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鐲子事件
宮夏打開房間的門,靠在門框上,臉上盡是冷笑:“淩小姐慢慢翻,若是覺得翻累了,我給您倒壺茶。”
冷溢城隨後進來,坐在房間裏梳妝鏡前,看著淩麗琴像個獵狗一樣,四處搜尋著。他冷著臉,看著淩麗琴作妖。
月侑冥跟安琪琪是最後一批到達的,他們看著淩麗琴的動作,像是看笑話一般。
淩麗琴皺著眉頭回頭看了一眼,這眼神不知道是在看靠在門框上的宮夏還是透過宮夏看向她身後的兩個人,僅僅是一瞬,她又開始低頭翻找,床頭櫃,床下附帶的抽屜,枕頭下麵,甚至連被子下麵都沒放過。
在這種情況下,淩麗琴停頓了下,似乎在懷疑自己的判斷。
宮夏嗤笑著看著她像個小醜似的上躥下跳,打了個哈欠:“淩小姐,您好了嗎?”
冷溢城站起身,走到淩麗琴身邊,想要抓住她的手腕,讓她不要再發瘋了。哪知淩麗琴像是突然開了竅一樣,直奔宮夏的衣櫃。衣櫃裏的衣服很少,隻有她平常穿的那幾套。淩麗琴把掛得整齊的衣服全部打亂,掏過所有衣服的口袋,依然一無所獲。
冷溢城再也忍不住:“淩麗琴,你夠了沒有?”
淩麗琴撩開額前的斜劉海,回頭看著冷溢城,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如果真的在她這裏,雷子做事你都明白,他要是真的翻,隻會做得比你幹淨。”冷溢城看著淩麗琴不講道理的樣子,心裏慢慢偏向了宮夏。
淩麗琴的心突然涼了下來:“如果,如果雷子有心偏向宮夏呢?”
冷溢城的下唇緊抿,看向離自己不遠的宮夏,後者一臉不屑,並不在意她的翻找,一種“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氣度。
一旁的安琪琪像是懂了其中的糾葛,扯了扯月侑冥的衣袖,小聲問道:“侑冥哥哥,是不是那個姐姐懷疑宮夏姐姐拿了她的東西啊?”
月侑冥笑了笑,低頭看著緊緊貼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子:“你說得真委婉——其實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
安琪琪點了點頭,表示了解:“我相信,宮夏姐姐肯定沒有拿那個姐姐的東西!”
月侑冥冷哼一聲:“那可就說不定了!”
當年,麵前的這個女人可是為了錢才來接觸冷溢城的,而且在他們情到濃時捅了冷溢城一刀。那個時候好友全麵崩潰的樣子,他到現在還記得。
安琪琪急了,使勁扯著月侑冥的袖子:“宮夏姐姐才不是那樣的人!你不要亂說!”
月侑冥被她扯得有些煩躁,隻能順著她:“對對對,宮夏不是這樣的人!”
安琪琪這才安靜下來,看著裏麵事態的發展。
淩麗琴轉身,繼續翻找。下麵的抽屜,是用來存放內衣內褲的。淩麗琴胡亂翻著,突然,她頓住了。
冷溢城呼吸停滯了一刻,立即過去查看。
“哈哈哈哈哈……”淩麗琴張狂地笑著,慢慢舉起了右手,“宮夏,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沒拿,這個是什麽!”她站起身來。
冷溢城在看到那個鐲子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一個箭步上前,拿過淩麗琴手上的鐲子,宛如羊脂,其中有一小段,像是打翻了畫家的墨水撒上去的。這隻鐲子,叫做“墨山河”。
冷溢城仔細看著手裏的鐲子,最終確定,是淩老奶奶的。他慢慢回過頭,看著宮夏臉上的嘲諷,慢慢變成驚訝。
“那個鐲子怎麽會出現在我的抽屜裏!”宮夏發出問詢。
“你問我,我怎麽知道?!”淩麗琴找到了證據,腰板也變得硬了。
安琪琪捂嘴,一臉不可置信:“不會的不會的,宮夏姐姐人這麽好!不會幹出這種事情的——侑冥哥哥!你快點幫宮夏姐姐解釋啊!她一定不是這種人!”
月侑冥看著冷溢城手裏的鐲子,臉上也一如冷溢城,陰沉得可怕。他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宮夏以同樣的方式,來傷害冷溢城。他一把甩開安琪琪。
安琪琪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在慣性的作用下,直接摔到在地上。她充滿霧氣的眼睛看著房間裏的另外四個人,站起身哭著跑了出去。
“琪琪!”宮夏看著安琪琪離開的背影,格外擔心,外麵還下著雨,她要給她遞把傘才放心。她剛跨出去一步,月侑冥自覺地擋住了門口,她唯一的出路。
“宮夏,你還想跑!”淩麗琴慢慢踱步到她麵前,“你現在怎麽解釋!”
宮夏看向冷溢城,見後者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似乎在等著自己的解釋:“如果真的是我拿的,為什麽那天冷溢城的手下沒有搜到?”
淩麗琴頓了頓:“你把鐲子放在內衣堆裏,他不好意思下手……”
宮夏冷哼一聲:“不好意思下手?他們會因為你是個女人而手下留情嗎?淩小姐,你未免太天真了!”她看了看那個像是不相信自己的人,微微歎了口氣,她也沒有指望他能夠相信她,隻是沒想到,他有這麽地不信任她……“那淩小姐,我也能說,是你在翻找的時候丟進去的!”
淩麗琴淺笑:“你現在也開始栽贓了嘛?被發現了證據就害怕了?如果是我丟進去的,那為什麽我剛開始翻你的床的時候沒有丟進去?”
“因為你怕一下子被揭穿!”宮夏現在算是認定,這個鐲子一定是這個女人剛剛翻東西的時候放進去的。
“你——”
淩麗琴還想要說些什麽,卻被冷溢城打斷。“夠了!”
聽到這聲,月侑冥都忍不住抬起頭,看著房間裏的三個人。
冷溢城一步一步走到宮夏麵前,每一步都像是在踩著什麽,十分艱難:“告訴我,這個鐲子是不是你拿的?”
宮夏看著他手裏的那個鐲子,又看著冷溢城盛著冰渣的眼睛:“不是。”
擲地有聲。
“那為什麽會出現在你房間裏?宮夏你不要再撒謊了!現在說實話,我們還有可能原諒你!”月侑冥覺得好友已經在暴走的邊緣,立即上前去規勸。
宮夏回頭,看著月侑冥:“你也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月侑冥看著她眼底的淚水,突然有些不忍,不再說話。
“我再說一遍,這個鐲子,真的不是我拿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罷!”
“溢城,這樣手腳不幹淨的女人,你還要留在別墅裏嗎?”淩麗琴回頭看著冷溢城。“這次是我的鐲子,說不定下次就是公司的機密文件了!”
冷溢城盯著宮夏,似乎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點蛛絲馬跡。很遺憾,除了她臉上的倔強,他什麽都沒看到。“這件事情到此為止,鐲子你收好,不要再丟了。”他向淩麗琴遞出鐲子。
淩麗琴接過鐲子,一臉的不敢置信:“溢城,你不打算追究嗎!”
“你想怎樣?先砍了她一隻手,然後再丟出去嗎?”冷溢城在說這種話的時候,一絲感情不帶,似乎這種事情都已經做了好多遍似的。
宮夏卻出了一身的冷汗:難道冷溢城真的要這麽對她?不可以!她可是他的前女友!不管現在這個身體裏住著誰的靈魂,這身體都是宮夏的!都是他曾經愛著的女人的!
“不然她怎麽長記性!”淩麗琴急得臉都紅了,好不容易抓住這個女人的把柄,一定要除掉這個障礙,“那我們把她趕出去,讓她自生自滅吧!”
冷溢城瞪著宮夏:“今晚不許吃晚飯,麵壁思過。”說著,牽著淩麗琴往房外走。
宮夏很是不服:“冷溢城!我都說了,這件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你為什麽不相信我!”
回答她的,是冷溢城堅挺的背影,他連頭都沒有回,甚至連腳步都沒有頓過。
月侑冥是最後走的,他看著宮夏頹廢地坐在床邊:“你一個有前科的人,你讓他怎麽信你。”
宮夏再次抬頭的時候,房間裏隻剩她一個人了。
她一抹臉,哀歎一聲,還好隻剩她一個人了,這樣子,她哭得跟傻逼似的,除了她以外,其他就沒人看見了。
誒,怎麽眼淚還越掉越凶了呢?她努力地擦著臉上的淚水,卻發現越來越多,幹脆就不再擦了,任憑淚水在臉上放肆,最終淹沒在淺色被子上,在被子上開出一朵深色的小花兒……
原本她都以為,他們可以在一起了,都以為像各個裏那樣,男主開始寵著女主了,可是,她發現她太天真了。這樣的愛情根本就經不起風雨,因為他根本就不相信她……
宮夏最終忍不住,趴在床上嚎啕大哭。
她知道為什麽每頓飯都會有烏魚湯,因為這樣對傷口愈合好;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說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她的碗裏;他也不像是把她當做泄欲工具,會尊重她的意見,她說不要,那他就不會對她怎麽樣……她以為這就是愛了,於是就這樣愛了,可是誰知這樣的愛情,這麽脆弱……
宮夏啊宮夏,你是不是太蠢了,所以才相信了冷溢城?那個時候說以後再也不跟冷溢城有任何接觸的誓言,是都喂了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