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胖子的騾子
話說唐獨秀和花公子上了小船,不管怎樣,這老人都是天道中人,所以二人還是有著防備之心,可是上了船之後,這二位就像木頭一樣矗在那裏。
在外人看來,這場麵就像是老人在安靜的釣魚,而唐獨秀和花公子則在安靜的看著。
很平靜的畫麵。
一炷香的時間很快過去,二人還是沒有動作。
“還要賴到幾時,要我老人家趕你們下船麽。”老人說話了。
“這是怎麽回事?”花公子一臉的震驚。
他和唐獨秀踏上船之後,緊接著就覺得眼前的天地似乎都發生了變化。
在花公子的印象裏,自己是上了船的,可是,眼前的景象有了極大的變化。
天還是那個天,河也還是那個河,隻不過一切所見好像都飄渺扭曲起來,整個人猶如墜入夢境,連身體都不再受控製。
有一種極舒服的感覺蔓延全身,但是又說不出這到底是怎樣的感覺,總之一切朦朦朧朧,好像看到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有看到。
直到老人開口說話,兩人才如夢方醒,眼前的景色也恢複如初。
老人不回答花公子的問題,隻是再次提醒二人下船。
其實花公子的問題也隻是衝口而出,他和唐獨秀都應該明白為什麽會發生這種情況,隻是難以相信而已。
聽說,佛教高僧在給弟子傳法的時候會以入定的狀態展開自己的境界,而弟子同樣入定,從中感悟。
世間萬事相通,在武學裏,也有類似的方法。
剛才花公子和唐獨秀上船之後,就是感受到了老人的心神意念,伸手不可及,但是又能真切的感覺到一些什麽。
這種使人領悟的方法從來隻存在於傳說之中,今天不但能親眼見到,而且還身處其中,絕對出乎二人的想象。
這老人的武功已經到了什麽程度,單純從境界上說,恐怕已經超過當今的侯斷,或許,和當年的赤無焱也有得一比。
而唐獨秀想的則是,這老頭如此厲害,日後如果想對付他,用什麽樣的辦法會更妥當些。
“你們不需要感謝我,因為老頭子不需要。也不要受寵若驚,有過這個經曆的人不隻是你們兩個,我們這一部分天道中人本來就已經勢微,若是不想辦法盡可能的提高武功,恐怕早就被另外兩夥人滅掉了。”
老人聲音中透著蕭索的味道,“給你們一場造化,無非是因為那共同的想法,天道掌控人間絕不是一件好事,既然你們有心去對付他們,那我就出一份力好了。”
“那老人家何不與我們聯手,豈不是更有把握一些?”花公子索性來個順杆爬。
老人笑了,“你倒是好算計,雖然我們之間相互爭鬥的次數也算不少,但若說是幫著外人對付同門,卻是萬萬不可能的。”
唐獨秀哼哼兩聲,“現在你做的這些,和幫助外人對付同門可有什麽不同?褲子都已經脫了,還假模假式的抓著肚兜不放,會不會太假正經了一點。”
胖子說話很不客氣,他也從來沒想過要和老人客氣。
即使老人的境界給他帶來了好處,他依然不準備敬老尊賢。
老人沉默,似乎不在準備說話。
“就看不慣你們這種念著當婊子的好處,卻又抓著貞潔牌坊不妨的人,你倒是想置身事外,隻怕另外的兩夥天道可沒打算給你們留條活路。”唐獨秀不依不饒。
花公子伸手拉著胖子的衣袖,示意多說無益,趕緊離開的好。
氣哼哼的唐獨秀和花公子縱身跳上了岸,老人還是一動不動的盯著水麵,那裏麵,可是有魚鉤的。
“這一趟總算是沒有白來。”路上,花公子安慰唐獨秀,“若是真的動起手來,恐怕我們兩個都要埋骨河岸了,你倒是不知足。”
唐獨秀大袖一甩,“你小花也不是笨人,難道看不出端倪?我和你打賭,那老家夥若是能離船上岸,我就把腦袋輸給你。”
花公子一愣,覺得這老人雖然有些故弄玄虛,但是怎麽也不想是被困在船上的樣子。
“如果他行動自由的話,那麽為什麽枯坐在那破船上不肯離開,要知道,我得到的消息可是那老東西二十年不曾離開過那條木船,你以為這其中會沒有緣由麽?”
花公子沉吟片刻,“或許是他和某人有著怎樣的約定也說不準。”
江湖上總有些重諾的好漢,於是什麽終生不得踏入中原,世代保護某個家族等等,這些故事並不少見。
唐獨秀卻不那麽想。
“他給人的感覺固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可是你有沒有發現,我和他交手一次,雖然被他破去了滿天星和我那殺手鐧,但是他所發揮的武功卻和自己的境界不成正比,莫要忘了,我們可是被強行拉入他的境界之中。”胖子很有耐心的解釋。
“那你的意思是?”花公子還是不太明白。
“就是說,這老頭或許的確厲害,但卻像煮餃子的茶壺,有貨,但是倒不出來。”唐獨秀斬釘截鐵的下了結論。
“你是說,他有傷或者是著了什麽道兒,所以有不能出手的苦衷?”花公子還是不太相信。
唐獨秀倒是自信滿滿,“你放心,總之他們這夥人不會威脅到我們的計劃,而且看起來他們也是天道三股中力量最弱的那個,不需要格外擔心。”
花公子苦笑,“你的計劃好像沒有全說給我聽。”
唐獨秀打了個哈哈,“說出來豈不無趣得很,隻要和我在一起,你自然就會慢慢的知道該知道的東西。”
花公子敏感的一抬眼睛,“該知道的東西?不是計劃的一切?”
“知道那麽多是沒有好處的。”唐獨秀顯得語重心長,“我這可都是為你好。”
“既然是朋友,你就不應該對我有所隱瞞。”花公子不領他的情。
唐獨秀翻了個白眼“既然是朋友,你敢不敢告訴我南宮秀在和你行房的時候喜歡抓住你的哪個位置?”
花公子一時呆住,這死胖子分明在耍無賴。
唐獨秀哈哈大笑,大步向前走去。
以唐獨秀的性格,能躺著就不坐著,讓自己辛苦的事是必須要回避的,所以這次來他當然還是坐著自己那輛百寶囊一樣物品豐富的馬車。
馬車停在客棧的後院,經過的客人都會忍不住多看上幾眼,因為這馬車實在招風。
在家裏安分的呆了幾年的胖子除了練武之外,閑暇之餘就是改良這輛馬車,反複折騰了不知多久,隻知道溫柔這樣評價:隻憑這輛車,千兩黃金絕對是買不到的。
既然有了好車,拉車的馬自然也要是好馬,大宛良駒雖然難得,但是以唐家的實力倒也不算困難,那種馬腳力雖好,但是拉車卻是不合適的。
所以,胖子用來拉車的不是馬,是一頭騾子。
據胖子自己說,騾子的雖然跑得沒有馬快,但是力量和耐力絕對是要好上一些的,而且這那話兒不行的家夥也沒有千裏馬那種傲性,天天低眉順眼的很討胖子喜歡。
而且這騾子也算是異種,長得高大威猛,外型上不輸給馬,黑色的皮毛油亮,加之胖子這吃貨向來在夥食上從不苛刻,使這這頭騾子看上去更是神駿。
客人們讚歎一下也就罷了,伺候這頭騾子的小二心中卻是驚詫莫名。
騾子見得多了,沒見過每天還要嚼上一根人參的騾子!
那胖客官顯然多金,居然給這畜生吃這麽好的東西。
這哪裏是騾子,分明就是老子!
小二心中憤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