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雪山
不知是不是因為官軍關係，這一路竟也平安無事，幾人也沒有發現被跟蹤的跡象，這讓他們頗為不解，畢竟天書這種炙手可熱的東西，怎麽會讓那些貪圖的人如此輕易就放棄？
不過既然無事，幾人自然也樂得自在。
再遠的路途也有終點，當巍峨的雪山映入鐵蛋的眼簾，那種世俗之外的潔白神聖，讓他胸悶的感覺也大有緩解。據關同說，胸悶是因為此地太高的緣故，雖然鐵蛋不懂為什麽高就會胸悶，不過他也懶得去想那麽多。
倒是呼延德體質強壯，絲毫沒有不舒服的感覺，反倒對冰雪包圍中的綠洲大為感興趣。
“不管天氣多麽惡劣，山腳的綠洲從不會消失，他們管著叫做天神的賜福。”關同解釋。
鐵蛋和呼延德已經看到“他們”了，幾匹馬迎著他們奔來，看上去，不像是歡迎的態度。這倒也可以理解，陌生人闖進自己的地盤誰都會有些警惕。
關同慢步迎了上去，大老遠的，騎士們似乎認出了關同，發出歡快的呼哨，還有人喊著鐵蛋聽不懂的話。
“他們是我的朋友。”關同簡單的解釋。
鐵蛋撓頭，“不過你這些朋友說的話，我可是聽不懂。”
呼延德在一旁表示自己和鐵蛋一樣聽不懂。
“你們不需要聽懂他們的話，你們隻需要喝他們敬的酒就行了。”關同臉上難得的露出很自然的微笑，那感覺，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家人。
騎士們勒馬跳下，帶頭的是一個年約四十歲的壯漢，紅紅的臉膛，並且有著彪悍的絡腮胡子，不過，這幾個人好像都是絡腮胡子。
壯漢快步上前，抱住關同，一邊拍打著他的背，一邊大聲的說著什麽，關同也用同樣的語言回了幾句，那壯漢便大笑起來。其他幾人也來和關同打招呼，一樣的擁抱，一樣的拍背，其用力程度讓鐵蛋看著都覺得疼。
關同指了指鐵蛋和呼延德，嘰裏咕嚕的說了幾句，那壯漢不斷點頭，然後熱情的上來就是一個熊抱，鐵蛋和呼延德不得不承受和關同一樣的遭遇。
“他們說我的朋友就是他們的朋友，現在，他們要請好朋友去喝酒。”關同翻譯道。
於是幾人跟著騎士們來到綠洲。這綠洲並不算太大，可能由於山腳特殊的氣候，讓這裏常年如此，幾處冒著熱氣的溫泉似乎證明這裏的地熱不同尋常。
大小散落著近百的帳篷，羊群悠閑的吃著青草，對綠洲外的冰天雪地抱著不屑的態度，幾個半大孩子正在練習騎術，偶爾有人從馬上摔下來，立刻會有善意的起哄聲響起。
總之此處一片祥和，很有世外桃源的意思。
“你是怎麽和這些人交上朋友的？看起來他們和你可不是一種人。”鐵蛋小聲的問。
關同翻著白眼，“我是哪種人？”
“窮凶極惡、臭名昭著的人。”呼延德替鐵蛋回答。
關同哼哼兩聲，“這緣分倒也簡單，就是我落難的時候他們救過我一命，而我也幫他們趕走過馬賊，如此而已。”
鐵蛋和呼延德點頭：這故事果真俗套得很。
說話間，綠洲的居民早已發現這三人，並且靠攏過來，顯然關同和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熟悉得很，不時的會有人來擁抱他，有的少年還比比劃劃的興奮的說著什麽，關同也微笑著回應，看上去，關同似乎是傳授了一些武功給他們。那些少女們也不忌諱，親熱的拉著關同，不時的還附耳對他說些什麽，鐵蛋倒不覺得什麽，呼延德卻大為豔羨。
“老關這色鬼果然深藏不漏，你看他左擁右抱的德性，簡直是丟人。”呼延德小聲的對鐵蛋說道。
鐵蛋沒好氣的笑，“你沒聽過外族民風淳樸麽，哪有你想的那麽齷齪。”
“既然淳樸就該一視同仁，怎的沒有姑娘和我拉拉扯扯。”呼延德理直氣壯。他話音剛落，就有姑娘發現這比常人高出一大截的家夥來，幾個姑娘湊過來唧唧咋咋的，有膽大的居然還去按呼延德的胸肌，引得其他人掩嘴發笑，不過呼延德卻受用得很，也不管語言不通，也和人家比劃著說起來，還鼓起胸膛做金剛狀，逗得姑娘們笑聲一片。
“果然是民風淳樸。”呼延德涎著臉對鐵蛋擠眉弄眼，鐵蛋索性轉過頭不去看他。
待關同和個人寒暄完，那絡腮胡子的壯漢便引他們到最大的帳篷裏，進去之後，撲鼻的香氣立刻襲來，想是有人早就準備了食物在裏麵。
幾十個人席地而坐也不覺得擁擠，地上厚厚的毛氈隔絕了寒氣，姑娘們忙著倒酒切肉，一片其樂融融的場麵。
經過介紹，鐵蛋和呼延德知道了那個迎接他們的壯漢就是這個部落的首領，叫做哈吉，其他人的名字在幾碗酒下肚之後就不知道忘到哪裏去了。
喝酒這種事，鐵蛋和呼延德都是不怕的，草原人又好客嗜酒，見二人酒來碗幹，紛紛上前相敬，帳篷裏都是他們的吆喝聲。
這邊，哈吉和關同卻在交談著。
“智者大人已經有幾個月不曾下山來了，估計很快就會來這裏，你們可以在這裏等。”說話的是哈吉。
關同搖頭。“我沒有太多的時間，今天歇息一下，明天我們就去雪山頂見他，以免耽誤太久節外生枝。”
哈吉點頭，“希望智者大人能解答你的疑惑，然後下山來，我們好好的招待你和朋友們。”
關同笑，“說起來，這裏好像已經是我的家了，每次來到這裏都覺得舒坦的很，身心難得的放鬆。”
哈吉大笑著拍打他的肩膀，“這裏本來就是你的家，我們都是你的家人！”
關同是不是他們的家人不知道，不過看上去，呼延德好像很快就要成為他們的家人了，因為這酒意上湧的家夥正摟著一個姑娘嘟囔著什麽，而那姑娘也任他抱著，笑得花枝亂顫，然後兩個人出了帳篷去了。
好像，有一些美妙的故事將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