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例行檢查
在這樣平淡無奇的時光中，日子一天天過著。
所有人都安於這樣安穩的現世，像隻工蟻一樣忙忙碌碌的為自己分內的事努力著，為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獻上一份自己的力量。
隻是，總有那麽一兩個反麵人物要搞搞意外。
在一扇光潔如新的窗戶下麵，老人一身唐裝坐在沙發上麵，雙目無神的盯著窗外盤旋的飛鳥。
身後站著兩人，不說話，靜默的陪在老人的後麵，隻是都略微有些僵硬，看起來不太自然。
良久，等到眼神逐漸聚攏，不在渙散，聚焦在窗戶映出來的兩張臉上。
老人撫摸著左扶手上麵明顯凹下去的那塊，臉上沒什麽表情的問道“聽說，最近你們的計劃都進展的很順利？”
聽說？身後兩人心裏同時一驚，他是聽誰說的？兩人心裏同時浮現這個疑問。
不自覺的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在對方眼裏看到同樣的疑惑後才收起對對方的疑心。
這件事幾乎隻有他們之間心裏清楚，而老人的這句話明顯的給他們兩人敲了個警鍾，這無非說明，他們什麽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他派人監視了他們。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吳澤開口道“差不多”。
“差不多？什麽，叫差不多？”老人的臉上洋溢著淺淺的微笑，但是誰都知道那微笑背後代表著什麽。
吳澤似是沒有想到老人會這麽追問，臉上僵了一秒很快繼續接口道“相當於是普通朋友的狀態”。
“恩”老人輕聲哼了一下，轉而又對準朱輕語“你呢？”
朱輕語抬手撩了一下耳邊垂落的頭發，臉上帶著不以為然的表情“沒什麽進展啊”。
聽到朱輕語這麽說，吳澤心裏一驚，連忙給了她一個眼神，可是那知道朱輕語根本沒有正眼看他。
“桀桀~~”老人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身體慢慢顫抖起來，隻是那笑聲聽起來不禁讓人脊背發涼，像極了鬼片裏麵最恐怖部分的背景音樂。
朱輕語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哆嗦，剛剛臉上的不以為然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慘白。
吳澤又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趕快坦白，在義父這裏隱瞞隻會自食惡果，他沒有想到朱輕語在義父身邊待了這麽久居然還沒有摸出點門道，還敢挑戰他的耐性。
這一次朱輕語倒是接收到了吳澤的眼色，也不再多想直接說出來“我……我剛剛和駱昊然搭上話，關係算不上好”說完之後下意識的看了眼座位上的老人，但是由於背對著的緣故，除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腦袋，她什麽都看不多，又側頭看了一眼吳澤。
吳澤雖然沒有回頭來看她，但是明顯感覺到了她的注視，輕微的頷首，朱輕語這才把心放回肚子裏麵。
老人的聲音帶著笑，隻是內容讓人不寒而栗“朱輕語，你膽子不小啊？！誰告訴你，在我的麵前，都可以擺架子？”
“義父，我沒有，我……我隻是”說到最後朱輕語越來越慌，幹脆不再找借口“義父請你原諒我，我錯了”。
朱輕語不知道她這一次所做的決定，沒有為自己的錯找借口的決定平息了老人的怒火，因為這位老人生平最恨的就是推脫自己應有的責任，為自己的失誤找借口。
老人不再在朱輕語的這件事上多浪費唇舌“無論如何，你們這一次的計劃完成的都還算不錯，說吧，想要什麽”。
這是他做事的原則，賞罰分明。
吳澤搖了搖頭“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我想要的東西義父都已經給我了，我不需要什麽”。
朱輕語像是沒有想到老人會這麽輕易的放過她，臉上還帶著略微有些呆滯的表情。
但是顯然老人並沒有那麽多的耐心“說，想要什麽”。
“香奈兒的最近出來的那款限量版手包”一句話流利的從她嘴裏吐出來，連她自己都驚訝到了。
老人臉上出現一種嘲諷的表情，淡淡的點了點頭“沒什麽事就先走吧，我年紀大了，有些累了”老人揚了揚手，示意兩人可以走了。
老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不同尋常，一舉一動之間都是一個平常的老人該有的狀態。隻是兩人之間的小動作，包括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被他收在眼底，心裏的防備更加深了。
朱輕語追上走在前麵的吳澤“今天，謝謝你”。
但是吳澤並不領情，繃著一張臉，語氣森森，沒有絲毫停頓自己的步伐“自己長點腦子，我不想被你牽連”。
可朱輕語的話並沒有被他的冷言冷語給逼回去“你在義父身邊這麽多年，是不是他經常派人監視你？”
先前還一直沒有什麽反應的吳澤一下子頓住了前進的腳步，惡語相向“你以為我們被監視是因為什麽？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一直低聲下氣的朱輕語被他的這段話挑起了怒氣“什麽叫因為我？我哪裏做的不對！”
吳澤深深的看了一側的人一眼，直到她偃旗息鼓。
瞪了半晌吳澤沒有再理會她，又邁開了長腿離開了，再不顧身後朱輕語的大喊大叫。
其實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可能一直處於被監視的狀態，監視的理由並不是他說的那樣。
有些東西需要靠自己去領悟，而不是單純的去相信別人所說的話。
他自己也不確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那句惡聲惡氣的話不過是想要給她一些警告，不要再在義父麵前口無遮攔的說話。
說真的，他幾乎從來都沒有看懂過那個養了他十年的老人，看不懂也看不穿。
吳澤的臉色越來越凝重，心裏隱隱約約的覺得，好像自己從一開始就跳進了一個局，一個布置好的局，盡管他隱隱約約看到了這個輪廓，但是並不知道這個局到底是什麽，最終針對的人到底是誰。
他沉寂了十年的內心，像是一潭寒氣深重不見天日的死水，現在，突然有人扔了一顆石頭進來，沒有掀起什麽波濤洶湧，但是卻造成了不可忽略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