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學道 第三十八章 一朝金丹客,終成山上人
雷劫過後,青蓮僅剩的幾片葉子隨風抖擻,似是在探查外界情況,沉寂了好久,在確定在無半點危險下,開始瘋吞吐天地靈氣,牽引月輝。
整個山頭靈氣狂暴,青蓮如同鯨吸牛飲,節節拔高,蓮葉紋理其中,愈發晶瑩剔透,生機盎然,花蕾綻放,清香四溢,周圍靈氣瞬間被抽了個幹淨,整朵蓮花才堪堪綻放一半,靈氣枯萎,停了下來,又一次瘋狂吞吐天地靈氣。
七月天,山頭本該鬱鬱蔥蔥的草木,生機盡除,一股濃鬱旺盛的生命力從八方而來,匯成一股清流,匯入青蓮,蓮瓣綻開,光芒萬丈,整個長佑地界生機盡數被掠奪,猶如寒冬臘月,草木枯死,一片燼黃,毫無生機。
青蓮抖動,好似撐裂九天,瘋狂牽引方圓百裏生機,李景勝看到如此,趕忙調動整個長佑郡山水氣運注入其中,消耗甚大,瞬間臉色蒼白,可離青蓮綻放還差一大截。
南方天空又一次金霞滿天,桂竹山老城隍攜卷南境一方山水氣運源源灌入,整個南方山水少了將近半數後,青蓮靜了下來,最後一蓮瓣落下。
蓮綻。
青蓮搖曳,傲立九天,春風清涼,寒月清輝,一株青蓮絕世獨立,自成人間仙境。
天地失色,不染塵世,蓮花霞光流彩,瑞氣祥和,青蓮霞光噴湧,籠罩整個山頭,整個長佑地界枯木逢春,甘霖雨露,鬱鬱蔥蔥,被吞食的山水氣運盡數返還,朝氣蓬勃,天地靈氣濃鬱;一絲絲神性粒子回到李景勝身軀,使得他通體舒泰,再無半點憊倦。
取之天地,用於天地,反哺人間,像極了少年的赤子丹心,簡簡單單,清澈鮮明。
陳白安呆呆的看著跟前很近的青蓮,青素典雅,霞光包裹著重傷的身子,一顆本該欲碎的武膽,吞吐瑞氣,緩緩修複,愈加真明,在青蓮的滋養下明淨凡塵,結得真真英魄武膽,氣勢大盛,境界圓滿,天人合一。
鑄得武膽歸一後,死裏逃生。女子體內一陣骨頭碰撞,青蓮霞光搖曳,傷勢全無,自身氣盛之極,一股更為蒼茫的拳意如同小河流水,緩緩開來,整個山頭又一次大風滿天,從天地四方,人間燈火,向整個山頭聚攏。
李景勝搖了搖頭,一個剛剛結束,一個又來?到底是年紀大了,心髒受不得如此衝擊。
天明時分,整個原本的亭台被天雷夷為平地,一株青蓮慢慢隱去身影,飲食朝霞,納入莊俞氣海丹室,化為一株小青蓮,於丹室遮天蔽日,蓮葉抖動,化為一汪蓮池,隱如其中,歸於平凡,鬱鬱蔥蔥,周身靈氣快速倒灌,化為一方汪洋水流,匯入蓮池,蓮葉搖曳生姿,蓮池如海,雲氣繚繞。
少年上山五載,讀書五年,於長佑山頂,化的蓮池,結得青蓮,成就金丹客。
一朝金丹客,終成山上人。
修的金丹客,莊俞年方十七,不早不晚。
得性見金丹,晶瑩剔透,不染凡塵,事不礙心,心不礙事,真性保全,故而得金丹。
少年氣海丹室的那株青蓮,說是那金丹沒錯,或是那綻放的蓮花也不得假,都是金丹幻化融入丹室景象,化為一方蓮池,隱匿其中,真真是那一株,莊俞心頭自顯,平平凡凡就得少年心,一輪清輝寒月,滿池青蓮搖曳,清風自來,如沐甘霖。
少年緩緩醒來,睜開眼質疑太多,突然眼前一道女子周身拳意狂躁,趕忙起了身,騰空而起,落於先生身邊。
“多謝兩位先生……”莊俞深深鞠躬,如今邁入金丹客,整個身形修長,高了幾分,身著青衣,愈發仙氣飽滿,朝氣蓬勃,真真風華少年。
小姑娘癟著嘴,第一時間伸出小手,少年一把接過,放在了肩頭,低聲嗚咽,抓住衣領不肯鬆手。
“莊俞,恭喜!”艾學義道賀,同樣欣喜無比。就如同他一樣,書生的金丹化為了文章學問書海。
少年和善的點頭,心境廣闊悠遠,隻覺得突然天地太小,無處可去,至少這個山頭如此,有些小了,感受體內磅礴靈力,周身筋脈舒暢,丹室蓮池無時不刻在煉化靈氣,反哺己身,不免春風得意,開懷大笑。
“先前苦等了,抱歉。”少年開口說到,很是內斂。
鍾元白起了身,臉色發黑,看著有些得意洋洋的少年就有些不舒服,“哎呦……厲害啊,結了丹就如此神氣?莫不是忘了你還欠我一物件……”道士著實不好受,雖說最後體內傷勢被青蓮霞光扼製,但終究少了一件溫養多年的仙家物件,竅穴又一塌糊塗;鍾元白就有些看不下去,果真是那過去就完了?還是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的痛苦上?不能忍……
莊俞扯了扯嘴,回過神才明白道士言語,瞬間呆若木雞,臉色突變,趕忙賠笑,哪有丁點剛才的神氣模樣,“額……感謝鍾先生鼎力相助,小子我永記於心,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行了……”道士剛忙打斷少年,幽幽的看著,這小子半點不提怎的賠償,莫不是想就此躺過水?一笑而過?
事實上,莊俞心裏一陣嘀咕,到底如何?腦子裏把自己現在值錢的物件過了一遍,好似除了那幾粒蓮籽在無其他,在知道了體內青蓮有些與眾不同,就有些不舍,也不知那秉綠如意值不值得一顆蓮籽。
鍾元白看著少年眼珠打轉,果然,這廝定是想糊弄過去,以前看著十分可喜的少年,讀了書,如今又真真脫離“苦海”,變了味,道士就有些不悅,好似知道少年心中所想。
“鍾先生莫急,留待將來,小子發達了定會報答。”莊俞認認真真說到,又惹的道士一陣白眼,旁邊李景勝看著兩人,實在不好喜形於色,偷偷置於心湖捧腹大笑。
鍾元白突然轉過頭,盯住了師弟,神色不善,似是知道其心中所想,愈加覺得這小子同李景勝年輕時一個鳥樣。
“師兄莫要小家子氣,讓學生看了笑話,不知道還以為你我宗門如何小家子氣,說到底他也是那半個學生,就當學生見麵禮了,哪有先生問學生要東西的,傳出去不怕別人笑話?”李景勝娓娓道來,好久了不曾像今兒個開心,很久很久了。
鍾元白,罷了罷手,又趕忙看向石崖邊的女子,氣勢磅礴,自身氣象愈加感到熟悉,似曾相識,轉過頭,正瞧得李景勝賊溜的看著他,心裏不免一緊,咯噔一下,猶豫半天,才輕輕問道,“此女子可是來自流雲州?”
李景勝莞爾一笑,瞧了道士半天,神神秘秘,“正是那北方流雲州人氏,師兄莫不是認識。”,話罷,不免又調侃一句。
道士扭過頭,盯著女子看了很久,悠悠歎息一聲,“唉,你怎麽不早講?”
“早講?有何用,還望師兄明示。”
“唉,罷了罷了,終究是錯了,時間匆匆,天妒我鍾元白,百年了才躋身中五境,”道士有些心酸,麵前故人之子都已經如此,不免神情低落,心裏有些酸楚。
李景勝沒想到同鍾元白開得玩笑,道士就瞬間消弭,在無之前半點中五境修士模樣,不免也心生感慨,百年歲月,往事隨風,錯過太多,又親親安慰道,“師兄莫急,也不確定,等女子破鏡後在問過。”
鍾元白苦笑一翻,心思飄渺,又一次回到了百年前同李景勝遠遊流雲州,於紫陽山地界,遇高冷仙子,風姿綽約的陳婉秋,更是大膽上前說上一句“仙子姐姐,我要娶你做老婆,行不得?……”
然後被一張大手隔空扇飛,落於山腳樹杈,往事曆曆在目,故人相離,終究如此。
莊俞不明白兩位先生圍著陳白安說些什麽陳年舊事,就突然感覺麵前道士卸了氣,半點在無之前生氣,好似突然在無半點大道追求。
天已大亮,這才發現整個山頭被大雪覆蓋,卻是草木蔥鬱,優勝從前,到是別樣一翻風景。
女子端坐,雙目緊閉,周身拳意水長船高,明明晨曦時分,整個南境天空卻是彩霞陣陣,霞光萬丈,不斷往長佑山頭攏聚,天地造化,實質開來,武運滿天金霞,饋贈女子,從其鼻尖湧入,淬煉周身百骸,打磨筋骨,源源不斷被女子煉入武膽,靜等圓滿;周身肌膚金光燦燦,紋理其中,由內到外,不斷打磨筋骨,強化肉身,拔高根骨。
氣沉丹田,不動如山。
皮膚紋理愈加精密,通刻武道銘文,打熬筋骨,猶如滴水石穿,體內血液狂湧,氣血凝聚合一,周身氣盛至極點,靜等破入煉神五境——金身境。
第一縷太陽照向女子周身之時,整個山頭天空寂靜一分,陡然狂風四起,至陽至剛的氣息自女子周身散開,一口僅存的先天之精被吐出,其次是體內汙濁二氣,皆是散盡。
女子七竅俱蔽,整個心髒如同神人擂鼓,鏗鏘有力,震動著山頭一眾人,心憾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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