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不殺你，但你依然會死
被一群明火執仗的官兵圍住倒也不算什麽，看似包圍得密不透風，但以殺手的本事，衝出去並不難。
哥舒飛和小李將軍也不被他放在眼裏，唯一的麻煩就是眼前這個該死的書生。
當然，他不可能是書生，他若真的隻是個書生，那殺手就是豬。
“真是很難辦。”書生一臉的為難，“放你走是不好的，但是殺了你，我卻不願意，你可有什麽主意？”
他的話在殺手聽來更像是一種羞辱。
逃是逃不掉的了，隻有拚死一搏，不過在這之前，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
“敢問閣下是否複姓南宮？”殺手問了一個問題，這個提問，其實隻是為了確定。
那書生居然放下了劍，“眼力倒是不錯，隻不過我乃是南宮家的一個閑人，雖然算不上是敗家子，但也是碌碌無為的那一個。”
南宮家能使劍的，就不會是閑人。
就像是能在天上飛的不會是烏龜一樣，這個道理簡單得很。
對於書生自謙的說法，殺手就當做沒聽見，他確定了眼前這個青年是南宮家的人，而南宮家這一輩就那麽幾個高手，所以對方的身份並不難猜。
“南宮飛鶴還是南宮飛樂？”殺手又一次問道。
書生有些驚訝，“你為何認定我不會是別的南工子弟？”
“你不會是南宮飛羽，因為你的臉蛋看起來不是那麽的討女人喜歡，而如果你是南宮飛鳳，那我現在就應該是個死人。你能站在這裏，當然不會是南宮飛天，這樣簡單的事情，有什麽想不通的。”殺手的嘴角現出一絲嘲諷。
書生歎氣，“飛鳳的確是不會和你廢話，他更喜歡用劍來說話。飛羽那小白臉的樣貌自然不會想我這樣普通，說起來，你的判斷還真的是很準，在下南宮飛鶴。”
小李將軍有些不耐，這些江湖人怎麽這麽羅嗦，直接手底下見真章不就得了，非要一堆沒用的廢話，才能顯得符合自己的身份麽？
他想的或許是對的，但是因為他不是江湖人，所以很多事情他不會懂。
殺手揚眉，“我現在要走了。”
“我在等你出手。”南宮飛鶴的回答同樣簡單。
你當然想走，可是我在，你就走不掉。
沒有任何的準備動作，那殺手話音剛落，人已經衝了出去，當頭一刀斬下，毫不留情。
南宮飛鶴似乎早料到了會這樣，身體不動，他手中的劍卻寒光暴現，下一刻，他的劍已經架在了殺手的脖子上。
殺手的刀距離南宮飛鶴的腦袋隻有幾寸的距離，但他卻知道，這看似短短的幾寸，劃出的距離卻是生死，隻要他的刀鋒下移，那麽喉嚨就會被割斷。
自己會死，而對南宮飛鶴的傷害除了濺他幾滴血點之外，其他就不會有了。
作為殺手，他對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這一刀先發製人，就算不能得手，但也不應該會先被對方製住。
剛才在揮刀的一刹那，殺手看到了南宮飛鶴手中劍光一閃，然後，他全身就感到了一股透入骨髓的寒意，正因為如此，他的動作才會為之一滯，因為慢了那一絲，所以南宮飛鶴的劍後發先至。
“南宮家的劍意果然厲害。”殺手慢慢的放下了刀，明知傷不到對方，還傻傻的舉著刀會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南宮飛鶴笑笑，“你若見到我大哥，就會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南宮劍意。”
他大哥當然就是南宮飛天，那個幾乎足不出戶、離不開輪椅的殘廢。
殺手沒心思去想為什麽一個廢人會那樣厲害，是不是得到南宮家的特殊栽培，說實話，他現在什麽也沒想，不想去想。
“你現在就殺了我，還是我自己動手？”殺手平靜的問道。
小李將軍上前一步，“想死可沒那麽容易，待會大刑伺候，我到要看你的骨頭是不是真的很硬。”
南宮飛鶴歎了口氣，認真的對小李將軍說：“以他的本事，想死真的是很容易的事。我可以留住他的屍體，但是卻沒有辦法生擒他。”
小李將軍一愣，劍已經架在脖子上了，這還不算生擒？
“我知道你若是想死，會有很多辦法。”南宮飛鶴看著殺手，“但是我並不想你去死，你隻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可以走。”
殺手沉默。
南宮飛鶴放下劍，慢慢的走到殺手麵前，兩個人的臉幾乎要挨在一起。
殺手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某些男人一些不正常的嗜好。
南宮飛鶴偏過頭去，嘴正好對著殺手的耳朵，同樣，他的耳朵也離殺手的嘴很近。
殺手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現在出手，是不是會很容易的就要了對方的命？
但是他沒有那樣做。
這裏實在不適合兩個男人以這種姿態說悄悄話，但是南宮飛鶴就是這麽做了，而哥舒飛並沒有反對的意思，於是也就沒有別人反對。
兩個人嘴唇輕動的說著什麽，就連距離他們最近的小李將軍也聽不清楚，不過根據時間來看，好像不隻是問了一個問題。
兩個人這個姿勢足足保持了半柱香的時間。
“你可以走了。”南宮飛鶴退後兩步，並且還劍入鞘。
小李將軍望向哥舒飛，將軍大人還是不做任何表示，似乎同意了南宮飛鶴的決定。
殺手盯著南宮飛鶴的眼睛。
“該說的已經說了，莫非我還要安排些酒食，吃飽喝足你才肯走？”南宮飛鶴眨著眼睛，真的像是一個求解的書生。
殺手提著刀跳上了圍牆，一閃身便消失不見了。
“這人是來行刺將軍，而且看起來還殺了我們的人，你就這樣放他走了？”小李將軍有些不解，有些氣憤。
南宮飛鶴過去拍拍他的肩，“你現在派人去柴房，就會找到一個被脫了衣服點了穴道的倒黴蛋。就算他是來殺人的，畢竟沒有人死，為什麽不能放他走？”
小李將軍張了張嘴，終究沒有說出話來，而早有機靈的軍士去柴房解救同伴了。
“就算放他走，他也不會再來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哥舒飛出聲了，“既然終究會死，為什麽要讓我們的手上沾血。”
小李將軍不太明白，但是將軍說的話總是對的，於是他也不再去想。
三人回到房中，哥舒飛在書案後坐下，小李將軍垂手站在一旁，而南宮飛鶴砸大大咧咧的拉過了一把椅子坐下。
小李將軍眼睛一瞪，似乎是不太滿意南宮飛鶴這種做法。
自己是偏將，在將軍麵前都隻是站著，你這校尉倒好，直接坐在了那裏。
南宮飛鶴看到了小李將軍的神情，也猜到了他的想法，得意的晃了晃腦袋，並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看來南宮世家還真的是先知先覺，如果不是早把你安排到我的身邊，今日恐怕就是我的死期了。”哥舒飛淡淡的說道，怎麽聽，也不像是有感激的意思。
南宮飛鶴舒服的靠在椅背上，“將軍錯了。不是南宮家把我安插到將軍身邊，而是我一腔熱血意欲報國，這才主動的投到將軍麾下。”
哥舒飛輕笑一聲，嘴唇輕動，雖然聲音極輕，但還是可以讓人判斷出他說的是“屁話”兩個字。
南宮飛鶴撓了撓頭，並不覺得自己哪裏說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