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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章·呂?薑?

  自己的婚姻大事已經在談笑間被商定了,甚至連他未來的小新娘都留在家裏等著見相公了,費潛卻還一無所知。


  費伯行轅的仆役和異族軍士們滿世界的找他,卻誰也沒想到他已經跑到了幾條街外,而且是在一個更加誰也想不到的地方。


  “為什麽我不能進去?”


  費潛盯著麵前的“老頭”,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人並不是真正老朽一個,手上皮膚雖然粗糙些,卻還很年輕,大概在四十多歲,隻是不知為何兩鬢花白,還弄的披頭散發,顯得很老。


  “那就不是你這小兒該去的地方,看到什麽不該看的可不妥當。”


  那人抬起頭說道,而後拽回竹竿,懶洋洋的將蒲扇重新蓋好麵目,靠在牆角扭了扭身子,似乎準備繼續打瞌睡。


  “什麽地方我這小孩子不能進?什麽東西不能看?”費潛刨根問底,他匆匆一瞥見,覺得這人有一點眼熟,好像就在這一兩天見過。


  “那是……那是你長大成人才能去的地方!你個小娃娃現在瞎打聽什麽?去去,回家去,亂跑到什麽地方來了。”那人厭煩的揮揮袖子,扭過頭去。


  長大才能去的地方……進進出出的都是男人……進去神色各異,出來時卻都神清氣爽……


  我擦,這該不會是那種地方吧!?

  費潛難以置信的,轉過身再次探頭向院子裏張望,正巧裏麵有一扇門開了,有一女子送一男子出來,引人遐想的鶯歌燕語隨之飄出。一看那女子衣著,費潛頓時臉紅心跳,挨了揍似的一縮脖子。


  “我的親娘,還真是,這女的穿的也太暴露了吧,這跟古羅馬壁畫上那種……那種也差不多了……這什麽都落後的時代為什麽偏偏‘娛樂業’這麽發達?大白天就這麽繁忙,這不是白日宣那啥嗎!?”


  還真不是好孩子該進的地方。費潛想走,可瞥一眼那窩在角落裏的家夥,又總覺得在哪見過,想弄明白究竟。


  “喂,算命的,你這家夥怎麽跑妓館門口做生意的?”費潛還真是好奇這一點,哪有算命先生專跑窯子門前擺攤的。


  “嗯?你這娃娃知道裏麵是……慢來,你剛才叫在下什麽?”那人從蒲扇的窟窿裏露出一隻眼睛,古怪的看著麵前還不足三尺高的小兒。


  “算命的啊,”費潛大刺刺地走到他身邊,從他破袍子底下揪出一隻龜甲來,拿在手裏把玩著,“帶著這些專業工具,不是出來算命,難道你專程來此聽牆根?”


  “我才沒聽——”那人一把摔下臉上蓋著的蒲扇,臉色微變,似乎有些惱羞,“咳,嗯咳……算命,算命,以術數之推演,算盡人之命局,倒也貼切。不過你這小兒可不要隨意起名字,這一行,乃是卜筮之道,乃是通達鬼神先祖,演繹命運格局的大學問!”


  切,臭算命的還自吹自擂上了。


  “呦,先生還知道這是卜筮之道?那你知不知道這活計可不是誰都能做的?正好我認識不少做卜、祝的長輩,我可得跟他們告告狀,說有個人喬裝老叟,在妓館門前搶生意。”


  那人臉色刷的變了,搶過費潛手裏的龜甲,卷起竹竿上挑著的幡子,掩麵而


  逃。微妙的是,他並沒有質疑費潛一個三尺不到的小不點,是如何能認識卜、祝這些正統的祭祀占卜官員的。


  “哎!你敢跑,我記下你的長相了,你跑也沒用!”


  那人逃竄的動作一下子僵住了,苦著臉回過頭來,露出一張有些憂鬱的瘦削麵孔,因為臉色難看,顯得更陰鬱了。


  “這位小公子,提著幡子,在街邊替人占卜前路的同道不在少數,不知為何偏偏要為難在下?”


  費潛瞧著這張苦瓜臉,近兩天見過的人一一在腦海中閃現。終於,他想起來了,這是自己進城時在街頭瞥見的那個賣麵的,那個大風天賣麵血本無歸的家夥!


  賣麵不成改行當算命的,沒想到還是個多才多藝的多麵手啊……等一下,這個賣麵的典故怎麽有點熟悉?費潛猛地瞪大了眼,自己如今所處的時代,可正好是那個人鬱鬱不得誌的時期,自己該不會這就遇上了一位曆史名人了吧!?


  “嘿嘿,可不是我為難你,明明是你先用竹竿扒拉我。”費潛決定再試探一下。


  “扒拉……對不住,還請明言,在下如何才能讓小公子滿意?”


  “這也簡單,你不是出來算命……占卜的嗎?就給我占上一卦,你若能算出我什麽來,就算你有真才實學,我也就不攪鬧了。”費潛搶過那人手裏的龜殼,套在手上轉著圈,壞笑著說道。


  “就這樣?”


  “就這樣。”


  那人似乎鬆了一口氣,拿過費潛手上的龜甲,一本正經的對天禱告一番,而後跪坐在地上,開始擺弄。


  見他神情專注,像模像樣的摸出算籌,蒲草,費潛也來了興趣,蹲在一邊,認真的看著他將長短不一的竹籌排列成各種奇奇怪怪的形狀。


  “呼——已有結果。”幾分鍾後,那人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摸了一把並不存在的汗水。


  “這就算出來了?”費潛難以置信。


  “嗯——若在下卜算無誤,公子當是從費地一路顛簸而來?”


  費潛的眼睛睜圓了。


  “嗬嗬,若無偏差,公子當是姓費?”


  費潛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咳,不出意外,公子當是家中二子,故名費仲?”


  噗!費潛差點被自己一口氣嗆死,經此人這麽一說,他才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古人稱呼名號習慣加上排行,長幼之序依次為伯、仲、季等。比如西邊那位伯邑考,本名就是姬考,因為排行老大,所以加上一個伯,又因為官主邑城,所以又加上一個邑,才有了姬伯邑考的稱謂……


  而自己姓費,又排行老二,占的是一個仲,也就是說,自己雖然還沒有正式的名,但已經被內定了號了!費仲?自己是費仲?那個大佞臣費仲?!

  “公子何故驚異,莫非在下說的不對?”那人見費潛麵色有意,有些惴惴的問道。


  “對,你說的對。”你說的都特麽對,告訴了我這個殘忍的事實,我特麽真是謝謝你了。


  這算命的還真是夠邪乎的啊?費潛瞄著麵前之人,心跳快了兩拍,這麽厲害,該不會真是那位吧?

  “哦,對就好,


  對就好……若是在下卜算無誤,公子當是無奈飄零至此,正因異鄉非故鄉,心神難定,常有煩惱?”


  我擦!?這你都算出來了?費潛瞠目結舌,自己不就是被迫重生到了這破地方,天天琢磨不明白怎麽回事嗎!

  “先生,小兒之前無禮,請您見諒,不知可否鬥膽,問問您出身門第?”費潛肅然起敬,拱手施禮。


  “在下出身呂氏,原也是貴族,怎奈家道中落,淪落至此。”那人撫摸著短短的胡須,鬱鬱一歎,花白鬢發隨風飛揚,竟頗有幾分世外高人的風範。


  “原來是呂先生……”費潛卻隱隱有些失望,姓呂,那看來不是那位牛人,自己想多了,“好吧,看來你是有真才實學的,小子就不在此攪鬧了,告辭。”


  雖然遇到這神奇的算命手段,竟能窺見自己的來曆,費潛有些驚訝,不過卻也沒什麽興趣——畢竟一心隻想混吃等死,探究太多不過是自找麻煩,天色晚了,肚子也餓了,還是趕緊找路回家吃飯要緊。


  “哎!公子慢走!”費潛拱拱手轉身要走,那呂先生卻忙叫住了他,“公子,您還沒給……嘿嘿。”


  費潛看著這人高人風範盡失,搓著手眼裏盡是錢字,氣不打一處來,給你個展露才學的機會你不感謝,還管咱要錢?你看咱像是有一個子兒的人嗎?


  “不給,你算的不準,不給!”


  “啊?!這怎麽會,你肯定是費家的人啊,那天我都看到了,街坊也都傳開……了……”


  費潛猛回頭,直勾勾盯著這呂先生。好啊!原來神算的背後不過是看到了費家人馬,加上道聽途說!?虧得自己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啪,費潛往他麵前一站,不走了。


  “公……公子這是何意?”


  “知道我是誰還敢蒙我?餓了,請我吃飯,不然就告狀去。”


  “在下窮困潦倒,如何有錢請公子吃飯?”


  “那就去你家,反正我餓了,這一頓你跑不了。”


  “公,公子說笑了,公……後會有期!”


  那呂先生幹笑著,說著說著,猛一把撈起地上的家夥塞進懷裏,扛起幡子撒腿就跑。


  “你大爺,屬兔子的!?”費潛哪能饒了他,倒騰開小腿兒就在後麵追。


  別看費潛人小,體力卻不錯,反倒是那呂先生,瘦削體弱,還整日價懶洋洋的瞌睡,這沒跑多遠就上氣不接下氣的,被費潛追上了。


  “公……公子,您別……追了……實在惹不起您,可……在下……也是真請您不起啊!”


  “那不管,反正今天就要上你家吃飯去!”


  那呂先生哎呦一聲歎,叫苦連天的,繼續往前跑,轉眼就跑到了一個老舊的小房子前,一猛子撲到門前,拍著門大叫。


  “夫人開門啊!夫人救……救命啊!惹上伯爺啦!”


  吱嘎,門開了,走出一個長相平凡的中年女人,指著他的鼻子就罵。


  “薑子牙,嚎什麽嚎!你今天又空手回來是不是!?”


  費潛從“薑子牙”背後探出腦袋來,古怪的盯著他,你特麽的……不是姓呂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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