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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人抓到沒有?

  他獨自扭過頭吐出一口血。


  向夜闌從老皇帝虛弱的手下掙脫,她並未急著離開,而是將那短匕重新拾起,長舒了一口氣:“兒臣——遵旨。”


  她到底還是對此有所顧忌,縱然用刀刺向老皇帝,也僅是為了給老皇帝一個痛快,給他一個心中能夠接受的“體麵”。


  “你替朕告訴他……朕知道自己做了錯事,受亂臣所控,晚年做了許多害臣、害民、害國的事,就連他這個兒子,都未有一日對得起過!我對他不起,等下輩子,隻做他爹,不做皇帝!”


  這次,老皇帝是切切實實的說不出什麽話了。他虛弱地癱倒在地,濁血不受控製的從鼻腔與口中湧出,可他此時的嘴角,竟還有著欣慰的笑意。


  他用沾滿血漬的手攥住了向夜闌的胳膊,用盡最後一絲氣力,道:“真正,真正的聖旨在……”


  “朕寢宮的花壇下。”


  老皇帝合上了眼。


  畫舫中的大火似乎也是為了等待老皇帝交代過臨終前的遺言,他此時咽了氣,火勢也不受控製的開始滿眼,漸漸燒到了向夜闌的腳下。縱然她想讓老皇帝擁上“謠妃”,彌補一時的缺憾,也隻能匆匆離去,以免引火上身。


  “王妃。”


  南諶帶著上百員宮中侍衛“恰好”來遲,眾人也來不及詢問些什麽,直接按照各自分工,妄圖開始熄滅這場大火。


  但總歸是有些於事無補。


  向夜闌被皇後派來的映顏姑娘攙下畫舫,兩腳踏上青磚的一瞬,向夜闌便整個人坐倒在地,將自己抱成個團。


  誰人瞧了,不說她向夜闌是受了莫大的驚嚇,連麵子都顧不得,隻能在這兒“報團取暖”,聊以慰藉。


  就連自認了解了向夜闌三分的映顏都忍不住在人身旁蹲下身,妄圖仔細瞧瞧向夜闌的臉色:“四王妃,您可還好?可是方才嚇著了?”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麵對向夜闌因受驚而露出的慘白麵容,卻見向夜闌漠然抬起頭,問:“人抓到了沒有?”


  連老皇帝的命都搭了進去,圖的也不過是將顧言晁困於京中,再將人擒獲,高低要治了他的罪。


  她這一夜忙得跟勞模一樣,要是人沒抓到,那自己可真多是太冤了。


  “人……”


  映顏有些為難,“四殿下已經帶人去顧府了,但有人說……叛臣顧言晁早前聽到了些許風聲,恐怕已經逃了。”


  ……


  向夜闌忽然陷入了沉默,她倒是想過顧言晁為人精明,可未想到所有人為他設下了這麽一局,竟然還能出現紕漏!隻怕這問題還未必出在了顧言晁消息靈通上,恐怕自家裏——也有人是不值得信任的。


  她剛想到這兒,便在不遠處瞧見了薄昭旭,看人這副苦悶的臉色也知,擒獲顧言晁這件事不是那麽順利。


  向夜闌站起身,迎上薄昭旭:“人抓到了沒有?”


  “遲了一步。”


  薄昭旭揉了揉額角,他這段時日幾乎未曾休息過,宮中瑣事告了一段落,他也能鬆懈些許:“顧府上下都已經排查過了,大抵是因為時間匆忙,整個顧府,隻逃了他一個。至於其他人,都已經交由本王的心腹審問了。若隻是無關的家仆,本王便遣散他們回鄉。”


  “也好。”


  向夜闌認可的點了點頭,大難臨頭各自飛,顧言晁未帶上他們也是說得過去,若真拖家帶口的,隻怕連他自己都逃不掉。


  隻是向夜闌忽得想到:“那個顧老夫人呢?可抓到她了?”


  “也抓到了。”


  無需向夜闌提醒,第一個被嚴加審問的就是顧老夫人,畢竟無論如何,顧老夫人都是顧言晁在京城中唯一的親眷。


  “這人很不一般,王爺最好還是親自審問。”向夜闌若有所思地低下頭,回想著曾撞破的可疑之處,“她應該不是顧言晁的生母,顧老夫人這個身份,是假的,至於她究竟是什麽人,我也不清楚。但——陛下能變成今日這樣,應當和她少不了關係。”


  向夜闌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那顧老夫人實在沒有任何可取之處,至少在她所見聞中,顧老夫人算不上一個能登大雅之堂的長者,除了為顧言晁添了些麻煩,好像也未做過什麽。可她又不是顧言晁的母親,顧言晁何必留她在京中,給自己添亂?


  顧言晁來華國的目的,從一開始就不單純。


  那他大可從一開始就挑選一個更為合適的人選來扮演“母親”這個角色,可顧言晁既然把這位“顧老夫人”留在了身邊,便說明此人於他有大用處,而且需要近身協助,不能輕易被外人懷疑。


  偏偏顧言晁此時又把她扔了下來……


  那就說明她的用處已經走到頭了。


  而這個“用處”,多半就是老皇帝口中所指的顧言晁對他做的事。


  天將將要亮時,畫舫大火才終於被撲滅。


  “謠妃”與老皇帝的屍首被人抬了出來,隻是這時的“謠妃”,已然換了另一種身份——“遇難的皇後”。


  一國之君葬身火海的事,很快就傳遍了華國上下。


  整夜都未合眼的向夜闌,在眾人的注視下襯托得更加憔悴為難,一眾朝臣在殿下圍得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語的咕噥著昨夜的火勢有多大,連身處京郊的某位大人都瞧見了漆黑漆黑的煙——人能活著出來才怪!

  “別吵了。”不知是誰在人群中高喝一聲,“昨夜的大火實在蹊蹺,宮中防備森嚴,怎會等到火勢不可控製了,才有侍衛前去救火!”


  有這種懷疑,也是不可避免的。


  “陳大人怕是隻關注昨夜的大火了。”


  薄昭旭身居高位,身前擺著一隻雕了九龍的玉璽,雖未繼位,但已是帝王之姿,渾然天成。


  “昨日夜裏,有胡人大膽入宮行刺,就連前朝的徐太妃……都已經遭遇不測。後宮中尚有如此大亂,宮中侍衛,哪還能來得及去顧及畫舫大火?”他說得理直氣壯,反襯得那陳大人有一股不識疾苦的狂妄。


  陳大人一時說不過,隻好將矛頭對準向夜闌:“可這畫舫好好的,怎麽就會起火?臣還是覺得可疑,連皇後娘娘都……”


  “這火,是陛下親手放的。”


  向夜闌有模有樣的抽噎兩聲,分明還未擠出眼淚,卻先一步拂袖拭了拭眼淚,好不可憐:“陛下日夜耽於美色,不肯上朝,我便是與皇後娘娘一起,去勸陛下早日振作的!可陛下偏說遇見了已經逝去的謠妃娘娘,還說要冊封謠妃娘娘為後,放這麽一場火,是因為謠妃娘娘就得用這麽華貴的禮節。”


  因皇後早便派人散播過老皇帝醉裏見鬼,開始神誌不清的傳言,所以向夜闌說得如此誇張,也未有人懷疑過。因為老皇帝的確說得出這種話。


  “陛下也不知怎麽回事,一會不清醒,一會又清醒,不清醒的時候,說要和謠妃娘娘在火場裏雙宿雙飛,清醒的時候——就說自己要一死,和謠妃娘娘永遠在一起!這好好的,不知怎麽就瘋了,又是放火,又是澆酒,偏是不肯從火場裏出來。”


  向夜闌佯作痛苦的帶了幾句哭腔,“我也是叫了人的,否則單憑我和皇後娘娘兩個人,如何能拖得動陛下的龍體?那時……畫舫的木梁塌了下來,再想救人,已經來不及了。我本想帶著皇後娘娘一起離開,至少,至少也該救走一個,可……皇後娘娘說她無論如何,都得陪著陛下,就是死,也要和陛下一起死。”


  如此感動的一出戲碼,連向夜闌都忍不住為之動容,如果皇後沒有混在朝臣當中,聽她解釋這些的話。


  那些朝臣縱是不信,也想不出什麽再糾纏下去的理由了,隻聽忠勇侯高聲道:“事已至此,就請四殿下早日繼承大統,匡扶山河社稷!”


  一旁的群臣也附和兩聲。


  偏生這時,有一人從袖中取出了金黃的聖旨,高聲喝止了其他人的言語:“臣手上,有陛下留下的聖旨!”他將聖旨展開於手中,“陛下可是說了,要傳位給顧大人的!隻怕四殿下,不能繼承大統了。”


  殿下這人大抵是擁護顧言晁的命臣,隻是在顧言晁的心中,他也僅僅是占了個無足輕重的位置,否則又怎會被顧言晁獨自留在京中,甚至連顧言晁已經逃了都不清楚。倒是個被顧言晁利用的可憐人。


  “王爺,我不懂——”向夜闌挑了挑眉,“偽造聖旨,該是什麽罪名?”


  “死罪。”


  薄昭旭聲寒如冰。


  “原來如此。”


  向夜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分明是她一手把那位大人嚇出了一身冷汗,卻又一本正經的勸慰道:“這位大人,你放心,我絕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隻是傳位給異姓人這種事本就稀少,需要仔細查證才行。你若確信自己手中的聖旨是真的,變呈上來吧?”


  那位大人猶猶豫豫地不肯上前,可見老皇帝臨終前決議傳位給顧言晁一個異姓人這件事,本就是十分的荒謬。連極其擁護顧言晁的他,都很難被這張聖旨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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