對風遷宿的為人秉性,容清紓不說知之甚深,也算是略有了解。


  容清紓話音一落,風遷宿就矢口否認,“我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容清紓卻繼續挑破風遷宿的心思,“遷宿,我不是沒有發現,你看到我從禦錦黎那邊出來後,眉目間的擔憂,也散去了幾分。”


  風遷宿嘴硬地皺著眉頭,卻不知該如何反駁。


  容清紓卻一臉正色地拍著風遷宿的肩膀,“遷宿,韶國不仁,終將亡之。”


  風遷宿雙手緊握成拳,聲音也有些顫抖,“清兒,我知曉,如今韶國四處都有民兵暴亂,又有山長率領鐵蹄長驅直入,攻占韶國帝都,城破國亡,不過遲早之事。”


  “可是,韶國罪孽深重,令我家破人亡,我想親手摧毀這個帝國。如此,才能告慰風家那些亡魂的在天之靈。”


  容清紓又笑了,隻不過,這一次是苦笑。


  “山長率兵攻占韶國,好不英武威風。隻是,你覺得顏熠改革新政,隻是為了改革而改革?”


  容清紓這番話,卻讓風遷宿醍醐灌頂,“清兒的意思是,太子殿下改革新政,目的在於富國強軍。而後,揮師蕩平韶國?”


  “不然,你以為,顏熠的誌向,便僅僅是一個古禦太子?”


  風遷宿的目光,突然變得清明透亮,仰天哈哈大笑,“果然,天命之相,師父誠不欺我!”


  容清紓麵露不解,“天命之相?什麽意思?”


  風遷宿卻擺著手道:“隨口一說罷了,清兒不必上心。”


  容清紓從風遷宿那邊回去後,便看到板著一張臉的禦顏熠。


  疑惑的容清紓,正要開口詢問。


  禦顏熠便冷哼一聲,進去了房間。


  還好,這一次沒有把她關在門外。


  禦顏熠又鬧別扭了,怎麽辦?

  當然是哄呀!


  使盡渾身解數地哄。


  怎麽哄?

  第一步,當然是認錯。


  態度到了,其他的都好說。


  容清紓抓著禦顏熠的衣袖,軟軟糯糯地認錯,光是聽著,便找人心疼,“顏熠,我錯了。”


  禦顏熠坐在榻上,高傲地昂著頭,沒有任何的表示。


  容清紓試探地提高了音量,“顏熠,我真的錯了嘛。”


  禦顏熠這才瞥了容清紓一眼,“你錯了嗎?”


  容清紓仔仔細細地想了想。


  好像,自己確實也沒有錯啊。


  不過,既然一開始說,自己錯了,就算是編,也要編出自己錯了。


  “太子殿下,小女子當然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罪不可赦,應該推出去斬首示眾才是。”


  “不!這還太輕了,應該千刀萬剮才是,這樣,才能讓我們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泄憤。”


  容清紓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的,生生將禦顏熠給逗笑了。


  隻是,禦顏熠剛笑出聲,便收了回去。


  又板起一張陰沉的臉,“錯在何處?”


  容清紓雙手抱拳,“太子殿下,小女子知錯。小女子不該自作主張,將殿下放在心上。可是,殿下有如雲端高陽,讓小女子如癡如醉,心生仰慕之心。”


  “一日不見,便思之如狂。食不知味,睡不安寢。就連睡夢之中,也渴求見到殿下的仙姿佚貌。”


  禦顏熠本就是隨意裝裝樣子,想要嚇嚇容清紓而已。


  沒想到,容清紓還是這麽費盡心機討好自己,成功被她取悅了,“這般的花言巧語,說了,可是要負責的。”


  容清紓摟上了禦顏熠的脖子,“好啊,我把一輩子給你。不過,你得好好養傷,照顧我一輩子才行。”


  禦顏熠挑了挑眉梢,“想想,我好像虧了。”


  容清紓聲音裏多了幾分威脅,“虧了?”


  “咳咳咳,年輕貌美的解語花,日夜守在身邊,如何會虧?”


  “這才對嘛。”


  容清紓似乎心情極為愉悅,還賞了禦顏熠一個甜蜜深長的吻。


  也不知過了多久,禦顏熠才將容清紓放開。


  雖然語氣還是故作低沉驕矜,可是,麵容確實愉悅至極,“還有一件事,你總該給我一個解釋。”


  容清紓腦海中,還對方才的畫麵浮想聯翩,一時之間,目光遊離迷朧,還沒有回過神來。


  隻是嘴角含著笑意,低低地應著,“嗯。”


  禦顏熠彈了彈容清紓的額頭,“認真點!”


  容清紓吃痛,不滿地瞪著禦顏熠,“你家暴我?”


  禦顏熠也有樣學樣,“你瞪我?”


  容清紓卻被禦顏熠的模樣逗笑了,捏了捏禦顏熠的俊臉,“顏熠,你怎麽這麽可愛呢?”


  禦顏熠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別轉移話題!”


  容清紓仍舊是憋著笑意,“你說。”


  “明王妃和你是何關係?”


  容清紓被禦顏熠的問話,堵得一噎,“這……”


  容清紓後知後覺,似乎想起來,今日,自己無意間,當眾喚了君清黛姐姐。


  當時,身邊都是自己人,容清紓也沒有想那麽多,更未對大家設防。


  “不願說?”


  “就是你聽到的那樣。”


  她對禦顏熠,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


  似乎,也不差這一樁事了。


  禦顏熠的為人,她沒有什麽可不信的。


  “容清紓!”


  容清紓一驚,禦顏熠怎麽又生氣了?


  禦顏熠一臉的委屈巴巴,“你又不告訴我!”


  怎麽辦?

  容清紓的腦袋飛速運轉,也沒有想到任何的良策。


  但是,容清紓有一個絕招,那就是轉移話題。


  容清紓雙手叉腰,“你還說我,你自己呢,不好好養傷,到處亂跑,不知道我會生氣的嘛!”


  禦顏熠直截了當地躺在榻上,雙眸微眯,“累了,睡覺!”


  禦顏熠這顯然是想將此事揭過不提,容清紓也樂得如此,小心地睡在禦顏熠旁邊。


  “好,我陪你養傷。”


  雨夜。


  疾風驟雨,電閃雷鳴。


  延和殿外,披甲執銳的士兵,凶神惡煞,數以千計。


  他們將宮殿團團的包圍,圍得水泄不通。


  這時,寂靜肅然的宮殿中,突然傳出禦沐琛滿是威脅的聲音。


  “父皇,禦錦黎是韶國已故的明王,禦顏熠被你一紙詔書廢黜。如今,兒臣才是古禦名正言順的太子。父皇年老體弱,也該禪位給兒臣,頤養天年了。”


  禦沐琛慵懶至極地躺靠在羅漢榻上,時不時地轉著大拇指的玉扳指,冷漠地瞥向被綁在龍椅上的古禦帝。


  “逆子,你休想!”


  暴怒的古禦帝,因為劇烈地掙紮,手腕已經被磨得脫掉了一層皮。


  可是,古禦帝卻像不知疼痛一般,仍舊用盡全力地掙紮,想要掙開麻繩的束縛。


  “逆子?”禦沐琛好似聽到了巨大的笑話一般,“敢問父皇一聲,何時將兒臣視為兒子了?”


  “在父皇心中,難道,不是隻有禦顏熠一個兒子。論起逆子,禦顏熠才是當之無愧。”


  禦沐琛又冷笑不止,“兒臣忘了,禦顏熠被養在顏家多年,也許,早就被顏家偷梁換柱,究竟是不是父皇的種,這還難說。”


  禦沐琛的話,似乎是觸碰到古禦帝的逆鱗。


  因為,古禦帝已經有幾分癲狂。


  眼眶的紅血絲,就像是滴入水中的紅墨汁一樣,頃刻間,便四溢開來,“禦沐琛,你休得胡言!熠兒是朕和繡兒的骨肉,此事絕不會有假!”


  禦沐琛轉動著大拇指的玉扳指,帶著陰冷邪魅的笑聲,一步步向古禦帝走去,“父皇,想必是忘了,前幾日才對外宣稱,禦顏熠並非皇室血脈,故而,廢黜禦顏熠的太子之位。”


  “另外,派人將禦顏熠捉拿歸案,並且追究顏家混淆皇室血脈的重罪。如今,禦顏熠已經是古禦的通緝犯,隻要他敢踏入古禦的地界,他就會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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