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隻懂占有
這場飯局下來,合同的事沒談多少,酒倒是喝了不少。飯局裏最可憐的人是鍾晟,既要招架對方公司的三位領導,又要幫陳默擋能擋的酒,本來陳默是想盡自己的能力幫鍾晟分擔些,但現在看來是幫了倒忙,這讓她不禁懷疑跟著鍾晟出來是對還是錯?
飯末,鍾晟和陳默送三位高層走。李總那死胖子本來就重,還假裝醉酒的整個人都倒在陳默身上,讓她覺得這重量堪比一頭成年公豬。好不容易走到私家會所門口,死胖子還舍不得走,最後陳默是使了吃奶的勁才把他送上了出租車。
陳默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看了眼站在旁邊的鍾晟,喝了這麽多酒,不知道有沒有喝醉?既然兩人都喝了酒,車是開不回去了,就停在這裏吧,明天再來取。
“我送你回去吧。”陳默伸手準備攔車。
鍾晟攔住了陳默,“走走吧。”
陳默擔心地看著鍾晟,他走起路來都有些微晃,這樣子還能走嗎?
街道上的車來來往往,行人也是匆匆忙忙,陳默扶著鍾晟慢慢的走著,她怕鍾晟會走不穩,會摔了。
走了一段時間陳默覺得有些累了,她指著街道旁的長椅說:“去坐下吧。”
鍾晟點點頭。
夜裏天氣逐漸轉涼,身邊吹過的風,讓陳默冷的不禁抖了一下,鍾晟脫下了西裝外套為她披上。鍾晟脫了西裝裏麵就隻剩薄寸衫,陳默不想鍾晟受涼,於是脫下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準備還給鍾晟,鍾晟卻推開外套說:“我不冷。”
陳默見拗不過他,也隻好作罷,她盡可能的挨近鍾晟,想用身上的溫度給他微小的熱量。
鍾晟的雙頰由於酒的關係被暈的通紅,“今天不好意思,沒照顧好你。”
“別這麽說,是我給你添亂了。”應該說不好意思的人是她才對。
“以後如果再遇到對你圖謀不軌的人,你就一拳揍過去。”
陳默覺得今晚的鍾晟和往常不一樣,鍾晟此刻的眼睛裏,她讀到的是清澈,沒有了以往的看不透和複雜,她開玩笑地說:“原來鍾總這麽暴力,如果想對我圖謀不軌的人剛好是我喜歡的人,豈不是虧了?”
鍾晟笑了下,他雙手攤在長椅後麵,頭靠著望著天空,“你有沒有覺得,一個人久了會發現其實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已經不需要另一個人來填補了。”
陳默愕然地看了眼鍾晟,難道這是他一直單身的原因?清醒時他是獨來獨往的領導,一發話沒人敢違背,醉酒時他是孤寂的男人,向往著一個人的自由,“一個人單身久了確實會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但是兩人在一起的幸福遠遠大於了一個人,所以請相信愛情會帶給你滿滿的幸福感。”
“是嗎?那我得抱著期望等待那個人。”
陳默用堅定的眼神看著鍾晟,“我相信屬於你的那個人一定會出現。”
鍾晟的嘴角動了動,屬於他的那個人就在他旁邊,隻是那個人並不這麽認為而已,隻是心裏的話沒有被反應出來,而是靠感歎收起了最想說的語言,“今晚的夜色不錯!”
今晚的夜色是不錯,但不適合她這樣心情的人欣賞,陳默歎了口氣問:“合同重擬的幾率有多少?”
鍾晟收回攤在長椅上的手,看著前方眯起了眼,“幾率不大。”
陳默低下了頭,其實從對方的態度上看,她也知道了幾率不大,隻是不願肯定心中的聲音,可從鍾晟嘴裏得到了答案,她的心是徹底沉了下去。
“為什麽合同就不翼而飛了呢?\"這個問題陳默始終想不明白。
“從你最後一次看到合同和到我回來這段期間,誰進過我的辦公室?”
陳默回想著那天的情形,除了午飯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其餘的時間她都在辦公室,唯一看見進鍾晟辦公室的人隻有任蓉,當然也不排除午飯時間有人進去過。
鍾晟見陳默沒有說話,於是轉過去看著她。
陳默很想說隻見到過任蓉,可是她不想因為她的猜測讓鍾晟對任蓉存有看法,畢竟任蓉喜歡他,陳默覺得她應該去找任蓉談談,不管是不是任蓉,她都想把答案解開。
陳默搖搖頭說:“沒有看到。”
鍾晟又看向了前方,陳默聽到了微微的歎氣聲。
兩人也沒有再說話,風吹拂著陳默的長發,鍾晟聞到洗發水的淡淡香味,這樣熟悉的味道讓他的心沉靜了不少,能和陳默就這樣坐著,不理外界的吵雜,是他一直向往的簡單的幸福。
昨天很晚才回家,再加上喝了酒,陳默的頭暈得不得了,本想趁今天休息好好的睡一覺,但想著合同未解決,也沒心思睡覺。她打電話給任蓉,約她在茶餐廳見麵,本以為任蓉會拒絕,沒想到她竟然爽快答應了。
陳默點了解酒茶和玫瑰花茶,坐在茶餐廳等任蓉。
陳默喝了杯解酒茶,甩甩頭,還是一樣的昏脹。任蓉進來,陳默伸手示意。
她微笑著對任蓉說:“為你點了玫瑰花茶,美容養顏的。”
任蓉不屑陳默的這些小伎倆,傲氣的對陳默說:“有話直說,不用討好。”
任蓉對她的敵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陳默也早已習慣,她開門見山,“鍾總為了合同的事幾乎每天要應酬,喝多酒了傷胃不說,還得賣著麵子,把自己的地位擺得很低去討好別人。”陳默說完觀察著任蓉的表情。
聽到這話任蓉剛剛的傲氣完全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不安以及對陳默的敵意更加濃烈,“你是來炫耀你知道鍾總的一切嗎?”
陳默沒想到任蓉會想偏,“我並沒用炫耀,也不用炫耀,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鍾總現在很苦,很被動,很沒有辦法。”
任蓉心裏開始翻江倒海的難受,但表麵上裝著很不在意,“鍾總怎麽樣關我什麽事?”
“我原以為愛一個人是想看他過得好,可我沒想到你愛一個人的方式是看著對方過得這麽水深火熱,還心安理得。”也許陳默隻有采取步步逼近的方法才能要到答案。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任蓉喝了口玫瑰花茶,掩飾被陳默看穿的不安。
“你知道的,你隻是不想當著我的麵承認罷了,無所謂你承不承認,我隻想告訴你把合同的下落說出來,是幫鍾總最好的方式。”
陳默真搞不懂,如果真的是任蓉偷了合同,那她的用意又是什麽呢?難道是為了引起鍾晟的注意,但也不可能啊,她不會不知道丟了合同對鍾晟有多大的負麵影響吧?還是為了鍾晟討厭她,才設了這個局,那也沒道理,憑任蓉一個人也不可能把事情做得這麽滴水不漏。
“你懷疑我拿了合同?”任蓉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八度。
“很多事情我們可以不追究源頭,但要求好的結果不是嗎?如果真的是你,那麽請求你把合同叫出來吧,這樣鍾總就不用把自己陷在每天陪酒,看人臉色的局麵裏。”陳默已經說的很誠懇,她隻想讓任蓉明白,愛一個人不應該加以陷害,而是看著對象過得好才對。
任蓉冷笑了聲,陳默的目的是為了她自己不被鍾晟討厭,幹嘛說得這麽偉大,真是一虛偽的女人,“你口口聲聲的說是為了鍾總,我怎麽沒看不出來,承認是為了你自己也不丟臉吧,你可別忘了合同是在你手上丟的。”
“合同在我手上丟的沒錯,但是去點頭哈腰的人是鍾晟啊。”陳默感覺對待這件事,她和任蓉的側重點就不在一個水平線上,她看重的是鍾晟上升的高度,而任蓉看重的則是鍾晟是否會因為合同對她存有看法。
“事情都是你惹出來的,後果當然你得承擔,鍾總逼不得已的對人低三下四,都是你害的。”任蓉在等待鍾晟把陳默從心裏趕走的那天,至於鍾晟現在吃的苦,她也心疼,但李旭然說得對,想得到一些就必須舍棄一些。
任蓉的說法讓陳默不得不是懷疑是她偷了合同,而目的是為了讓鍾晟把她趕走或者對她冷漠,好讓任蓉有待在鍾晟身邊的機會,可是有點她想不通,為什麽任蓉就那麽肯定鍾晟喜歡她?
“好,合同的事我們暫且不談,但我想讓你明白一點,我和鍾總之間隻是純粹的上屬於下屬的關係,我希望你不要因為對我的偏見,而害了鍾總,畢竟鍾總是無辜的。”陳默實在沒有辦法了,該說的她都說了,最後的結果隻能聽天由命。
任蓉”哼“了聲,當她是三歲小孩好騙?女人的第六感都是很敏銳,鍾總對陳默怎麽樣,她能感覺得出,“我也告訴你,什麽叫自作自受,就是自己挖的坑必須自己來填,別人可幫不了你,你好自為之。”說完任蓉丟了一百塊走了。
陳默看著這個畫麵覺得非常熟悉,就跟她相親走人時似的,特大方的丟一百塊,然後特大氣地走掉。
隻是她不懂,為什麽任蓉所謂的愛情會這麽狹隘?隻求占有,而不懂得給對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