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養精蓄銳
“不自量力!”顧言晁的心腹一手鉗住謠妃的雙手壓到其身後,頓時打的謠妃毫無還手之力,反而吃了一嘴的灰,實打實的灰。
“上官嬈,你可想清楚了,我能將你從將要斷氣時撿回來,救你一條性命,也能讓你在飛黃騰達之際,摔得粉身碎骨。”
顧言晁使了一個眼色,心腹當即會意,從謠妃手中一把奪過長短不一的銀針,又扯下謠妃肩上衣料,歪歪扭扭的刻了“破鞋”二字。
腥紅的血珠子滾到了上官嬈的臉上,痛不欲生的上官嬈哀嚎數聲,正中顧言晁的心意。
巨大的恥辱感湧上謠妃的心頭,可她被二人鉗製的動彈不得,這宮中哪會有人幫她?就連最尋常不過的雜役宮女,都是顧言晁費盡心機調進來的心腹,哪會在意她是死是活……
“隻知忤逆的棋子,逃不了摔碎的下場。”顧言晁一腳踩上了上官嬈的側臉,“你這條命、這張臉,都是我給你的,你還有什麽不知足?我讓你,我讓你如何掛角,你就要如何掛角。今日之事,我留你一條性命,隻是你今後的日子……可就不如以往好過了。”
此時的謠妃還不大懂顧言晁話中含義,她自然不清楚自己能在宮中順風順水的生存下去全多虧了顧言晁,如今顧言晁視她為愚蠢的棄子,這宮中哪還有她的好日子過?
“大人,二殿下他……”顧言晁的心腹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自討沒趣。”顧言晁氣不打一處來的冷嗤道,“單憑他那點本事,如何能在宮中殺的了四皇子!也不掂掂自己的斤兩。今日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他也少不了麻煩,便讓他自己受著去罷,吃點苦,也算長一點記性。”
派人暗殺薄昭旭這一事,的確是薄承闞命人下手做的。
顧言晁一想這二位擅作主張的祖宗,頭便酸疼的不得了,若是隻有一個人自作聰明也就罷了,偏偏這兩人“默契”的將計劃定在了同一日,反倒是抵消了對方的計劃!
他也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顧言晁的心腹應聲跟在人身後,正要一起離開,便被顧言晁言厲聲吩咐留了下來:“你在宮中看著她,如有什麽變故,及時向我匯報。”
“奴婢明白。”
她體麵地送離了負氣的顧言晁,又開始攙扶起無力站起的謠妃,冷言嘲弄道:“若不是謠妃娘娘太過自以為是,怎會落得這樣的下場?想來陛下今日是不會來了,這日後……宮裏怕是也要冷清了,您可千萬得受得住。”
謠妃不忿地打開了婢子的手,咬牙切齒的責問道:“不需你同情本宮!陛下、陛下在哪,本宮要讓陛下嚴懲顧言晁!”
“瘋女人。”
婢子漠然的冷笑三兩聲,事不關己的看著謠妃格外落魄地站起身,嘲弄道:“陛下一準是去探望四殿下了,你以為陛下會單憑你一句話就懲治顧大人?你還是好好想想沒了顧大人,日後該怎麽活下去吧!”
探望薄昭旭……
謠妃被突如其來的信息量衝昏了頭腦,是了,自己光顧著去“懲治”向夜闌,連負傷的薄昭旭都被自己忽視了——實在是千不該萬不該!
“本宮也要去探望四殿下,你休要攔著本宮!”
謠妃一把推開了攔路的婢子,生像個精神不大正常的女人,難免遭那婢子不留情麵的奚落道:“謠妃娘娘這衣衫不整的模樣,怕是走出殿門都要遭人笑話罷?奴婢若是謠妃娘娘,便消停過上幾天的安生日子,也算是養精蓄銳了。”
養精蓄銳……
謠妃哪能甘心讓如膠似漆的薄昭旭與向夜闌兩人在她眼前出現,可這婢子說的不錯,自己又該以什麽身份去探望薄昭旭?不過是遞人話柄,硬生生將自己往火坑裏推。
可仍是不甘心。
謠妃一想到如今近身照顧薄昭旭的人是向夜闌那女人,氣便不打一處升起。
“還未醒麽?”老皇帝在房門外守了有些時辰,又追問道:“是朕疏忽了,不該讓老四等那麽久的。”
“父皇別擔心,王爺她就是累了!畢竟那夥刺客下起手還挺凶惡的,就算王爺沒受太重的傷,體力也受不了的,要不您先回去歇著,等王爺醒了,兒媳在差人去請您過來?”
向夜闌在心裏給薄昭旭翻了一個白眼,哪有留她一個人在這圓謊的?果然男人的嘴,就算騙人的鬼。
她握著薄昭旭的掌心,汗都不值錢。
“不用了,朕就在這等著罷。”
老皇帝一掀衣擺坦然坐下,竟毫無隔閡的與向夜闌聊起閑話:“你認為這一夥刺客,是衝著朕來的,無意傷了老四?還是幹脆就衝著老四來的?”
這是什麽極其極端的靈魂拷問啊?
向夜闌在心裏嚎得兩眼淚汪汪,她哪知道什麽該交代給老皇帝,什麽該裝傻表示自己什麽也不知道……
隻好含糊不清道:“兒媳覺得此事尚未定論,也不好妄自揣測,不過這夥人實在大膽,都殺到了宮裏來,還是得嚴加拷問,看看幕後主使是誰。”
“不錯……”
老皇帝皺眉長歎一口氣,擔憂道:“恐怕這刺客是衝著朕來的,幸虧老四身手好,替朕擋下了一場災!否則朕這會,怕是已經去見諸位先祖了!”
向夜闌無端替薄昭旭憋出了一口火氣,她原以為這老皇帝是擔憂薄昭旭才不肯離開,合著是怕丟了自己的皇位,在這裝模作樣呢?
“父皇便不要擔憂了。”向夜闌敷衍道,“這群人今日失了手,一定會更加謹慎,絕不會貿然行動,您多調些侍衛守在您身邊就好了。”
“但願如你所言罷。”
老皇帝似是鬆了一口氣,也不再等薄昭旭醒來,起身便要離開,魂不守舍的叮囑道:“若是他醒了,你差人來請朕便是,朕還有事與他要談。”
人剛走,向夜闌也鬆了一口氣。
向夜闌下意識的便想在薄昭旭的胸口拍兩下,聞到空氣中那股難聞的藥味才忽然想起來薄昭旭是負了傷的,趕忙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心大,就是心大。
“人都走了,你還不起來?”向夜闌趴在床邊問道。
薄昭旭緩緩地從榻上坐起身,有如打趣一般:“演技有待精進,值得本王表揚一次。”
“王爺的演技是好,隻在床上躺著就能完成表演,妾身羨慕了。”向夜闌不忘打趣薄昭旭一句,“還疼?”
她才“不屑”與薄昭旭這樣身負重傷的男人來計較這些口舌之快,實在太過幼稚!
“還疼。”
薄昭旭像不怕疼似的將人抱到自己身前來,一句話未說便開始解起了一袋,把向夜闌嚇得原地怔了住。
“你、你這是做什麽!”
向夜闌忍耐著不讓自己的右手落在薄昭旭的臉上,以免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讓人以為她也好家暴那一口。
可如此直白的去打量薄昭旭的身形還是讓向夜闌有些羞恬,好像她站了薄昭旭的便宜還要怪人薄昭旭似的……
向夜闌腦子謠的像撥浪鼓——腦子裏這點不該存在的想法怎麽還在!
她隻是隨便看了一眼,怎麽、怎麽就什麽都忘不掉了!
“你這女人,胡思亂想些什麽?”
薄昭旭輕輕一點向夜闌的額頭,她才總算“平靜”下來,臉仍跟紅籮炭似的,像是發了燒,臉紅得厲害,又有些熱。
“我……”
向夜闌被自己燒得糊塗,她似乎也沒想些什麽,怎麽就臉紅的一塌糊塗,就差沒冒點煙霧氣兒了?
“該換藥了。”
薄昭旭笑著瞥了她一眼,親自將一旁的幾個小藥瓶塞到了向夜闌的手上:“怎麽,王妃還想要讓本王這個病人自己換藥不成?”
似乎還挺正常的……
向夜闌也沒琢磨透是因為薄昭旭這人有“前科”,還是因為的確如此,她總有一種被薄昭旭給調戲了一樣的感覺。
“知道了,那你別亂動,知道吧?”
這傷口也實在是凶險的厲害,差一點就成了致命傷,那向夜闌怕是就要給薄昭旭守寡了。
向夜闌想想就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有些不情願地上了手,又生怕弄疼薄昭旭的傷口,到底是仔細得很。許是因為心中情愫作祟,向夜闌總覺薄昭旭今日的體溫燙得出奇。
向夜闌頭腦暈乎乎的,極其不自在的找著話題:“想想也是,畢竟王爺你這麽養尊處優的一個人,怎麽也不可能自己換藥的……除了上官姑娘,妾身前麵還有那麽多“姐姐”呢是吧?妾身換藥的手法不到位,你就將就著來啊。”
這酸味都快溢過藥味了。
盡管向夜闌十分努力的保持從容,但眉眼中的介懷還是十分顯眼,就差未在臉上寫上兩個大字,她酸……
“你這手法還是要比那人優秀了許多的。”
“誰?”
向夜闌瞬間露出檸檬精的本體,把藥瓶都丟回了薄昭旭的懷裏:“王爺還是另請高明吧,我手法也是很一般的,別給您弄疼了。”
“南諶那家夥辦事太粗糙,怎能抵得過王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