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飯局
在時光現磨咖啡店門口，路虎停了下來。
鍾晟轉過頭問陳默：“你常買的咖啡是這裏嗎？”
陳默看了下咖啡店，點點頭。這裏現磨的咖啡是她很喜歡的味道，但是讓人頭疼的是每次來人都特別多，排隊都得排一個小時以上。
“下車，去買咖啡。”鍾晟說完，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陳默急忙抓住鍾晟，“還是不要了吧，這裏排隊時間很長。”
“反正還早，走吧。”
陳默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離上班還差一個半小時，沒想到折騰了這麽久，還這麽早，看來早上太早出門了。
鍾晟為自己點了杯摩卡，為陳默點了杯拿鐵，並交代拿鐵多放糖，陳默想說她不是很愛吃甜的，但看了眼鍾晟，還是算了。
鍾晟把拿鐵遞給陳默，“喝點甜的，心情會好點。”
陳默拿著拿鐵晃神，這是鍾晟安慰人的一種方式？
一上班鍾晟就忙開了，又要管公司其他的案子，還要跑合同的事，忙的是不可開交。陳默去鍾晟辦公室送資料，鍾晟都不在。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陳默滿懷心事地接起電話。
“檢查呢？”李旭然惡魔般的聲音響起。
陳默想不通，李旭然是不是就是喜歡在她被堵的水泄不通的時候補一刀？她已經為了合同的事一個頭兩個大了，還有什麽心思寫檢查，“我過幾天交給你行嗎？”
“不行，中午之前必須交上來，這關係到你的態度問題。”
陳默掛了電話，嘴角不停抽筋，恨不得直接把李旭然給鏟平了。
沒有辦法，陳默隻能從網下搜了幾篇檢查，合拚在一起，總算是湊成了一篇交給李旭然，但這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被李旭然一眼看穿是從網上copy，叫她重寫，讓陳默不得不感歎，這得幹出多少這種事才能練就今天的火眼金睛啊，也是難為李旭然了。陳默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雖然心裏叫苦，但還是得照做。
心裏裝著事，還得為檢查的事瞎轉悠，那叫一個壓抑啊。陳默一天下來不知道交了多少份檢查，反正是寫的他這輩子是不想聽到檢查二字，最後李旭然估計覺得報複過癮了，終於大發慈悲的讓她通過了。
鍾晟坐在辦公室，頭痛著合同的事，關於合約問題，鍾晟與對方已經周旋了一段時間，事情都沒有什麽進展，主要是對方不知道見好就收，個個都跟才狼虎豹似的，不把他吃的骨頭不都剩，絕對不鬆口。他揉了揉太陽穴，晚上還得去設喝死人不償命的飯局，他隻希望事情能快點解決。
陳默這幾天的工作狀態都是看幾下文件就往鍾晟辦公司晃一眼，也不知道合同的事談的怎麽樣了？雖說之前鍾晟答應過她去談合同的事，但實際上也很少叫上她，準確地說的一次也沒叫上她，她也沒好意思再提，主要是不想添加鍾晟的煩惱。
但是事情過去很多天了，鍾晟那邊還是沒有回應，她實在按耐不住，等下午下班，看鍾晟還在辦公室，沒有敲門，直接走了進去。
鍾晟一臉的疲憊，看得陳默心裏有些難過，”鍾總，你還好吧？“
“我很好，下班了，你先回去吧。”鍾晟臉上露出一抹很淡的笑容，像是在證明他說的真實性。
陳默站在原地沒動，心裏焦慮著合同的事，“合同的事有進展嗎？”
鍾晟輕輕地搖了下頭，“晚上再去和他們談。”
“我也去。”陳默下定決心，不管鍾晟再以什麽借口拒絕她，她也絕不妥協，這次她是去定了。
鍾晟皺了下眉，他不想陳默有一絲的危險，“下次吧。”
“鍾總，做人要言而有信，出爾反爾可不像領導所為。”陳默噘著嘴看著鍾晟，也沒管說的話是否會讓鍾晟不高興。
鍾晟沒有說話，也沒有再看陳默，隻是盯著電腦，假裝很忙的樣子。陳默不服輸地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等他，她就不信他會窩在這裏不出去。
鍾晟向陳默坐的方向瞟了幾眼，這小妮子看來是抱了必死的決心，非去不可了。
半個小時後，鍾晟起身去了停車場，陳默也跟在後麵，不管他同不同意，一屁股坐進了路虎裏。
“真的要去？”鍾晟看著正在係安全帶的陳默，覺得自己拗不過她。
“必須去，一定得去。”陳默雙手盤在胸前，沒有看鍾晟，眼睛看著前方，表示無聲地抗議。
“你就穿這身行頭去？”
陳默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穿職業裝去應該沒問題吧？難道要換成晚禮服嗎？“需要換衣服？”
鍾晟點頭，“恩，穿的正式一點，讓對方覺得你很尊重他。”
陳默點點頭，然後搖搖頭。她一想不對，又不是去赴晚宴，是去談判，直接整酒的，和衣服有什麽關係，應該關係到酒量和口才才對。
陳默白了一眼坐在駕駛位上的人，這人的緩兵之計也太失敗了，還好她腦子轉得快，不然就被忽悠了，“不用換了，直接去，開車。”
鍾晟拿陳默沒辦法，隻好發動了汽車。
談判的地方是一家高級的私人會所，鍾晟和陳默沒到多久，對方公司的三個高管也來了。
鍾晟見三位高管進來，臉上自動開啟“應酬式”笑容，和三人相繼握手，那感覺就像親人見麵格外親。看到這畫麵，陳默感覺假到骨子裏，她站在鍾晟旁邊，鍾晟握手一次，她就點頭哈腰一次，對方是上帝，不哈腰都沒辦法。
一個大腹便便的稱為何總的胖子，眼睛在陳默身上上下打量了好幾番，相對於濃妝豔抹的江湖老手，他更喜歡這種化著淡妝，不做作的小清新。
何總一臉“獵獸般”笑容，擺著雙下巴向陳默伸出手，陳默也隻能附和地握住了何總的手，她想迅速收回手時，何總的另一手伸了上來，摸著陳默的手問：“鍾總身邊還有這樣的美女，怎麽不早點帶出來呢？”
鍾晟巧妙地握住李總，拍著他的背說：“何總你過獎了，來，別光顧著說話，請坐上座。”
陳默脫離了鹹豬手後，整個人鬆了一口氣，招呼著另外兩位上桌。
何總左邊坐著鍾晟，右邊本來是給他公司的高管坐預留的位子，但何總意思讓那位高管起來，然後拍拍他右手邊的椅子說：“讓美女坐我旁邊，晚飯有美女陪著吃的更香。”
聽到這話鍾晟的臉都黑了下來，但是為了顧全大局也沒有製止，陳默看了眼鍾晟後，坐到了何總的右邊。
邊酒喝，鍾晟邊迂回地遊說，而李總的心思根本就沒在鍾晟身上，他知道鍾晟設宴的目的，所以也沒認真聽，一門心思的放在陳默身上。
在這場菜色隆重酒味濃烈的飯局上，陳默除了倒酒和幫忙鍾晟喝酒外，還被那死胖子纏的動彈不得，她用手散了散繞在身邊的煙味，拍拍笑到快僵硬的臉，想著如果能把合同的事談下來，這一切也值了，萬一談不下來，她真的很想把那死胖子給剁了。
鍾晟見李總對他的遊說不感冒，隻能換一種說辭，他向李總杯子裏倒滿酒，“李總，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了，你看這事就賣小弟一個麵子如何？”
“小老弟，不是我不給你麵子，你也知道我的難處。”李總臉上擺出一副“很難做”的樣子。
“我私人讓一部分利給你，你覺得怎麽樣？”鍾晟一口喝下敬李總的那杯酒，表示誠意。
李總拿起酒杯喝酒的同時，腦裏快速的思考了下，就算鍾晟個人讓利，那也隻是微小的一部分，這次點利潤他根本就不看在眼裏，於是躲避鍾晟的問題，頭轉向右邊笑著露出黃牙對陳默說：“美女也沒見你喝酒了，怎麽，是對我不滿意呢？”
“我哪敢啊，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得把您伺候好了，來，李總我敬你。”陳默看得出李總是個賊滑的老狐狸，要讓他重擬合同，就像是在老虎嘴裏拔牙，得花費一大翻有技術含量的功夫，還不一定拔得掉。
“哦？你打算怎麽伺候好啊？”李總對著陳默拋了一下媚眼。
李總這話聽的陳默格外不舒服，就算是她眼瞎，也不會以他以為的那種伺候方式伺候他啊，真是做夢，但陳默還是裝傻地說：“伺候您吃好，喝得盡興。”
“李總我也敬你。”這時鍾晟也端著杯子站了起來。
對方公司的一高個走到鍾晟旁邊，“鍾晟你太客氣了，應該我來敬你才對啊。”
另一高管見狀也走了過來，“鍾總，我也得敬你啊，你就是我學習的榜樣。”
陳默一看這架勢，就是要把鍾晟往死裏灌的節奏，她剛想過去幫忙，李總就拉住了她，“他們敬鍾總，我得敬你啊，不然把一大美女晾到一旁，我於心何忍呢？”
陳默隔著厚重的煙霧看著這一張張陽奉陰違的臉，計算著合同談下來的可憐的幾率能有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