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跟著你，你待如何？
天下第一的感覺一定很好，雖然極少有人能體會到這一點。
赤無焱可謂縱橫一世，出道以後無往不勝，至少，沒有人知道他戰敗的記錄。
木秀於林，想讓他完蛋的人當然大有人在，不過想是一回事，能做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天道宗主也許是最具威脅的一個，但是他原本並不像至赤無焱於死地。
如此人物，應該有資格加入天道才是。
不知道天道宗主用什麽方法去試探，總之他得到了一個結論，赤無焱這種人，是沒有辦法收入天道的。
既然如此，在天道之外，不應該存在過於強大的武者。
而且赤無焱現在已經這樣強大，若是閉關之後有所突破，終究會是個麻煩。
殺了他，別無選擇。
天道宗主是個自信的人，所以他有膽量隻身一人去斬殺劍魔，他也是一個小心的人，所以首先他用暗算的手段，先傷了赤無焱。
這可謂是十拿九穩了。
但他萬萬想不到的是，即便中了陰招，赤無焱還是那個不可一世的劍魔，他的武功之強，簡直出乎天道宗主的想象。
過程是怎樣的凶險隻有大長老一個人目睹，而之後不久大長老也在眾多幫派高手的圍攻中戰死，所以那一戰的過程已經無人知曉。
赤無焱是無敵的代名詞，所以即使他戰敗身死，大長老也希望維護他的名聲，於是所有人知道的都是赤無焱出關後踏破巔峰，折劍而去。
這結果才像是絕世高手該有的做派。
天道宗主成功的殺掉了赤無焱，但是同時，自己也難逃一死。
這就是為什麽在最後，他明知道大長老看到了這一切，卻沒有將其滅口。
不是沒那個想法，而是沒有了那個能力。
唐獨秀覺得自己已經聽得夠多，他想知道的是現在的天道宗主是誰，勢力是怎麽樣的，既然選擇敵對，當然要知此知彼的要好一些。
“宗主？”老人冷笑了一聲，這動作有點破壞他高人的形象。
“如果天道還有宗主，你以為他會任天道分裂成今天的樣子麽？當年的天道宗主，已經計劃不惜任何代價要把天道重新統一，隻不過他沒有料到會因赤無焱而死，否則的話，你們怎麽會有機會見到我。”
這是一個好消息，唐獨秀這樣覺得，群龍無首，那就容易對付了。
像是看出了唐獨秀的想法，老人的小船慢慢的向河岸靠攏過來，沒有漿，也不見老人有什麽動作，那船兒就是自動的靠了過來。
武功強到這種程度，實在令人敬佩。
不過岸上的兩個人並不覺得意外，不管怎麽樣，既然是天道中人，當然應該厲害的可怕，如果這老人也要像普通漁夫一樣用力的劃起槳來，唐獨秀也許會忍不住啐他一臉。
“既然你們能找到我，那麽我就給你們一點好處。”老人說，“我允許你們上船，但是隻有一炷香的時間。”
這不過是一艘破舊的木船，但聽老人口氣，這船好像比皇帝的寶座還要尊貴，能登上船的人似乎該感激得五體投地才對。
很明顯，在老人看來，他給予了這兩個年輕人莫大的榮幸。
既然有好處，當然要撈一票，就算有什麽陷阱，唐獨秀和花公子也不畏懼。
所以船一靠岸，兩個人就先後跳了上去。
船身一動不動，就連唐獨秀的體重都無法讓這木船搖動。
上了船，然後，兩個人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不動，連眼球都不再轉動。
小船慢慢的又飄到了河心，老人繼續望著魚竿。
“你確定要一直跟著我？”唐一皺起了眉。
壯漢不說話，不過那個態度已經做出了回答。
事情還要從幾天前那個夜晚說起，那晚，壯漢和唐一喝酒吃肉的很愉快，並且還順便切磋了一下武功。
準確的說，是壯漢指導唐一。
再具體的說，壯漢把天魔秘法傳授給了唐一。
這事聽起來很離奇，但事實就是那樣。
問題出在之後，就是第二天，剛剛日出的時候。
“你叫什麽名字。”整整過了一夜，唐一才問了這個問題。
“你他奶奶的。”壯漢有些氣，又有些哭笑不得。“老子傳了你這麽厲害的功法，你掌握了之後才問老子的大號，確定占了便宜才知道感恩，你這樣是要不得的。”
唐一才懶得理他，天魔秘法的訣竅口訣心法他都已經記下，剩下的隻是需要時間去消化而已。
“你要是不願意說就算了，反正，我是不會感謝你的。”唐一認真的說，“是你要傳給我，並不是我想學，你要明白這一點。”
壯漢簡直要暴跳起來。
“無恥的人我倒也見過，像你這麽無恥的我還真沒遇到過。你知道對於你這種人，我通常會怎麽做麽？”
“一刀砍死我？”唐一毫不在意，“你手裏有刀，為什麽不砍過來？”
壯漢持刀的手腕顫了幾顫，終究沒有動手。
“算老子怕了你，好歹你也算是我的半個徒弟，而且又是小輩，我自然不會欺負你。”壯漢給自己打圓場。
唐一不領情，“我可沒什麽師父。和我套交情是沒有用的。現在，我要走了。”
說完，唐一就真的走了，他還有事情要做，他還要去找自己的兄弟。
他剛走，壯漢也走了，跟著他走。
唐一隻能停下，經過一晚的接觸，很明顯這家夥是天道中人，而根據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唐獨秀和鐵蛋要對付的正是天道，難道要把這壯漢帶到他們麵前去？
壯漢抱著肩膀看著停下腳步的唐一。
“你還想幹什麽？”唐一問。
“我還想問你要幹什麽，學了老子的功夫，拍拍屁股就走？大爺還不知道你姓甚名誰呢。”壯漢說話很有底氣。
唐一猶豫了。
最後，他還是沒有說謊。
“我叫唐一，昨晚你不是給我講了京城的經曆麽，很不好意思，你口中的小輩，一個是我的族弟，另外的是我的朋友，我也是唐門中人。”
說完，唐一全神貫注，等待這壯漢發難。
果然這番話大大的刺激了壯漢，他一言不發，眼睛睜得老大。
沉默，兩個男人就這樣無言的對視。
“好像，我們應該是敵人。”壯漢說話了。
唐一點頭，這是事實。
“可是，我對你不薄。”壯漢又說。
唐一又點頭，他還不至於無賴到翻臉不認人的程度，如果是唐獨秀，那就另當別論。
壯漢摸了摸下巴，一隻手握住腰間插著的殺豬刀。
唐一的手慢慢的移動，做好隨時拔劍的準備。
“這可真他媽的，你說現在應該怎麽辦？”壯漢顯得很苦惱。
唐一深呼一口氣，“要麽，你現在就殺了我，或者，我們分道揚鑣，下次相遇的時候，彼此出手不必留情。”
唐一的兩個辦法可以讓壯漢選擇，雙方本該是敵人的，但是莫名其妙的攪在一起，如果要解決，恐怕隻能采用唐一的辦法。
但是壯漢顯然又第三個辦法。
“為什麽是你做主而不是我？我倒覺得，在我想出怎麽解決這件事之前，還是先跟著你，等我什麽時候有了決定，告訴你也不遲。”
唐一頭上青筋直跳，但也無法可想。
於是，壯漢就一路跟著唐一，兩個人騎著馬，直奔京城而去。
當然，壯漢的那匹馬，是唐一花銀子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