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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搶劫酒樓

  他吞了吞唾沫,“此聖旨,確是陛下親手交給微臣的。”


  偏生此事,的確是事實。


  但那時的皇帝,又有幾分心意是真正順應了自己的想法的?

  殿下瞬間一片嘩然,亂作了一團。


  薄昭旭咳了兩聲,鎮住了殿下眾人,這股不怒自威的氣勢,他從老皇帝那繼承了十成十,縱然嘴角帶笑,也是威嚴至極,令人不敢有半點異心,僅有絲縷質疑,也在薄昭旭的注視下當即瓦解。


  “本王手上,亦有父皇留下的聖旨。”他笑得淡然,好像旁人手上爭得炙熱的皇位,於他隻是俗物,“但若是哪位大人心有不服,想要自薦其位,本王也認同。”


  向夜闌嘴角的笑意差點有些繃不住,這男人說得倒是輕描淡寫,且不說那些群臣到底有沒有能力與薄昭旭抗衡,誰有這個膽子?說得好聽點,便是毫無分寸的在這種事情上選擇了毛遂自薦,坦白了說……


  就是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的謀權篡位啊!


  “兩份聖旨也許都是真的,陛下在世時,也曾提起過要讓位給故去的二殿下,奈何二殿下拋下父兄早早離去,徒留陛下在深宮中傷感,饒是我見了,也要感慨一聲。但二殿下畢竟已與陛下生死兩隔,無法繼承皇位,陛下想要另尋合適的人選,也是合情合理的。”


  向夜闌注定要在此唱上一出白臉,心平氣和的來緩和雙方劍拔弩張的銳氣,連那些自詡聰慧一世的大臣自己都要感慨,無論薄昭旭說得多麽尖刻,從向夜闌的口中重新說出,都是極其柔和的。


  這位四王妃可真是擅長極了各種話術!


  “既然陛下留下了兩份聖旨,便說明顧大人與四殿下在陛下的心裏,都是十分合適的繼位人選,至於為何留下兩份聖旨……”向夜闌留了些許懸念,“大抵是因為陛下改變了自己的想法吧?如此一來,隻需要看看哪份聖旨是先擬下的,就能推斷出陛下的想法了。”


  若是向夜闌的這個推測都難以服眾,隻怕殿下朝臣們也想不出更加合適的說法。


  那手握聖旨的大臣啞然失色,差點兒急得說不出話來,“回四王妃,這聖旨,乃是陛下於數日前傳給微臣來保管的。”


  其實這紙傳位聖旨已經到他手上一月有餘,但既然向夜闌說了要分先後,他隻好將接旨的日子說近些許。


  可他還是低估了向夜闌笑中的深意,隻要這聖旨不是老皇帝在火場中親自傳給他的,就毫無意義。


  “幾日前,看來陛下是因為商徵書院的事情被查出,對顧大人失望了吧。”向夜闌假意同情的苦笑兩聲,“四殿下手中的聖旨,乃是陛下昨晚清醒的最後一刻親口所述,方才在陛下寢宮找到了聖旨這事,諸位大人應當還不知道吧,但各位大人要是不信,可以詢問宮中幾位掌事。”


  那反駁薄昭旭的大臣霎時間傻了眼,他怎麽就忘了商徵書院這一茬?這夫婦二人從一開始,就是在給他下套!


  “父皇屍骨未寒,本王原不想爭辯這些,但各位大人既然提起了,本王定是要給你們一個交代。”


  薄昭旭感傷地側身扶額,向夜闌十分配合地伸手扶住了“羸弱不堪”的薄昭旭,這一來,好像是那些爭辯皇位歸屬的大臣有些不識輕重,辜負了先帝信任,竟是做出了如此不近人情的事!


  “若父皇的確讓位給顧大人,本王絕無二話,隻是……”


  他這次欲言又止,像是在剖析一段端肅的隱情。天知道那些不暗昨夜之事的大臣有多惶恐,恐薄昭旭為難之下所說的,是顧言晁乃是他流落民間的皇兄弟。


  那些接受能力差的老臣,怕是能原地嚇暈過去。


  “顧言晁身為朝廷命臣,不但挾持天子,禍亂朝政,與胡人勾結意圖謀反,更以書院之名做著殘害女子的勾當,此人——該誅九族才是。”


  薄昭旭漠然的宣讀了顧言晁的罪證,反而讓那些心提到嗓子眼裏的老臣鬆了一口氣,甚至附聲道:“臣願為陛下赴湯蹈火,早日擒獲叛賊顧言晁!”


  一人起了頭,殿下頓時齊刷刷的響起了相同的口號,那些顧言晁的擁護者被夾在其中,難以自若。


  薄昭旭倒不意外這些反對的聲音,先一步從容道:“諸位大人若對本王所言難以信服,本王命大理寺處備好了有關其罪證的卷宗,若對本王有疑,大可親自查閱。”


  說罷,他便攜著向夜闌大步離去。


  然,哪還用他們挨個去大理寺查證顧言晁所犯下的罪證究竟是真是假,顧言晁設立商徵書院的罪證,一經向夜闌的手,當日便傳到了舉京無人不知的地步。


  何況……作為話題中心的顧言晁可是始終都未出現在朝堂之上。


  是夜。


  向夜闌回了四王府以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好生梳洗一番,搶救自己幾乎要打結的發髻,散散身上的煙味兒。


  走出房間時,夜色已至。


  她瞧著薄昭旭一個人俯身蹲在角落裏,身邊一反常態的沒有半個侍衛,這種景象著實是有些稀罕。


  向夜闌走近以後才看出薄昭旭的身前擺了一盞火盆,看似七情皆絕的謫仙人,竟也有割舍不斷的東西,但這火盆代表的意義,向夜闌著實再清楚不過。


  人間盡頭,隻有“來不及”。


  “王爺這是為誰燒紙?”


  向夜闌悄悄走近到薄昭旭的身側,原以為以薄昭旭的洞察力,早已察覺自己的動向,偏生這次,薄昭旭竟有些遲緩的怔了怔:“父母。你在那等了多久?”


  “沒多久。”


  她小心翼翼地蹲在薄昭旭的身邊,按說薄昭旭調離了所有的侍衛,應當就是為了討份清淨。那些侍衛大抵永遠都無法察覺,作為下達命令的四王爺,或許隻用一個簡單的命令,就能讓他們離開,但僅僅作為薄昭旭這個人而言,他是需要有人守在身邊的。


  哪怕僅僅是守著。


  “我原本以為……王爺應該會很憎恨陛下做過的事。”但向夜闌未料到,薄昭旭還會為老皇帝燒些紙錢。


  “陛下昨晚曾跟我囑托過一些話,讓我轉告給你。”她有些猶豫該不該繼續說下去,“他說來世不當皇帝,隻當父親。”


  “你說這些本王都知曉。”


  薄昭旭好像並不吃驚老皇帝會說出這樣的話,便讓向夜闌有些好奇,在顧言晁以某種手段操控老皇帝之前,這對父子該是如何相處的。


  他皺了皺眉,“昨晚的事,他都清楚。本王曾想過很多辦法,妄圖尋個兩全的法子,但……安能兩全。夜闌,你可知天子死後,該有何待遇?”


  “舉國守孝。”


  向夜闌一時未從薄昭旭的稱謂中緩過神,薄昭旭對自己稱謂的每一次轉變,好像都是對自己態度上的轉變。至少今夜,她可以稱得上與薄昭旭徹徹底底的交了心,兀見雙方本來的麵貌的。


  “但他們所奠念的,不過是些空想,是駕崩的天子。”


  薄昭旭將最後一打紙錢擲入火中,卻未急著起身,而是與向夜闌一同望著銅盆中的火光躍動,神思恍惚。


  “這世上,能在私下裏奠念父親的,便隻有我一人了。”他勉強擠出些許笑意,“我更年少時,時常擔憂身邊人的離去,拚命想要攥住一切。母親故去時,我抱著她,萬望她知曉,我有多麽不希望她離開,可她就是離開得十分果決,不留任何痕跡。”


  這父子二人的相似之處,的確有許多。


  “誰說的?”向夜闌沒輕沒重地揉了揉薄昭旭的頭,像是在哄一個因受委屈而難過的小孩子,薄昭旭神色當中隻有苦悶,她便代替薄昭旭笑道:“還有我呢。你記著的事,我當然也會記得,記一輩子。”


  “所以我時常擔心……”


  餘下的話,向夜闌大抵也清楚。


  可就連薄昭旭自己都未料到,有些話,竟是如此難說出口的。他竟是被自己氣了笑,“隻因你這女人,我時常要心慌上好些時候。”


  薄昭旭嗔怪道。


  “我時常會想,單憑向府那些迂腐呆滯的老古板,如何能養的出你這樣的向府大小姐來。”


  向夜闌有些呆滯的笑了笑。幾乎是經薄昭旭這麽一提醒,她才懂了薄昭旭的不安源自於何處。


  “王爺既然說了要守著我,那我也要守著王爺。永遠。”


  說了句“好聽”的酸話,薄昭旭總算是被她哄回來了一點兒精神,如撒嬌似的,“本王如今,缺子嗣。”


  ……


  登基儀式尚早,禮部又始終未挑出合適的日子,繼位一事便被暫且擱置在了一旁,去處理與顧言晁有關的爛攤子。


  向夜闌得空,便打算去李氏酒樓瞧瞧武梓熙,武梓熙再怎麽說也是懷了身孕,稍有照顧不周,那就要吃些苦了。


  然而向夜闌剛下馬車,便因眼前的景象愣了住。


  酒樓外圍了比尋常還要多上數倍的百姓,而京城的官兵正在疏散那些堵住鬧事去路的百姓,無論怎麽看,這都不是什麽好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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