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他的孩子
楚嵐別過臉去，眼淚落下來。沒有回答他的話，顫抖的身軀泄露了她的心情，跟他一樣悲慟。
“嵐嵐，為什麽？你為什麽要打掉他？”
“你別問了！”楚嵐還是那句話。“人生總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的！如果今日沒有碰到，你就不會知道這件事了，不是嗎？所以事到如今，你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吧！”
可是麵對這樣一張超聲波照片，他的孩子啊，他都不知道的孩子，她居然私下給處理掉了。
“你回去吧，少風！你在我這裏坐了三個小時了！”楚嵐提醒他。
卓少風身子一僵，站起來。他朝門口走去。是的，三個小時了，他要回去了，奕蕭還在等他呢！
“少風！”楚嵐突然撲過來，反手把門關上，然後，緊緊地擁抱他，踮起腳去親吻他的的麵頰和嘴唇。
這一刻，在他要走的時候，她的所有理智此刻全線崩潰，隻剩下內心深處對他無止盡的期待與盼望，奔湧而出，勢不可擋。
但是卓少風顯然有些惶然和猝不及防。“楚嵐？”
楚嵐的眼淚落下來。“少風，我還是舍不得你，舍不得你怎麽辦？”
他惶恐地摟著她說：“對不起，對不起。楚嵐，真的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她哭著答。
“不要哭，我不想看見你哭。”他溫柔地說，用唇啜去她臉上的淚水。“楚嵐，我很抱歉，我結婚了！當初是你要走，我們回不去了！對不起！孩子的事情，是我欠了你，對不起！”
楚嵐身子一怔，突然把臉埋在他的胸膛，哭得更加悲戚了，好久，她悶悶地說道：“對不起，少風，是我不該這樣！”
“對不起！”他合攏雙臂擁抱她。“對不起，我隻能說對不起了！我不想再對不起奕蕭！”
楚嵐終於抬起頭來，眼底是悲涼，苦澀的笑：“你去吧！”
卓少風看著她悲戚的眼神，悠長地歎息了一聲，這個女人，陪伴了他五年多，卻不能接受他把卓家放在
第一位，但畢竟是他付出很多感情的。
隻是，如今，他的妻子是奕蕭！他要的是同甘苦的女人！奕蕭在他最困難到時候跟他在一起，這份恩，他就還不起。
“孩子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如今也隻能對不起你了！”說完，卓少風緊緊抱了抱她，轉身打開門，離開了。
奕蕭等了他三個小時，可惜沒有等到他。
她一直努力的笑著。在那笑著的麵孔下，懷揣的，是一顆不安的心。
終於，起身，拿了一隻包包，下樓去了。
她還沒吃東西，要吃點東西。可是到了樓下，卻沒有胃口。
她和卓少風本就是因為報恩而結婚，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結局！
如今，看到他跟楚嵐再相遇，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初衷了。
原來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地。隻是心，怎麽也回不到最初的地方了。可是，不能再錯下去了。已經錯了太多了，如今，她該收拾自己的心境了，讓一切歸於平靜。
等待危機徹底過去，她也讓各自回歸各自的位置，這樣才不枉她最初的決定。
隻是一想到過去卓少風和楚嵐的種種親密，奕蕭就不能克製的心生酸楚。
原來，她也會嫉妒的發狂，嫉妒到自己都不能克製心底的那股熱潮。
她明明自幼就是個競爭意識不強的人，可是她卻很想在卓少風的心裏占住那個最重要的位置。愛一個人是痛苦的，尤其是在不能克製那日益增長的占有欲的情況下。
隻是，在自己未變成妒婦之前，希望能保持理智，讓自己風度點，瀟灑點，畢竟闖入人家生活的是自己，不是楚嵐！盡管她現在是卓少風的妻子，可是卻是十足的
第三者吧！
本以為可以舉案齊眉，可是，有緣無分了！
罷了！
紐約的高樓大廈足以遮住陽光，隻看到頭頂的一點天空。
奕蕭笑笑，可是笑著笑著，眼淚不知什麽時候掉了下來，滴落下皮包上，圓圓的一顆，不融，不落。
卓少風回到房間的時候一眼看不到奕蕭，喊了一聲：“奕蕭？”
可是滿室沒有一聲回答。
電視屏幕關了，遙控器放在茶幾上，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人卻不在房裏，卓少風看了眼時間，離他說的時間已經多了兩個半小時，奕蕭去了哪裏？
他的劍眉微蹙，忍不住打了她的電話。
電話響起，卻無人接聽。
其實電話響起的時候，奕蕭聽到了，卻沒有接聽。
她看到卓少風的號碼，心裏就是一顫。其實她還沒有想好怎麽去麵對他，她隻想一個人靜一靜。
終究什麽都沒吃，又折了回來。
走到大廳，迎麵遇上一個女人！
女人很漂亮，有著披肩的長發，嫵媚得撩到一邊，露出一側的白皙頸項。這個角度望去，她的晶瑩肌膚真是一大誘惑風景。如此大家風範，這種氣質，恐怕是她無法擁有的。這人又是楚嵐！
蘇奕蕭望著她淡淡一笑，道，“楚小姐。”
“卓太太，這麽巧。”楚嵐回以笑容，紅唇香豔。“出去了？”
“恩，挺巧的。您也要出去？”
“是的！”楚嵐笑笑。
“那我不打擾楚小姐了。再見。”蘇奕蕭匆匆幾句，走過楚嵐的身邊，與她擦肩而過。
“再見。”楚嵐禮貌地點頭，邁開腳步走了出去。
電話又響了起來，終於無奈，奕蕭接了電話。
那邊立刻傳來緊張的低吼聲：“你在哪裏？”
“樓下大廳！”奕蕭說道。
“哦！”卓少風立刻鬆了口氣。“奕蕭，上來吧！吃飯了嗎？”
“你吃了嗎？”她不答反問。
“沒有！”
“那一起吧！”她說。“在酒店餐廳！我現在上去，我們那裏聚齊吧！”
“也好！”他說道。
十分鍾後，兩人在酒店餐廳聚齊。
終於看到了奕蕭，卓少風視線徐徐瞥向她，沒有看到她臉上的異樣，奕蕭很平靜地笑著。“你想吃什麽？”
“剛才——”
“我想吃牛排，好久沒吃西餐了，有點想念！”奕蕭打斷了他的話，她其實什麽都不想聽，她不需要解釋。
卓少風被她打斷，有點尷尬，目光從她身上轉移，瞥向了一旁的服務生，用英文點餐。
點餐後，兩人坐在那裏，奕蕭端起純水，喝了一口。
“奕蕭，其實我跟楚嵐——”
“我相信你！”她輕聲道：“不用告訴我這些，有些事情，真的不想知道！”
聽見她這麽說，卓少風也不再堅持。
隻是，她心裏怎麽想的呢？
他發現她此刻坐在他麵前，卻似乎離他很遙遠。
她微微一笑，把杯子放下。
他看著她唇角一抹虛無的笑容，忍不住擱在桌子下的手，緊緊地握緊，內心開始跟著有點煩躁，劍眉忍不住蹙緊。
她看到他的劍眉微蹙的樣子，既心疼又心痛。心疼，是心疼他眉間的溝溝壑壑，心痛，是心痛能撫平這溝溝壑壑的終歸不是她。
應該是楚嵐那樣的女人吧！
吃飯的時候，她很安靜地用刀叉，嫻熟地切著牛肉，半個小時左右，她話幾乎沒有，他偶爾說句，她都淡淡回應，像是刻意保持距離。
終於吃完，他們回到了房間。
門一打開，卓少風就在她身後開口：“奕蕭，我跟楚嵐真的沒什麽，有些事情過去了！”
她頓時一僵。並沒有回頭也沒有開口說話，這樣靜默的氣氛，似乎更加適合現在。好半晌，她也沒有望向他，隻是說：“我知道！”
“那你這樣子算什麽？”他反問。
心底已經很難受了，有個女人，曾經深愛過的女人懷了他的孩子，在他還不知道的時候就打掉了，他能不傷心嗎？而他更在意她的感受，可是她現在的樣子，讓他更是難受。
奕蕭驀地恍惚，她終於轉身，望向他，似乎是要開口說些什麽。可是怎麽會說不出口。
我不在意，這四個字怎麽都說不出口，她怎麽會不在意，她看到楚嵐抱著他，看著他們擁吻，她也會在意的。
“不是我主動吻她的！”他的視線緊盯著她，然後說道，那樣低沉的聲音，卻一下子震入蘇奕蕭的心中，“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自己也很措手不及。”
奕蕭一時沒有回神，而後指甲陷入了手心裏。
他是在向她解釋嗎？
說出那樣的話，這恐怕是他的極限了吧。
她心中煩亂，低下了頭輕聲說道，“少風，我今天不想說話，我說不介意不現實，我說介意，似乎我都沒有立場，畢竟咱們的婚姻是一場聯姻，開始都不是你我想要的。其實，我隻是希望，你忠實於你的內心，如果你要走，去找楚嵐，我真的不怪你，但是請你不要最後告訴我！要分手，要離婚，我都可以同意的。”
卓少風豁得皺眉。
伸手抓住奕蕭把她抱在懷中，他懷裏一股香水味襲來。奕蕭瞬間皺眉，一時間竟覺得有幾分惡心。
胃裏，開始不住的一陣翻攪開來。不由得，讓她想起了他剛才跟楚嵐的擁抱，親吻。
她立刻反射性地推了他一下。
倏地，“砰——”的一聲，她被他狠狠壓住。
“啊……”隨著奕蕭一聲驚呼，小身子一個懸空，被一雙有力的猿臂抱了起來。
他抱著她，直奔沙發。
“放手！”奕蕭驚呼。
將掙紮的放置沙發，健壯的身子，不由分說的朝她壓了下去。
卓少風促狹的眸光睨著身下怒目而視的奕蕭，邪惑的瞳仁裏，殘留著淡淡的微怒。
“吃醋了？”他勾唇，訕訕一笑，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