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
冷溢城眼神裏的戾氣瞬間加重,“不痛?”那些記憶的片段閃過,拜宮夏所賜,那些回憶沾滿了血,他的血。
“你的心,是石頭做的嗎?”冷溢城話音一轉,眼裏閃過悲痛之色。
她給他的痛刻骨銘心,不在身上,在心頭。
想到她當初對自己做的一切,想到她的背叛,冷溢城便不受控製的掐住了宮夏纖細的脖頸。
大手用力掐緊,宮夏隻覺得自己的呼吸一滯,要死了似的。
這個該死的男人……是死神嗎?
宮夏眼前發黑,
“BOSS!”副駕駛座的保鏢見勢不妙,急忙回身阻止,“宮小姐會死的!”
會死!
這兩個字眼,讓冷溢城一瞬冷靜下來。掐著宮夏的手鬆開,那人便像提線人偶一把,失了平衡,朝一邊倒去。
他下意識的伸手接住宮夏,見人已經昏迷過去了,冷溢城的心猛然收緊,咆哮道:“掉頭!去最近的醫院!”
大手落在宮夏的小臉上,他輕輕拍打著,生怕她就這麽死去。
可是宮夏的臉色蒼白得緊,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boss,人工呼吸!”保鏢出聲提醒,這才喚回了冷溢城的理智。
冷溢城早就叮囑過,如果他失控做出傷及宮夏性命的事情,他們要負責攔下他,保護好宮夏。
冷溢城回過神,深深吸了口氣,便俯身給宮夏過氣,薄唇尚未覆上去,一個巴掌就呼在冷溢城的臉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車內安靜了,保鏢瞪大眼,看著揚起手的宮夏,似乎不敢相信剛才那一巴掌是她大的。
那麽響亮,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女人居然打了BOSS!
其實連宮夏自己都不敢相信,她竟然打了冷溢城。心裏一哆嗦,宮夏膽怯的看向那個男人。
冷溢城卻破天荒的沒有暴怒,隻是冷冷一笑,“你命可真大。”
“我的命不是握在你手裏嗎?命大不大,還不得看您老人家的心情。”宮夏冷嘲,沒好氣的翻個白眼。
冷溢城沒再開口,隻是臉頰上的疼痛感讓他知道,這個女人又打了他,“這是你第三次打我,你應該慶幸你還活著。”
第三次!?
宮夏心裏一顫,看樣子做這身體的原主人,真的和冷溢城有過節。
可這個男人這麽恨自己,總不會是因為之前那兩巴掌吧!
不管因為什麽,宮夏都不想背負這具身體原主人的爛賬。她想了想,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開口:“如果我說我失憶了,你肯定不會信對吧!”據她對這個男人一丁點的了解,她說什麽,他都不會信的。
“就算你不信,我還是要說。”宮夏抿唇,一臉倔強:“我失憶了,以前發生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甚至連你是誰我都不知道。”
所以,帥哥,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她吧!
她心裏嘀咕著,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男人玩味的笑笑,“是嗎?那你還記得什麽,白牧唐嗎?”
失憶!這種謊話也敢編,嗬!
宮夏臉色微變,搖搖頭:“其實我不認識白牧唐。”
“那你的父母呢?”既然她喜歡裝,他就陪她玩玩兒。
宮夏還是搖頭,“我不知道。”
“你母親癌症晚期,你也不記得了?”
宮夏心裏‘咯噔’一下,狐疑的看著冷溢城,有些懷疑他的話,“真的?”
冷溢城眯起雙眼,身子往後靠去:“你不是孝女嗎?怎麽忍心連生你養你的母親都忘記?”
“宮夏,跟我玩兒把戲,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宮夏心累,有些喪氣,“看來你還是不信啊!你很了解以前的我?”她抬頭再次看向他,男人已經直起身子,傾身貼過來。
“何止了解。”冷溢城揚唇,溫熱的呼吸撲灑在宮夏臉頰,她極不自在的撇開頭。
隻聽冷溢城接著道:“我的命都差點給了你。”
記憶裏那天,宮夏看著他倒在血泊裏,毅然離開的背影,至今還無比清晰。
命!
宮夏微驚,心裏一團亂麻。
原來是關乎性命的大仇,怪不得這個男人這麽恨她。可是冷溢城會是那種為了女人付出生命的人嗎?
宮夏質疑,“後來呢?”
“後來?”冷溢城嗤笑,“後來你消失了,5年零1個月零2天。”直到前天,他在大街上撿到她。
宮夏再次驚呆,有些不敢相信,冷溢城竟然將時間精確到了天數。
“我們以前……是什麽關係?”宮夏問得小心翼翼,因為她發現冷溢城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冷溢城願意為她舍棄生命,那他們的關係應該很好吧!
聽到她這麽問,冷溢城沉下眼眸,抬手揪住了宮夏的衣襟:“別再裝了!就算你真的失憶了,我也不會放過你的。我要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也許是因為宮夏忘記了他們的以前,也許是因為宮夏還死皮賴臉的裝傻,冷溢城很生氣,麵目也猙獰了些。
宮夏被嚇了一跳,心道這個男人真是喜怒不定,怪人。
就在此時,車子停了。宮夏的目光越過冷溢城肩頭,往車窗外看去,隻見眼前一棟歐式風格古堡別墅,寬大宏偉,如城堡一般。
高牆大院,看起來陰森恐怖,像個牢籠似的。
車子剛停穩,別墅的大門轟然大開,兩列保鏢從裏麵整齊步出,分立在別墅大門兩邊,齊齊打招呼:“BOSS!”
冷溢城已經推開車門下去,轉而拽住宮夏的手腕,將她從車裏拖出來,“跟我走。”
宮夏一下車便緊緊抓住車門,“你想幹什麽?不會是想把我關在這裏吧!”
她剛才打量過了,這一帶荒郊野嶺的,遠近隻有這一棟陰森的別墅,而且還守衛森嚴,她要是被關在這裏,想逃出去可太難了。
冷溢城冷笑一聲,“是又怎麽樣?”
這裏是什麽地方,宮夏本該清楚。曾經,他和她就住在這裏。她說喜歡清靜,喜歡這裏一切景致。
可宮夏要裝傻,他也懶得多說什麽。
“我不去!”宮夏掙紮,她不想失去人身自由,也不想死在這裏。
誰知她的舉動卻讓冷溢城微微惱怒,“不要挑戰我的底線!”說著,大手用力一拉,將宮夏強行拽走。
“冷溢城!”手指卡在車門縫隙裏,被冷溢城這麽一拉,宮夏痛叫一聲,手指拔出來了,鮮血淋漓。
她疼得齜牙咧嘴,腳步算是停下了。半晌也沒聽到冷溢城的回答,宮夏不由抬目看去。
隻見男人的目光垂落在她受傷的手上,神色冷然,墨眸深邃,似是壓抑著某種情緒。
宮夏不再看他,甩了甩自己的手,鮮血滴落後又迅速冒出來。她向來見不得血,看著那片鮮紅,宮夏隻覺得自己胸口發悶,似是有塊石頭堵在那裏。
她覺得自己快暈了,兩眼閉了閉。再睜眼,隻見一塊白淨的手帕裹在她的手上。
冷溢城為她打了個結,爾後嫌惡的鬆開她的手,轉身往別墅裏去。
宮夏顯然愣住了,眉頭微蹙,看著手帕若有所思。
“還愣著幹什麽?等死嗎?”走出幾步的男人驀然回身,冷聲斥道。
宮夏回過神,身邊多了兩名保鏢,架著她的手臂往別墅裏拎去。
“喂喂喂……你們放開我,小心我告你們綁架!”
最終,宮夏還是沒能擺脫,被帶進了別墅,眼睜睜看著那兩扇大門轟一聲關上。
保鏢將宮夏扔在客廳裏,就撤了出去。
冷溢城此時正坐在沙發上,端起茶幾上的紅酒,淡淡的品了一口,“從今以後,你隻能呆在這裏,哪兒都不能去。”
他的語氣強勢霸道,像是宣判了宮夏的死刑。
宮夏卻是蹙眉,一臉憤憤的看向他:“冷溢城,你這是非法囚禁,我要告你!”
“告我?”男人嗤笑一聲,放下酒杯,抬目慵懶的打量著她,對她的話不以為意,“比起你對我做的事情,囚禁你算是客氣了。”
“我要讓你知道,當初拋下我,是多麽錯誤的決定。宮夏,我不會讓你死,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讓你求我。”
“我求你……”宮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你放了我吧!我現在就求你。”
冷溢城無語凝噎,瞪著那個該死的女人,臉色陰沉不定。五年多不見,這個女人怎麽會變得這麽不要臉?
她的尊嚴呢?
“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心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一點,冷溢城早在五年前就在宮夏身上認證過了。
話說完,冷溢城站起身去,“乖乖呆在這裏,別想逃跑。”這話是對宮夏的警告。
看著男人大步離去,宮夏隻覺得自己徹底完了。現在身處這個牢籠裏,該怎麽逃出去呢?
*
冷溢城剛出門,兜裏的手機便震動起來。
他看了一眼,是陌生來電,隨手掛了。
走出兩步,手機再次震動起來,還是那個號碼。
他蹙眉,不耐煩的接起,隻聽那頭傳來一陣嗚咽聲,“溢城……救我……救救我。”
是淩麗琴的聲音,此刻帶著哭腔,滿腹委屈。
冷溢城不用猜也知道,淩麗琴此刻想必是落入了白牧唐的手裏。那個男人,想要以淩麗琴來要挾他?嗬!
淩麗琴的存在隻是為了膈應宮夏而已,隻要宮夏人在他手裏,像淩麗琴這樣的棋子,要多少他沒有?
白牧唐難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