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赴會之前,先留一封秘信
不知過了多久,景輝悠然轉醒,目光呆滯,腦子空白。
柔和的光線微微刺激著他的眼睛,他看著眼前的光芒片刻後,終於恢複了神誌,然後,“罪證”很可能已經落入景秀手裏的記憶令他痛苦萬分。
他坐起來,將臉埋在雙手裏,低低的哀嚎:“死了死了,這次真的死了,沒有回旋的餘地了……”
床邊的幾名心腹低著頭,不敢吭聲。
雖然景輝沒有明說,但他們心裏也隱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心裏都道:早知道他們就離開這個人了,為什麽他們以前還是抱著一絲希望,跟著這人混到現在呢?結果把自己也給賠進去了,偏偏大家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輕易擺脫不了……
景輝哀嚎片刻後,突然“嗚嗚”的哭了起來,眼淚不斷從指縫裏流出來。
眾心腹看他這樣,心裏更絕望了:這麽蠢、這麽脆弱的主子,哪裏能將他們帶出這團泥淖?
要不,他們還是找個機會,悄悄逃走吧?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敲門聲:“殿下,有您的信。”
“信?”景輝把手拿開,眼睛大亮,“快,快拿給我看看。”
是劉家送來的吧?說不定劉家有辦法幫他的忙。
迫不及待的拆開信件,上麵就一行字:想要回昨晚消失的證據,請於明日酉時抵達盤雲峰頂,咱們好好談談。
沒有落款。字是非常標準的正楷,看不出是何人的筆跡。
是劉家來的?
還是景秀來的?
無論哪個,上麵的內容都令景輝的眼皮子“突突突”的跳。
這封信可靠嗎?總覺得要他在傍晚的時候去這種地方很是可疑,但是,如果不是拿走證據的人,怎麽會知道他的“證據”不見了?還知道是昨晚不見的?
盤雲峰離他這裏好像不算很遠,二三十裏的路程,是晴州有名的景點,但因為位置有些偏僻的緣故,遊人並不算多,加上現在天氣轉涼,到了傍晚的時候更不會有什麽人在了。
他,要不要去呢?
他還有一天半的時間可以考慮。
他沉思苦想。閉目瞑思。反複踱著步思考。背著手思考。在紙上反反複複的寫著“去”和“不去”……最終,他舉起雙手,崩潰的宣布:“本宮不知道該去還是不該去……”
要不要找人商量?
可他的身邊都是一群蠢材,根本靠不住。
如果劉知危跟他老子在就好了……
說曹操,曹操到。他剛這麽想,就有下人來通報:“大人,劉大人有事求見——”
景輝心裏就是一喜:“快快快,快請他到這裏來。”
很快,劉知危進門,衝他作揖:“殿下,我來看望您了。”
“來了好來了好。”景輝高興的拉著他的手坐下,“我正好有事找你。你們幾個,趕緊好酒好菜端上來。”
“多謝殿下。”劉知危表麵鎮定,心裏卻是七上八下的,一邊偷眼打量景輝,一邊在心裏道,景輝這廝表現得這麽高興,是裝的吧?
他一點都不想再跟景輝扯上任何關係。但是,就在今日中午,他剛從官署出來就有人將一封信遞給他,他問對方這是什麽信,對方就吠了三個字“汪汪汪”就走了。
他一聽就知道是“新主子”來信的,不得不馬上打開來看。信中指示他立刻來看望景輝,景輝若有事與他相商,他就給景輝兩個建議。
去哪裏?去做什麽?信上沒有寫,他隻能滿頭霧水的來了。
來的路上他是很怕的。因為景輝已經知道大喬和小喬是他派來的奸細,還將大喬和小喬給殺了,他能不害怕景輝跟他算帳麽?
哪料到景輝見了他以後這麽高興和親熱,害他心裏直發毛。
吃喝一會後,景輝讓所有人都退下去,然後對劉知危道:“前幾天晚上,有危險的人偷走了我最喜歡的寶貝,然後給我寫了一封信,約我明日傍晚去盤雲峰頂見麵,說要與我談談。你說,我去還是不去?”
劉知危看著他的眼神,透著隱隱的驚訝:“新主子”在信上寫的,還真的準了?
而後他心裏一動,景輝收到的這封信,該不會是“新主子”寫的吧?
“新主子”想約景輝去僻靜的盤雲峰見麵?其中有什麽陰謀?如果隻是想對景輝動手,“新主子”不用繞這麽一圈吧,直接在春園動手足矣。
“新主子”到底在搞什麽鬼?
他一邊想著,一邊道:“殿下是不是擔心對方有陰謀?”
“對。”景輝恨恨的道,“那個地方又偏僻,又是傍晚見麵,他若是要對我下手,我豈不是很吃虧?但不去的話,那件東西對我來說又非常重要,萬萬是不能丟失的。”
“那麽,就帶多點人去吧?”劉知危裝作認真想了一想,如此告訴景輝。
“但是,如果對方帶的人更多怎麽辦?”景輝一把抓住劉知危的手臂,“不如你與我一道去吧?”
劉知危是朝廷命官,家世也算顯赫,有劉知危在,景秀也不敢隨便殺掉朝廷命官吧?
“我可不能去。”劉知危搖頭,“殿下也聽說了吧,楚刀曾經查過劉家,並命令劉家人不得離開京城,劉家如今還在神機營的監視之下。我是聽說春園也被神機營給查了,擔心殿下,才冒險過來看看的。說不定神機營的人一直在暗中跟蹤我,如果我與殿下一起去……”
“那你還是不要去了。”景輝想到那些證據若是落到神機營的手裏,就不禁心生恐懼,“我、我,大不了我帶上幾百號人去……”
“殿下,您可知道偷走寶貝的人是誰?”
“我有嫌疑人,但不能百分百確定。”
“這樣的話,我有一個辦法。”劉知危沉吟,“殿下在去之前可以先寫一封秘信,上寫您何時、何地去與何人見麵,若有意外,便是對方所為。如此,便能給自己留了後招,如何?”
他說到這裏的時候,心頭先是一亮,而後猛然一驚,再接著不禁心驚膽戰,因為,他好像知道“新主子”的陰謀了。
如果一切如他所料,那、那“新主子”也太可怕了……
景輝可不知道他的心思那麽複雜,聽了他的話眼睛大亮,拍著桌子道:“對,這是個辦法!反正我知道對方是誰,如果我去了回不來,哼,這王八蛋也別想再有好日子過!”
劉知危笑得有幾分勉強,心裏覺得不該問,但又忍不住問:“嫌疑人,到底是誰?”
“這個還不能說。”景輝立刻心生警惕,“你回去以後,可別把咱們的正事給忘了。”
“不會不會。”說到這個,劉知危就心虛,也不想多留,又敷衍了數句後告辭離開。
景輝也照著劉知危的意思,於深夜寫了一封信,悄悄藏在枕頭裏。
他就去半天而已,想來這封信不會出什麽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