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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逗小孩

  薄昭旭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向夜闌的身上,自然也注意到了向夜闌所凝視的是那隻兔子燈。華國能將平平無奇的燈市作為一場節日來舉辦,自然也會在燈謎會的獎品上費勁心思,而作為第一名獎勵的燈籠,往往是要許多工匠數日推敲製出,單是繪製圖紙就要花上整整一個月。


  這兔子燈籠,當下尋遍華國也未必能尋得出第二隻。


  對薄昭旭而言,這話的意思大抵是:能讓向夜闌如此喜歡的大喜,當下尋遍華國也未必能尋得出第二樣。


  他將懷裏捧著的小玩意都塞到了向夜闌的懷裏,笑言:“在這等著我。”


  向夜闌愣了愣,卻感覺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她順著薄昭旭離開的方向看去,薄昭旭果然是去找了那個摘得燈謎會第一名的中年男人。


  若說尋常人對能夠摘得燈謎會桂冠的人會是何等印象,大抵都是文質彬彬的青年才俊,或是鶴發之年的老學究。隻是眼前這位捧著兔子燈的中年男人,不僅不像是個讀書人,甚至因為披了一條打著布丁的獸皮,更像是個目不識丁的獵戶。


  向夜闌倒是感慨——刻板印象害死人。


  她上前去追上了薄昭旭,他正與那中年男人商議兔子燈籠的價格,那中年男人有些內斂的撓了撓頭:“這,這是送給我女兒的……”


  向夜闌一看,他手邊果然還牽了一個桃色衣裙的小姑娘,雖說他身上幾乎打滿了各種獸皮縫製的補丁,但他女兒的這件裙子,一瞧便是上好的布料,簡直就像是一隻粉雕玉琢的團子。


  薄昭旭有所退讓:“五百兩。”


  這個價格著實是讓向夜闌差點閃了舌頭,這男人怎麽如此敗家!五百兩,五百兩,向夜闌隻覺得頭都大了……


  五百兩,別說是買上這麽一隻燈籠,就是用買來的燈籠塞滿整個四王府,怕是還要剩個四百多兩。


  向夜闌剛要阻止薄昭旭繼續談下這樁生意,就見那中年男人咬了咬牙,似是狠心道:“就五百兩!”


  隻不過是將燈籠塞到薄昭旭的懷裏而已,中年男人竟是表演出了一番生離死別的姿態,好不感人。


  而他手裏牽著的小姑娘眼睜睜地看著自家的兔子燈籠到了別人的懷裏,後知後覺的回過了味兒,眼淚當即就落到了嘴邊,抱著中年男人放聲嗚咽:“爹爹!不給別人,兔兔不給別人!兔兔是煙煙的……”


  中年男人將她抱在了懷裏,竟也是十分為難:“煙煙乖,爹爹給你買別的燈籠,好不好?那邊還有好多漂亮的小燈籠呢,爹爹給煙煙買兩個,不,買三個!還能給煙煙買好多糖葫蘆,好看的小衣服,煙煙現在想要什麽,爹爹都能買得起了。”


  被喚作煙煙的小姑娘哭得咳了兩聲,一個勁兒的搖著頭:“不要,煙煙就要這一個!”


  向夜闌這會兒擠過人群來找薄昭旭,恰好是被她瞧見了:“姐姐是大人了,根本不需要這個……”


  中年男人為難的苦笑兩下,與二人賠不是:“不好意思,這燈……我不會要回來的,賣都賣了,哪能言而無信!是我把這丫頭慣壞了,你們別介意,我這就帶著她離開。祝二位在燈市玩的開心。”


  任由懷裏的小姑娘如何哭鬧,中年男人都打算硬著頭皮抱她離開,薄昭旭開出的價碼,是他曆經幾代人都不曾攢出的家產,隻要拿了這五百兩,他便可以給自己的女兒一個更安穩的生活。


  至少不必像他自己,因家境貧寒而放棄詩書,繼承了父親所傳下來的獵弓,再不敢懷念讀書時的過往,怕忍不住抱負落空以後的意難平。


  “等一下。”


  向夜闌叫住了將要離開的父女二人,她望著薄昭旭微微一笑,於無聲處,總有她二人不曾明說的默契。


  薄昭旭將兔子紙燈遞回了哭唧唧的小姑娘的懷裏,道:“姐姐還小,不是大人,和煙煙一樣,喜歡這些漂亮的東西,也需要有人照顧她,送她喜歡的東西。知不知道?”


  這男人還在在意這些,向夜闌輕笑一聲,薄昭旭竟然也把自己當成了孩子。


  小姑娘抽了抽眼淚:“知道。”


  其實她還是不大懂薄昭旭話裏的深意,隻按照自己的想法來理解:“姐姐也是小姑娘,要任性。”


  向夜闌確有些喜歡小姑娘這般稚氣未脫的天真,嬉笑間,她兀見了那中年男人摸著腰包的窘態,收下這錢,尚且可以說得上容易,可要是再還回去,便有一種抽筋剝骨的割裂感,令人難熬。


  “這錢是已經付了,我總不能空著手回去。”她這般一說,更是讓中年男人深感落差之感,正要將錢還回去,向夜闌笑問:“要不然,您告訴我令千金這個香囊是在哪裏買的?買您辛苦指一個路,應該沒問題吧。”


  中年男人有些錯愕:“這怎麽行……”這可是整整五百兩,就是五百文錢,他也得好好掂量著呢。


  他顧忌地望向薄昭旭。


  薄昭旭隻道:“聽她的。”


  “這香囊是內人在家繡的,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外麵也買不到的。”中年男人尷尬一笑,卻又忽然想到了些什麽,將那香囊從小姑娘的腰上解了下來,遞到了向夜闌的手上:“來,姑娘你拿著!我回家讓她娘再繡一個就是了,也沒什麽特殊之處,難得你喜歡。”


  向夜闌這次倒是收下了,中年男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抱著小姑娘離開了。


  “我以為你喜歡。”


  “喜歡啊。”她也未隱瞞自己的心意,“不過比起燈籠本身,我更在意這燈籠背後的溫度吧。”


  向夜闌說的仍是有些複雜,可她笑意盈盈,薄昭旭也隻願能順她心意。較起這件精美的工藝品本身,似乎仍有許多人與人之間的溫度,值得向夜闌微微側目。


  “不過比起那個……我更喜歡這個。”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燈籠攤子,與那些賣著現成的燈籠攤有所不同,這個攤子是一個能夠紮製自己的紙燈籠的小攤,不少母親帶著自家的孩子坐在攤子一旁,畫著一些歪歪扭扭的小燈籠。


  薄昭旭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成為了其間唯一一個男人,向夜闌倒是本色出演,玩心十足。


  但要讓薄昭旭獵上百來隻活兔子不難,活捉個幾十隻,倒也不成什麽問題,偏偏手裏這個巴掌大的小燈籠,讓薄昭旭十分的頭疼。他是練武多年,尚且能掌握下手的力道,但仍要提防不小心時,捏壞手裏的小燈籠。


  “讓我來。”


  向夜闌笑了笑薄昭旭竟也有如此吃癟的時候,便把那燈籠接到了自己的手上,小心翼翼地封好邊,得意道:“現在隻需要畫上五官就可以了,這個就要你自己來啦,不過我一定畫得比你好看!”


  她頗具儀式感地蘸了墨水,然後開始醞釀一副驚世畫作,遲遲猶豫後終於下了筆,畫出了一張宛如簡筆畫的兔子臉。


  ……


  向夜闌的自信心,極其受挫。


  她正噘著嘴生悶氣,忽然發現自己身邊站了一個瞧著五六歲的小男孩,望著自己懷裏的糖盒留口水。


  “想要?”向夜闌問道。


  小男孩抽了抽鼻涕,眼睛都在放著光:“想要。”


  這糖盒本就是薄昭旭買給向夜闌“玩的”,若不是向夜闌攔著,隻讓薄昭旭定了十來盒送回府上,這男人甚至能當著她的麵包下整個攤子。


  向夜闌搖了搖精致的糖盒,笑著問他:“那我要是把這個糖盒送給你了,你該說些什麽呀?”


  小男孩道:“謝謝叔叔和姨姨……”


  阿姨?


  向夜闌差點當場改了主意,人家小姑娘好歹還叫了自己一聲姐姐,到這兒怎麽就成阿姨了?她又不願說得太明顯,故而指了指薄昭旭:“這個該叫哥哥。”


  小男孩聽話地點了點頭,笑出白牙:“謝謝哥哥,謝謝嫂嫂!”


  向夜闌覺得她多半是沒辦法從這小男孩口中得到什麽滿意的答複了,隻摸了摸他的頭,便把糖盒遞了過去,重新窩在薄昭旭的身邊。


  “他這不是叫的挺好的?”薄昭旭忍不住調笑向夜闌兩句,“你本就是我的妻子,他還挺有眼見的。”


  “那他可以叫姐夫啊!”


  向夜闌嘀嘀咕咕的較著這個真,卻見薄昭旭的毛筆忽然墜落,順帶刮翻了桌上的小墨碟,這樣的錯一向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薄昭旭麵露苦痛的捂著心口,嚇得向夜闌不敢再計較那些,連忙扶住薄昭旭:“你沒事吧?剛才怎麽了?”


  他無端將向夜闌擁進了懷裏,一副說笑的語氣:“騙你的。”


  向夜闌氣得連連用粉拳敲他,隻如平日胡鬧似的,薄昭旭卻不敢讓人瞧見自己蒼白的臉色,以及緊皺起的眉頭。


  這是顧老夫人所留下的那枚蠱蟲的傑作,能讓他覺出這般宛如噬心的痛苦,原因隻有一個答案。


  體內埋下了另一隻蠱蟲的顧言晁現在就在這附近,而且與他很近,恐怕還是擦肩而過,隻隔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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