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琛王弑父
古禦帝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地狂吼,“禦沐琛,你以下犯上,罔顧人倫,當真是忤逆不道的亂臣賊子。不僅矯旨廢立儲君,謀權篡位,還殘殺親兄,你不得好死!”
禦沐琛冷笑著,從袖間掏出一把匕首,把玩地在掌心劃了劃。
匕首的寒芒,折射刺映得古禦帝都睜不開眼睛,“說起矯詔,兒臣倒是忘了,今日前來麵聖,目的是想讓父皇寫下禪位詔書。”
“逆子,你休想!”
“沒想到,父皇還是個硬骨頭。”
說著,禦沐琛將匕首在古禦帝臉上劃了劃,“父皇,您若是配合,兒臣登基後,還能讓父皇做個太上皇,在別宮頤養天年。否則,父皇年老體弱,隻能駕崩了。”
閃著幽冷寒光的匕首,漸漸地逼近了古禦帝的脖頸,這讓古禦帝的身子不禁顫了顫。
古禦帝雖然心生恐怖畏懼,但還是放出了所有的氣勢,“逆子,你居然敢弑父!”
隻不過,古禦帝的聲音,都在顫抖。
“弑父?”禦沐琛大笑不止,“父皇所言甚是,確實是弑父。隻不過,是禦顏熠身份敗露,擔心父皇遷怒降罪於他,所以,便雇傭武功高強的殺手,刺殺父皇。”
“天下之人,無人不知熠兒仁德寬厚,恭敬孝順,斷不會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這個逆子,即便是殺了朕,也休想讓朕寫下退位書。”
禦沐琛冷笑一聲,“父皇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既然父皇敬酒不吃吃罰酒,也別怪兒臣翻臉無情了。”
禦沐琛手執匕首,在古禦帝的手腕處,劃下一道大大的口子。
頃刻間,那淋漓的鮮血,便順著龍椅一路往下流。
赤金打造的龍椅,交織著殷紅的血液,讓人看著眼睛都發疼。
禦沐琛看著那汩汩流出的鮮血,似乎變得極其地亢奮,甚至還伸出舌尖,舔了舔刀尖上的鮮血,“隻要父皇交出古禦的傳國玉璽,兒臣便讓人給父皇止血。如若不然,父皇也隻能血盡而亡了。”
古禦帝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禦沐琛大吼。
隻是,因為大量失血,身體已經極其地虛弱,發出的聲音,卻極其地低微,“逆子,朕就算是死,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不怕告訴父皇,兒臣手上的人命,不知有多少。若是父皇化身孤魂野鬼,倒是可以那些亡魂一同找上兒臣。”
“逆子,真是枉為人……”
禦沐琛攥著古禦泛著銀光的霜發,又重重地甩下,“父皇與其在這裏罵罵咧咧,白費力氣,還不如早點告訴兒臣,傳國玉璽到底藏在哪?”
古禦帝朝著禦沐琛吐了一口唾液,“傳國玉璽,是朕留給熠兒的,任何人都休想奪走。”
禦沐琛似乎是被古禦帝激怒了,抬起腿便對古禦帝狠狠地踹去一腳,“老東西,給你點顏色,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古禦帝被這個一踹,直接都吐出一口心血。
正當禦沐琛要再次下腳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道驚呼聲,“太子殿下,玄寂回來複命了。”
禦沐琛不耐煩地皺著眉頭,“讓他在那邊先侯著,本宮還有要事。”
“可是,周姑娘也來了,要求見太子殿下。”
禦沐琛立即扔掉手中的匕首,又對著銅鏡整理了自己的衣襟,“快請蔻兒去偏殿,我即刻便過去。”
禦沐琛哪裏還敢耽擱,腳下生風地便跑出來殿中。
禦沐琛前腳剛走,躲在床底下的韓公公,便撲到到了古禦帝的腳下,扯下自己的衣袍,就要給古禦帝包紮傷口,“皇上,您受苦了……”
韓公公雖然想放聲大哭,可是擔心驚動外麵的人,即便都咬破了嘴唇,都不敢發出任何的聲音。
虛弱不堪的古禦帝根本不用壓低聲音,聲音也是極其地微弱,“韓忠,你別管朕的傷口,那孽子過不了多久,還會折返回來的。隻要那逆子沒有得到傳國玉璽,朕就不會有事。”
“所以,你趁這個機會,趕緊從皇宮的密道逃出去。然後,帶著傳國玉璽去找熠兒。隻要熠兒拿到傳國玉璽,他就是古禦名正言順的君主,那逆子就再也翻不出什麽風浪來了。”
韓公公似乎是完全沒有料到,古禦帝會將這麽重要艱巨的任務交給他,連連擺手推拒,“皇上,傳國玉璽是何等重要的東西,老奴實在不敢臨危受命。”
古禦帝似乎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力氣,但是,為了能讓韓忠答應此事,不得不懇求著開口,“韓忠,整個皇宮,朕能相信的,也隻有你一人了。若是你再推辭不受,那麽,真要讓那逆子的陰謀得逞了。”
韓忠似乎流出了滿眼的熱淚,“皇上肯信任老奴,是老奴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承蒙皇上信任,老奴定不負皇上厚望。”
古禦似乎突然舒了一口氣,“傳國玉璽就在龍椅下麵,隻要把龍椅挪開,便能看到了。”
韓忠似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終於將龍椅挪開。
果不其然,便看到了龍椅下的一個檀木盒子。
韓忠顫抖著雙手,將檀木盒子打開,激動不已地撫摸著那晶瑩潤澤、紋理華美的傳國玉璽。
摸著摸著,韓忠便露出了猙獰詭異的邪笑,“這下,得到了傳國玉璽這個敲門磚,終於能向琛王……不,太子殿下交差了。”
古禦帝難以置信地瞪著韓忠,“你……”
古禦萬萬沒想到,他那麽信任的韓忠,居然也會是禦沐琛的親信。
他千算萬算沒想到,居然會栽在看似忠心耿耿的韓忠手上。
古禦帝越想,越是氣憤不已。
最後,竟然昏死過去。
自從容清紓和風遷宿談話後,風遷宿也不再仇視禦錦黎。
不過,即便如此,風遷宿對禦錦黎也沒有任何的好臉色。
這一日,禦錦黎正和禦顏熠談論古禦那邊的情勢,風遷宿卻不合時宜地插了進來,還不住地冷言冷語。
“明王殿下身為韶國攝政王獨子,還真是把自己當古禦人,為了古禦,還真是費心竭力。”
禦錦黎故意摸了摸右臂處的傷口,“自然應當如此,否則,也不知,風國師何時又給本王補上一刀。”
風遷宿給了禦錦黎一個冷眼,“太子殿下,如今,古禦上下已經被禦沐琛把持。且民間傳言,太子殿下並非古禦皇室,這對太子殿下極其不利。如今,太子殿下可有良策,扭轉民間的風評?”
禦顏熠端起桌上苦的發黑的湯藥,不疾不徐地飲下後,才緩緩地開口,“禦沐琛想當古禦太子,那成全他便是。整個古禦,除卻錢家,並無其他人對他心悅誠服。”
“況且,錢家今時不同往日,早已是江河日下,卻仍不知收斂。禦沐琛一心魚肉荼毒百姓,自登上太子之位後,便大廢新政,引得民怨沸騰,人人怨聲載道。”
“眼下,我們隻需靜觀其變,過不了幾日,禦沐琛的位置,便會動搖。他在我離開京城的種種惡舉,都會被公之於眾。我們便能以最小的成本,徹底擊垮禦沐琛。”
禦顏熠的眸中,一片睿智了然。
似乎,對一切都已在預料之中。
禦錦黎卻麵帶憂色,“太子王兄,我聽聞,禦沐琛引得民怨沸騰後,又有心重行新政。太子王兄認為,禦沐琛有沒有可能,借此機會收獲大片民心。”
禦顏熠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新政有利民生社稷,禦沐琛能再次推行新政,也算是造福百姓。”
“隻要能讓百姓不再受苦受累,禦沐琛領領去功勞,倒也不妨事。”
禦錦黎有些自慚形穢,“還是太子王兄有格局,是我狹隘了。”
“溜須拍馬。”風遷宿對禦錦黎冷言冷語,對禦顏熠卻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太子殿下,靜觀其變,什麽也不做,可不是太子殿下的行事風格。”
禦顏熠斂了斂眉,“自古以來,皇族同室操戈,你爭我奪,受苦受累的,終究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禦沐琛迫於百姓壓力,不得不再行新政,與我也是殊途同歸。”
“如今,我遠在凜宮,古禦之事鞭長莫及,也是有心無力。隻要禦沐琛未行有損民生社稷之事,太子之位,讓他坐幾日也無妨。”
禦顏熠此言一出,禦錦黎卻坐不住了,“太子王兄,你難道不知道,禦沐琛都說你並非皇室血脈。你若是再放任不管,不盡早回古禦京城。”
“屆時,朝廷改天換日,太子王兄便再無機會翻盤了。那在朝廷苦苦支撐的沈柯亭、周安晏等人,又將何去何從?”
禦錦黎實在想不通,禦顏熠一向雷厲風行,為何如今禦顏熠行事,居然會優柔寡斷,拖泥帶水。
“啟程回京之事,暫緩幾日,我還要回一趟顏家。”
“顏家?”禦錦黎急得直接跳起來,“太子王兄,你開什麽玩笑,都這種緊要關頭,你還回什麽顏家?”
就連風遷宿,這次也是和禦錦黎一樣的態度。
雖然不至於表現那麽誇張,但也不讚同地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