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夥計
用餓虎撲羊來形容這些來勢凶猛的黑衣蒙麵人再合適不過，看上去，他們要把眼前的獵物門四分五裂，從他們的動作來看，沒有留下活口的打算。
迎接他們的不是激烈的反抗，而是，箭。
箭長約二尺，粗如手指，這樣的箭射出之後，就算是格擋，相比也會把手臂震得發麻，一支可以躲避，兩支可以擋格，四支，五支又如何？
上百支又會怎樣？
來勢凶猛的殺手們麵前需要考慮的正是這些問題。
過百支箭瘋狂的向他們射過來，此時他們已經在院中，如此短的距離，如此密集的箭雨，看來，他們已經不需要什麽答案了。
死人隻需要閉上眼睛即可，其他的，什麽也不需要。
最後映入他們眼簾的，隻有兩個夥計嘲諷的微笑，那微笑在黑衣人們的眼裏，怕是顯得猙獰得很。
“莫非這就是諸葛弩？”呼延德吃驚的大睜著眼睛。
老板像是沒事發生一樣繼續磕著瓜子，不過看來他吃瓜子的技術不怎麽樣，連皮帶瓤咬得一塌糊塗，腿上還散落著殘缺不全的瓜子皮。
“本來是的。”老板這樣解釋，“隻不過我稍稍的改進了一下，讓這東西一次可以發射更多而已，當然，順便也加長加重了箭身。”
“這種玩意兒，應該是你特意給將軍準備的吧。”關同看起來知道某些事情。
老板不置可否。
兩個夥計各自鼓弄著兩個大木箱，看上去像是在裝填什麽東西。
剛才，就是這兩個家夥每人守著一個窗口，各自控製著兩個長三尺有餘，寬高近兩尺的黑色木箱，箱子上嵌有鐵箍，前麵是密密麻麻的小洞，看來就是弩箭的發射孔。
就是這兩個不起眼的夥計，四個不起眼的木箱，奪去了十幾條生命。
很明顯，在這些黑衣人接近的時候，老板就已經發現，並且果斷的對夥計下達了指令，而兩個夥計也利索的完成了這一使命，當膽敢來犯的敵人跳進院子的時候，夥計們就已經打開了鬼門關的大門。
正所謂人不可貌相，這兩個夥計看起來虎頭虎腦，一臉陽光的笑意，殺起人來卻好像切菜一般，絲毫沒有惻隱之心。
呼延德不禁感歎這二位仁兄的手段和心腸。
“你還沒有看到後廚那兩個做飯的家夥呢，如果這倆夥計是要命的無常，那後廚的兄弟就可以稱得上是閻王了。”關同不以為然的指點呼延德。
“把人殺掉倒也平常，問題是，你知道他們做菜用的肉是怎麽來的麽？聽沒聽說過水滸裏的孫二娘？”老板在一旁煽風。
呼延德也是讀過書的人，他當然知道孫二娘是誰，開黑店做人肉包子的孫二娘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
想起人肉包子，再想起老板說的話，呼延德胃裏一陣翻騰，忍住要吐的衝動問道：“那，後廚的兩個家夥做菜用的肉是哪裏來的？”
老板好像已經有所暗示，大個子他們吃的是人肉。
“當然是從屠戶那裏運來的，難道你以為會是人肉不成？”老板翻著白眼。
關同哈哈大笑，老板也得意的聳著眉笑起來，捉弄人的感覺看起來是在是好極了。
呼延德倒是不在乎沒人捉弄，隻要自己吃的是放心肉就好。
“話說你的兩個手下還真敢放箭，那禿子還在院中呢，也不怕把他一起給射死。”呼延德重新栽在椅子上。
“沒關係，鎮上有上好的棺材。”老板回答。
“恩，這裏的風水也是不錯，很適合埋人。”關同接到。
呼延德歎了口氣，“這可憐的禿子怎麽會認識你們這種人。”
“認識你卻也沒有什麽好處。”關同不屑的撇嘴，“他在拚死拚活，你不還是舒服的坐在這？”
他們的話當然傳到鐵蛋的耳朵裏，鐵蛋不是聾子，他們也沒有刻意的降低音量。
不過可憐的禿子看起來無暇去和自己的狐朋狗友算賬，畢竟，脖子上還有一把刀呢。
燕五盯著鐵蛋，仿佛要用目光刺透鐵蛋的腦袋。
被人這麽盯著，鐵蛋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他不得不假裝咳嗽一下來提醒對方，倆人這麽杵著實在不是辦法。
“猶猶豫豫的像什麽話，幹脆一刀看下去就是了。”作為看客，關同表示出不滿和不耐煩。
“小心不要把血濺到自己身上，出刀的時候刀鋒要斜著割下去。”呼延德好心的提醒燕五。
“哼哼。”老板的態度倒是簡單明了。
鐵蛋覺得自己的牙恨得癢癢，若不是形勢所迫，他真的很想一個個的打斷某些人的鼻梁。
燕五的手下們一個個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沒人說話，也沒人動，看起來，剛才夥計射殺黑衣人的一幕已經把她們嚇住，畢竟那些箭幾乎是擦著她們的身體飛過的，如果目標包括她們，想必現在地上的屍體又會多上幾具。
躲藏在各處的商人鼴鼠般的露出腦袋，這幫家夥好歹也是做賭命買賣的，死人見得也多，隻要不是自己死，死的多慘的場景他們都不怕。
燕五慢慢的把刀移開，好像那把刀重逾千斤，要全身力氣才能撤回。
“我欠你一次，所以今天我不殺你。”燕五的聲音明明很好聽，可是冰冷的說出來，總是讓人沒辦法去欣賞。
鐵蛋摸了摸脖子，還好，沒有傷痕。
“不過下一次.……”
燕五的話還沒有說完，那些呆住的手下忽然有一個急急的打斷她的話：“可是三姐說，一定要……”
燕五的眼神一變，雙目似乎要射出光來，有人打斷了她的話，於是她也打斷了對方的話，所不同的是，燕五用的不是嘴，是刀。
那個發話的女子抓著自己的脖子，卻再說不出一句話，雙目發出不信和憤懣的眼神，緩緩的倒了下去。
燕五的一刀刺破她的咽喉，雖然沒有太多的血流出，但生機已經斷絕。
這一招雖然比不上當年中原一點紅的手段，但看起來已相差不多。
殺人不見血，喉間一點紅。中原一點紅的劍法，刺破人的喉嚨而少有血流出，這種有美感的殺人方法，看來還是比較適合女人來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